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總待在房裡討厭見人的主兒。
或者說,是個會躲在某處隱匿行蹤的主兒。
就連最親近的侍女也不了解她。
僅知道兩件事:
自家主子是個絕世美人。
以及話少得可憐。
雖說頂著貼身侍女的名頭。
其實與普通侍女無異。
因她厭惡與人接觸,誰都近不得身。
所以對久歸的主人,侍女顯得格外緊張。
但宴會籌備在即。
家主又再三叮囑要準備周全。
侍女強壓顫抖詢問道。
正揣著砰砰直跳的心偷偷觀察時。
主人微微瞥了一眼侍從,開口說道。
「…拜托了。」
聽到聲音的侍從眼睛瞪得溜圓。
「啊…!是、是。」
侍從難免感到驚訝。
因為這是自家主人第一次用語言回應。
不止是臉。
清晰傳來的聲音竟也如此動聽,她這麼想著。
小心翼翼伸出的指尖。
撫弄著雪白的發絲。
絲綢般的發質已讓她吃了一驚。
雖經曆夏日仍細膩潔白的肌膚更令他再度驚歎。
‘…這般精致的人兒。’
實在費解。
明明聽說曾去中原還得了彆號。
為何家主卻不太喜愛如此美麗的女兒。
「…我說。」
「是?」
正小心梳理發絲或幫忙上妝時。
主人的聲音讓侍從又嚇了一跳。
因為主動搭話也是破天荒頭一遭。
「小姐您有什麼事…?」
莫非犯了什麼差錯。
能讓主人主動開口想必是大錯——正這麼想著。
「名字…。」
「是?」
「…你叫…什麼?」
主人詢問了侍從的名字。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雖讓人不解其意。
但回答要緊。
「…玉芝,我叫玉芝。」
應答的聲音微微發顫。
侍從雖為自己土氣的名字感到有些羞恥。
聽聞此言的主人依舊麵無表情。
「玉芝。」
「是。小姐。」
「…我會記住的。」
「啊…?是…非常感謝…」
主人南宮霏兒反複念叨著這個侍從的名字。
十年了。
從初次見到這個侍從至今流逝的時光。
卻直到現在才記住名字。
儘管歲月並不短暫。
南宮霏兒此刻才驚覺自己竟連一個侍從的名字都不知曉。
不對。
不是不知道。
而是根本不想知道。
南宮霏兒感受著撫摸自己發絲的手,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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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被惡臭吞噬的地獄般生活中。
根本談不上記不記得住誰。
事到如今聽到彆人的名字。
大概是因為終於有了記住的餘裕吧。
「…抱歉。」
「誒?」
南宮霏兒突然道歉。
這是對連名字都未曾知曉之人的歉意。
她慢慢調整著呼吸。
雖然宅邸依舊充滿惡臭。
但已不再是從前那般令人窒息的死亡之地。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境界提升了。
亦或是相反——因‘他’的境界提升所致。
無論如何。
總歸是從地獄般的生活中踏出了一步。
「我說啊…。」
「是,小姐。」
「…那個….用這個會好嗎?」
玉芝順著南宮霏兒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個裝著幾件飾品的盒子。
本是南宮家給血親使用的物件。
但玉芝從未見過南宮霏兒佩戴它們。
「您說…好是指哪方麵呢。」
「男人會….喜歡嗎…?」
聽著這略帶羞意的低聲呢喃。
玉芝不得不暗自咽下歎息。
因為她完全沒料到主人會問這種事。
或許是因為害羞而微微泛紅的耳尖與臉頰。
即便如此仍堅持要聽答案的凝視目光,連身為女子的自己都覺得美得過分。
與此同時她忽然想到。
‘…未婚夫真有那麼好嗎?’
究竟是多麼出眾的男子。
才能讓自己主人露出這般表情。
玉芝對此突然產生了好奇。
「要試試….用一次嗎?」
「嗯….」
南宮霏兒輕輕點頭應道。
過去她從不曾在意這些。
但現在的南宮霏兒很清楚自己很美。
這隻是客觀認知,並無特彆意義。
即便他人因此接近,對她而言也不重要。
唯獨那個人。
隻要那人覺得她美麗便足夠了。
所以既然要打扮。
若這是自己的優勢。
她希望能借此更討他歡心。
南宮霏兒腦海中浮現某個身影。
最近頻繁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子麵容。
“...”
是個給人冰冷感覺的漂亮人兒。
和自己不同還懂得打扮。
有能力又讓人追隨的帥氣家夥。
‘和我不一樣。’
能感受到翻湧的情緒。
同時又沉重得發悶。
南宮霏兒意識到這種情緒是嫉妒心與自卑感。
為了擺脫惡臭。
與追求更高劍道的時期不同。
現在竟有餘力感受這種情緒了嗎。
實在算不上好心情。
因為自己擁有的似乎隻有他未婚妻這個虛名罷了。
「必須…更加努力才行。」
「小姐?您剛才說…...」
「唔嗯….沒什麼…不是的…...」
南宮霏兒搖了搖頭。
同時想起了白天發生的另一件事。
周圍人似乎都沒察覺到。
但他的父親。
與自己父親剛見麵交談時。
南宮霏兒感受到了彆樣的視線。
是弟弟在遠處窺視般的目光。
準確說並非視線。
應該說是嗅到了氣味才對。
咕唔。
光是回想就莫名窒息。
雖想當作錯覺。
但確實有什麼不同了。
在比從前稍顯舒緩的惡臭中。
唯獨弟弟的惡臭愈發濃烈。
明明隔著距離南宮霏兒卻能清晰感知這種差異。
這意味著情況已嚴重至此。
‘…千萬彆…出什麼事。’
南宮霏兒閉著眼如此祈願著。
對那個向來特彆黏著自己的弟弟也是。
對那個找到這裡來的他也是。
衷心期盼著千萬彆發生任何變故。
「小姐,好了。」
聽到玉芝的話,南宮霏兒緩緩睜開眼。
耳畔傳來異樣觸感。
大概是剛才挑選的耳飾作祟。
南宮霏兒便從懷裡又取出一件飾物,請她幫自己彆在發間。
玉芝未作多想便應允了。
那飾物是他從前買給自己的發簪。
‘…這樣就夠了。’
心頭頓時湧起安適之感。
不過區區一件飾物罷了。
南宮霏兒慢慢支起身子。
該去宴會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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