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惠像是算準了門外的動靜,肖陽那句低吼剛落,她突然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驚呼,像是被人狠狠推搡了一把,身體踉蹌著往後退,後背“咚”地撞在冰冷的紅木書桌上,桌上的黃銅煙灰缸、鋼筆、文件散落一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順勢蜷縮起身體,雙手抱在胸前,明明是赤身裸體,卻硬生生演出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眼眶瞬間紅了,豆大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砸在光滑的皮膚上,順著肌膚的弧度滾落,看起來楚楚可憐。“肖陽先生,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哽咽著,像是受了極大的羞辱,“我隻是一片真心對你,想和你互相照應,你不願意就算了,為什麼要動手推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明白她要乾什麼——這是要倒打一耙!
果然,下一秒,走廊裡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傭人驚慌失措的呼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金秀惠的眼神飛快地掃了我一眼,那裡麵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算計,像是在說“你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她立刻收斂了剛才的媚態,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聲音微弱得像是風中殘燭:“沒、沒什麼……是我不好,不該深夜來打擾肖陽先生,讓他誤會了……”
說話間,幾個傭人已經衝到了門口,為首的是負責彆墅起居的張媽,她看到房間裡的景象,瞬間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慌亂。她的目光先是落在赤身裸體、梨花帶雨的金秀惠身上,又掃過隻穿浴袍、臉色鐵青的肖陽,最後定格在門口的我身上,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其他幾個傭人也陸續湧了過來,有人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有人竊竊私語,還有人飛快地低下頭,不敢再看,走廊裡瞬間充斥著各種細碎的聲響,夾雜著驚訝、好奇和曖昧的議論。
“我的天……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金小姐她……怎麼沒穿衣服?”
“肖陽先生和金小姐……難道是……”
“噓!小聲點!彆被董事長聽到了!”
金秀惠聽到這些議論,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斷斷續續地說:“都怪我……都怪我一時糊塗,覺得肖陽先生最近太累了,想來看看他,沒想到……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誤會……肖陽先生,我對不起你,我現在就走,以後再也不打擾你了……”
她說著,就想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可剛一低頭,眼淚掉得更凶,身體還故意晃了晃,像是站不穩一樣。張媽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快步走過去披在金秀惠身上,小心翼翼地遮住她的身體,語氣帶著幾分安撫和尷尬:“金小姐,您彆難過,可能就是個誤會……快把衣服穿上,著涼了就不好了。”
金秀惠順從地穿上衣服,動作緩慢,一邊穿一邊偷偷抹眼淚,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周圍的傭人,像是在確保每個人都看到了這“曖昧又尷尬”的一幕。她的衣服被揉得皺巴巴的,頭發也有些淩亂,可那雙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真正的羞愧,隻有算計得逞的精光。
肖陽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金秀惠,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周圍的議論聲和金秀惠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些傭人都是肖雲海的眼線,剛才的場景被他們看到,不出一個小時,整個彆墅,甚至整個雷朵集團,都會知道他和金秀惠“深夜私會”的事情。
“你……你無恥!”肖陽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濃的憤怒和無力,他死死地盯著金秀惠,眼神裡像是要噴出火來。
金秀惠穿好衣服,攏了攏淩亂的頭發,臉上還掛著淚痕,卻對著肖陽微微鞠了一躬,聲音依舊帶著哽咽,卻字字清晰:“肖陽先生,是我唐突了,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向你道歉。”說完,她又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挑釁和示威,然後轉身,在張媽的攙扶下,低著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那背影看起來委屈又可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肖陽辜負了她。
金秀惠一走,房間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傭人被張媽嗬斥著驅散了,可那些探究、曖昧的目光,像是粘在身上的蟲子,揮之不去。張媽看著肖陽,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歎了口氣,說了句“肖陽先生,您也早點休息吧,彆想太多”,就帶著剩下的傭人匆匆離開了。
走廊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裡隻剩下我和肖陽兩個人。
肖陽猛地一拳砸在書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文件再次散落。他的指節瞬間紅腫起來,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胸膛劇烈起伏著,臉上滿是憤怒、屈辱和不甘。“這個女人!她太過分了!她就是故意的!”他低吼著,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就是想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她想綁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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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身邊,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心裡五味雜陳。憤怒、無奈,還有一絲焦慮——金秀惠這一步棋,走得太狠了。她用這種最卑劣、最赤裸的方式,將她和肖陽的“關係”公之於眾,斷了肖陽所有的退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在一起了,肖陽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現在說這些沒用了。”我的聲音有些沉重,“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想想,現在整個彆墅的傭人都看到了剛才的場景,用不了多久,消息就會傳到肖雲海耳朵裡,傳到集團每個人的耳朵裡。到時候,大家都會默認你和她是一夥的,她就可以借著你的身份,在集團裡站穩腳跟,甚至插手更多事務。”
肖陽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插進頭發裡,用力抓扯著,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和煩躁。“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樣被她算計?我根本不想和她有任何牽扯!”
“還能怎麼辦?”我歎了口氣,“現在隻能先穩住。不管彆人怎麼說,我們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以後儘量避開她,不要給她任何可乘之機。至於外麵的流言,隻能讓它慢慢淡下去。”
可我心裡清楚,這隻是安慰人的話。金秀惠既然敢這麼做,就絕不會讓流言輕易淡下去。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讓這場“緋聞”發酵得更厲害,讓所有人都堅信她和肖陽的關係。
果然,不出我所料,僅僅過了一個晚上,“肖陽先生和金秀惠小姐深夜私會,情到深處”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雷朵集團。
第二天早上,我和肖陽去餐廳吃早餐,剛一走進餐廳,原本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我們,有好奇的,有曖昧的,有探究的,還有幸災樂禍的。那些目光像是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紮在身上,讓人渾身不自在。
幾個集團的中層管理人員坐在不遠處的桌子旁,看到我們進來,立刻停止了交談,互相遞了個眼神,然後低下頭,假裝吃飯,可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顯然是在偷偷議論我們。
“你看你看,我說的是真的吧?肖陽先生和金小姐真的在一起了!”
“昨晚彆墅裡的傭人都看見了,金小姐深夜去了肖陽先生的房間,衣衫不整的,還哭著出來的呢!”
“嘖嘖,沒想到啊,肖陽先生剛回來沒多久,就和青姑會的金小姐走到一起了,這是要強強聯手啊?”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金小姐主動勾引的,你看她那樣子,長得狐媚,心思肯定多著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青姑會現在勢頭正盛,肖陽先生要是能和金小姐聯姻,以後在集團裡的地位可就穩了!”
這些議論聲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我們聽得一清二楚。肖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握著筷子的手青筋凸起,指節泛白,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心裡的怒火。他猛地放下筷子,“啪”的一聲,嚇得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吃飯!”他低吼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耐煩和憤怒。
周圍的人不敢再明目張膽地議論,但那些探究的目光依舊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我輕輕碰了碰肖陽的胳膊,示意他冷靜。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越是衝動,越是掉進金秀惠的圈套。
肖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拿起筷子,可臉色依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一口飯也吃不下。
就在這時,金秀惠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米白色西裝套裙,頭發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看起來溫婉大方,和昨晚那個赤身裸體、媚態百出的女人判若兩人。隻是她的眼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血絲,像是沒睡好,嘴角卻掛著淺淺的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她剛一進來,餐廳裡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她像是毫不在意這些目光一樣,徑直朝著我們這邊走來,步伐優雅,麵帶微笑。
“肖陽先生,袈沙先生,早上好。”她的聲音柔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羞澀,像是默認了外麵的流言,“沒想到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吃早餐。”
肖陽沒有理她,隻是低著頭,臉色鐵青。
我抬眼看著她,眼神裡帶著警惕和冷漠:“金小姐早。”
金秀惠像是沒看到肖陽的冷淡一樣,在我們對麵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叫來服務員,點了一份早餐,然後看向肖陽,聲音放得更柔了:“肖陽先生,你昨晚沒休息好嗎?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因為……因為昨晚的事情,影響到你了?”
她故意提起昨晚的事情,語氣裡帶著一絲愧疚和擔憂,像是真的在為肖陽著想,可眼神裡卻藏著一絲得意。
肖陽猛地抬起頭,眼神冰冷地盯著她,聲音沙啞:“金小姐,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肖陽先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金秀惠的眼眶瞬間紅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對,不該深夜去找你,讓你誤會了。可我對你是真心的,我隻是想和你做個朋友,互相照應。現在外麵流言蜚語這麼多,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我……我心裡也一樣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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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從包裡拿出一方繡著白梅的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肖陽在無理取鬨。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議論聲又開始響起,看向肖陽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指責和不解,像是在說“人家金小姐都這麼道歉了,你還這麼冷淡,太過分了”。
我心裡暗暗著急,金秀惠這是在故意在眾人麵前演戲,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深情又委屈的形象,而肖陽則成了那個始亂終棄、冷漠無情的人。這樣一來,不僅坐實了他們之間的“緋聞”,還讓肖陽落了個不好的名聲。
“金小姐,”我開口打斷了她的表演,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銳利,“昨晚的事情,既然是誤會,那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金小姐是青姑會的重要人物,肖陽先生是雷朵集團的少東家,你們之間保持適當的距離,對大家都好。”
金秀惠看向我,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她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絲試探:“袈沙先生說得有道理。不過,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我對肖陽先生是真心的,不管彆人怎麼說,我都會堅持下去。”
她的話像是一顆炸彈,瞬間在餐廳裡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金秀惠竟然會這麼大膽,在公開場合承認對肖陽的心意。
“我的天!金小姐竟然真的喜歡肖陽先生!”
“看來他們之間是真的有感情,不是什麼誤會啊!”
“金小姐也太大膽了,竟然敢在這麼多人麵前表白!”
“這下好了,肖陽先生想賴都賴不掉了!”
議論聲越來越大,像是潮水一樣湧來,將我們包圍。肖陽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冷冷地看了金秀惠一眼,轉身就走。
“肖陽先生!”金秀惠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可肖陽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餐廳。
金秀惠看著肖陽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她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微弱:“我知道,他現在還不能接受我,可我不會放棄的。”
說完,她抬起頭,看向周圍的人,眼神裡帶著一絲懇求,像是在說“請大家理解我”。然後,她才開始安靜地吃早餐,可嘴角那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卻暴露了她的真實心情。
我看著她這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心裡越來越沉。金秀惠這一步棋,走得太絕了。她不僅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和肖陽在一起了,還讓肖陽成了眾矢之的,而她自己則成了一個深情款款、委屈求全的受害者。
接下來的幾天,金秀惠更是變本加厲,用各種方式“坐實”她和肖陽的“關係”。
她會“恰巧”在肖陽去集團總部開會時,也出現在會議室裡,手裡拿著一份青姑會的文件,說是要和肖雲海彙報工作,可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肖陽,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像是在和他眉目傳情。
她會在集團的員工餐廳裡,主動坐到肖陽對麵,給他遞上一杯熱咖啡,笑著說:“肖陽先生,我知道你喜歡喝不加糖不加奶的,特意給你泡的。”然後不顧肖陽的冷淡,自顧自地和他談論集團的事務,語氣親昵,像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她還會故意在肖雲海和麗麗姐麵前,提起她和肖陽的“共同愛好”,比如“肖陽先生也喜歡聽古典音樂,我們上次聊得很投機”,“肖陽先生對茶道也很有研究,我還想向他請教呢”,讓肖雲海和麗麗姐誤以為他們真的關係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