砰!
哐當!
皇甫拓的身軀狠狠砸向地麵,將周圍物品儘數摧毀。
「咕呃…!」
八尺高的巨大身軀無力地滾落地麵。
造成的破壞非同小可。
翻滾過程中皇甫拓捂著上次受傷的手臂發出呻吟。
先前與仇陽天戰鬥中負傷的手臂尚未痊愈。
「哈啊…呃…」
無視痛苦蜷縮的皇甫拓。
仇陽天隨手拖過散落的椅子坐下。
他翹著腿打量皇甫拓的模樣。
皇甫拓用劇烈顫抖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仇陽天。
「…你這家夥怎麼….」
「我來了很意外?」
他歪頭的模樣倒是分外相稱。
俯瞰他人的眼神裡透著截然不同的格調。
皇甫拓不得不死死咬住牙關。因為他瞬間察覺到自己竟在躲避那道視線。
這廝究竟怎麼找到這裡的。
怎麼做到的?
哐當。
滿腹狐疑的皇甫拓身旁。
有東西啪嗒落地滾了過來。
“…!”
看清物件真容的皇甫拓倒抽一口冷氣。
‘這到底是….怎麼會落在這混蛋手裡’
那物件正是皇甫家的印璽。
雖有些焦黑痕跡與原本樣貌略有不同。
但確係皇甫家印璽無疑。
「眼熟吧?」
仇陽天輕飄飄甩出這句話時皇甫拓後背已沁出細密汗珠。
他不得不強行維持麵部表情。
「…不知所雲。此物怎會在閣下手中?」
「裝不認識?」
「皇甫世家的印璽。我熟得很。」
「沒錯,就是你昨天派來送禮那人身上帶的。」
仇陽天話音未落,皇甫拓脊梁骨已爬滿冰涼汗液。
這話意味著——
‘陸長老….竟失手了?’
雖瞬間懷疑陸長老是否遭人策反。
又立即推翻了這個想法。
‘…陸長老可是臻至化境的武者’
雖說他是晚年才踏入化境。
憑這份修為才坐上長老之位。
但頂著皇甫家名號在中原行走數十年。
是曾在中原黑暗的時代生存並堅持下來的武者。
以難以提升境界的佝僂之姿觸及化境的武者啊。
怎會如此。
皇甫拓緩緩迎上仇陽天的視線。
“…!”
卻又立即被迫移開目光。
因那張陰鬱麵龐的縫隙間滲出的猩紅目光。
喉頭湧起無法名狀的恐懼。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
為何那個小崽子會散發這般氣息。
腦中一片空白。
正竭力抑製顫抖的瞳孔時。
仇陽天朝皇甫拓開口了。
「我原以為我們還沒熟到互贈禮物的交情。」
劈頭砸下的嗓音。
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曖昧聲線裡。
假裝平靜淡漠的殺意黏稠得化不開。
皇甫拓心知這並非刻意為之。
而是與生俱來的氣勢。
強忍著不去理會那視線。
喉結在細微顫抖中滾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
「嘖。」
皇甫拓話未說完就被仇陽天短促的咂舌打斷。
啪!
「呃啊!」
隨後襲來的飛踢讓皇甫拓再度翻滾倒地,根本來不及躲避。
慌忙想要撐起身子。
咚!
「咳!」
仇陽天一腳踏住他胸膛,將身體牢牢釘在地上。
‘…內力…怎麼使不出來?’
本能地想催動內力抵抗。
不知為何丹田像石頭般僵硬連動的念頭都沒有。
這就意味著體內流動的內氣全都被阻斷了。
「這幫雜碎的特征就是動不動裝傻吧。為什麼總做多餘的事。」
「呃呃呃…」
「反正名門世家就沒一個正常的。怎麼全都爛到骨子裡了?」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話時也帶著名門世家特有的腔調。
咕嗚。
「咕嚕…!」
胸口在逐漸加重的踩踏下仿佛快要碎裂。
皇甫拓在劇痛中窺視帳外。
仇陽天潛伏到這裡的期間。
更何況還持續發出不小的聲響。
卻沒有任何人靠近營帳。
‘是氣膜嗎…?
極可能是在周圍展開了氣膜阻斷聲音外傳。
若非如此。
‘…就是把人都殺光了。’
雖不願這麼想。
但觀察那家夥的眼神和氣息很難確信不是這樣。
竟能釋放如此濃重的殺氣。
「為什麼這麼做?」
仇陽天問道。
這不是疑問也不是確認。
是帶著確信的質問。
‘陸長老真的死了?’
難道這家夥真殺死了達到化境水平的武者。
在皇甫拓啞口無言時。
仇陽天望著這樣的他繼續說道。
「這種事也不是頭回經曆了。隔這麼久再來一次還挺煩人。」
“...”
「看你這表情?到底在絞儘腦汁想什麼?」
「…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啪嗒。
皇甫拓的話讓仇陽天的眼睛微微睜大。
隨後嘴角浮現出笑容。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沒想到你倒沒看上去那麼蠢?」
那是種心滿意足的表情。
笑容中蘊含的惡意如此鮮明令人感到呼吸都要停滯。
到底是什麼。
‘我麵對的這家夥到底是什麼?’
原本一片空白的思緒此刻正逐漸被黑暗浸染。
會變成這樣無疑是因為恐懼自不必多言。
唰。
踩在胸膛上的腳挪開了。
皇甫拓這才得以大口喘氣。
「咳咳…呃啊…」
當他勉強平複呼吸環顧四周時。
仇陽天早已重新坐回椅子上。
「看來不算太蠢為什麼要招惹我呢。」
「…是閣下先冒犯了我皇甫拓。」
「聽你現在說話果然還是個蠢貨。」
「現在…你知道自己正在招惹誰嗎?」
皇甫拓的話讓仇陽天發出輕笑。
「小子。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就敢動手?」
“...”
「所以說最煩和你們這種肌肉長進腦子的家夥對話。連我的腦子都要生鏽了。」
隨著仇陽天的歎息軍帳內開始彌漫厚重威壓。
仇陽天依然隻是坐著。
皇甫拓勉強想要起身。
卻被壓迫感逼得跪倒在地。
這威壓何其沉重。
全身內力都在恐懼中震顫翻湧。
「試著說服我。」
冰冷的聲音當頭劈下。
皇甫拓急促地喘著氣。
「正如你所說。我確實打算殺了你。」
聲音裡蘊含的殺氣。
明明白白地宣告著這句話絕非虛言。
到底要怎麼收場?
若在這種地方殺死皇甫家的血脈,你究竟打算如何善後?
莫非那家夥根本不清楚事後會引發什麼後果。
還是說即便鬨出大事,他也有把握能負起這個責任。
無論哪種情況對皇甫拓都極為不利。
畢竟眼下性命危在旦夕是不爭的事實。
若他真能擊殺陸長老,便證明其修為與之相當。
倘若傳聞屬實,根本就是怪物級彆的存在。
皇甫拓此刻才驚覺自己招惹了不該惹的對象。
但為時已晚。
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皇甫拓乾咽著唾沫看向仇陽天。
仇陽天不知為何突然瞥了眼帳外。
但立刻又將視線轉回皇甫拓身上。
皇甫拓曾暗自期盼或是有人前來救援。
看來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