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內部的喧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強行按停,表麵的秩序在血腥氣中艱難重建——傭人佝僂著腰,拿著浸過消毒水的抹布,反複擦拭會事廳地板上暗紅的血跡,那些滲進紅木紋路裡的血漬,像頑固的傷疤,擦過之後依舊留下淺褐色的印記,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與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氣息,嗆得人忍不住皺眉。保鏢們重新劃分了巡邏區域,黑色西裝的袖口被風微微吹起,露出手腕上的黑色戰術手表,耳麥裡不時傳來滋滋的電流聲和簡短的指令,他們的眼神緊繃如弦,掃視著每一個角落,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危險從陰影中竄出。會議室的門緊閉著,裡麵傳來壓抑的討論聲,夾雜著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偶爾的爭執,那是核心成員們在瓜分老佛爺留下的“遺產”,每一個字都透著權力與欲望的交鋒。
我拉著肖雅回到婚房,反手帶上門時,指尖觸到門板上還未散去的涼意。房間裡,龍鳳呈祥的繡紋在日光下泛著細碎的金線光澤,每一根繡線都緊致地纏繞著,勾勒出龍鱗的紋路和鳳羽的層次,可那本該喜慶的圖案,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血色,顯得格外刺眼。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散落在被角,表皮帶著被晨光曬得溫熱的觸感,花生殼上的紋路清晰可見,桂圓的果肉微微發脹,可這滿室的“早生貴子”寓意,卻被空氣中殘留的凝重衝得煙消雲散。
“你先躺著歇會兒,我去看看外麵的情況,順便跟肖陽說一聲,讓他彆太拚。”我替肖雅掖了掖錦緞被褥的邊角,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手背,她的手攥著被褥,指節泛白,顯然還沒從清晨的驚悸中緩過神。我的聲音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眼神卻在快速掃視房間——衣櫃的縫隙、床底的陰影、窗簾後的角落,每一個可能藏著監控或竊聽器的地方,都被我逐一確認。肖雅點了點頭,眼角泛著淡淡的紅血絲,疲憊地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呼吸微弱而急促,像是剛跑完一段長路。
我輕手輕腳地帶上門,走廊裡的腳步聲稀疏卻沉重,每一步都踩在紅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回響。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靠牆站著,西裝的麵料挺括,熨燙出清晰的褶皺,腰間的伯萊塔92f手槍輪廓分明,槍套的皮革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們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我的時候帶著審視,直到確認我隻是普通走動,才緩緩移開視線。我刻意沿著牆根行走,指尖劃過牆麵冰冷的浮雕,那些繁複的花紋裡積著薄薄的灰塵,像是藏著無數未被發現的秘密。路過會事廳時,門虛掩著一條縫,麗麗姐溫柔卻帶著金屬般冷硬的聲音飄了出來:“老佛爺在清邁的鴉片倉庫,讓肖陽三天內接手,派十名青姑會的人跟著,既是幫忙,也是‘護著’。”肖雲海低沉的回應緊隨其後,夾雜著幾個晦澀的法語單詞,像是在叮囑歐洲那邊的人手配合,每一個音節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按照入職前約定的緊急聯絡方式,我走到走廊儘頭的巨大龜背竹旁。這盆龜背竹足有兩米高,葉片肥厚寬大,像一把把撐開的綠傘,葉片上的孔洞形狀不規則,邊緣帶著淡淡的枯黃。我假裝整理葉片上的灰塵,指尖在土壤裡輕輕按壓了三下——那裡埋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微型信號器,外殼是深褐色的塑料,與泥土顏色融為一體,隻有我們知道按壓的力度和次數是啟動暗號。按壓的瞬間,土壤傳來細微的鬆軟觸感,信號器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蜂鳴,被葉片的沙沙聲完美掩蓋。做完這一切,我沒有停留,轉身走向彆墅西側的地下雜物間,腳步放得極輕,每一步都避開地板的接縫處,避免發出聲響。
地下雜物間的木門早已腐朽,邊緣開裂,露出裡麵的木質紋理。推開時,“吱呀”的聲響像是老舊的琴弦被撥動,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突兀。我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確認身後無人跟隨,才閃身進去,反手將門輕輕帶上,門閂落下時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噠”聲。裡麵一片昏暗,隻有頭頂一扇狹小的氣窗透進微弱的光線,那光線斜斜地落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斑,灰塵在光線下瘋狂飛舞,像是被困在牢籠裡的飛蟲。空氣裡漂浮著陳年灰塵的乾燥氣息、木箱腐朽的黴味,還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息——那是肖陽清洗身上血跡時殘留的味道,刺鼻卻帶著一絲安心,證明他確實安全抵達了這裡。
“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帶著喉嚨的乾澀感。肖陽靠著一堆廢棄的樟木箱站著,木箱的表麵布滿了劃痕和蟲蛀的孔洞,邊緣的油漆已經剝落,露出裡麵深褐色的木頭。他身上換了一身深灰色的純棉襯衫,麵料帶著洗過多次的粗糙感,袖口隨意地挽起,露出手腕上還未完全愈合的細小傷口——那傷口大約半厘米長,邊緣不齊,顯然是利器劃開的,結痂的血痂呈暗紅色,周圍泛著淡淡的紅腫,未乾的消毒水在皮膚上留下一層白色的痕跡,順著手腕的紋路往下淌。他的頭發還帶著些許濕潤,額前的碎發緊貼在皮膚上,能看到發根處的黑色,臉上的血跡已被清洗乾淨,但脖頸處仍殘留著一絲淡淡的暗紅,像是暈開的墨漬,緊貼著皮膚,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氣。他的眼神依舊銳利如刀,隻是此刻多了幾分歉意,瞳孔微微收縮,看到我進來,身體微微前傾,肩膀下意識地繃緊,像是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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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麵前,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打量著他,指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暗袋——那裡藏著一把小巧的軍用匕首,刀柄是黑色的防滑材質,上麵刻著細密的紋路,刀刃隻有十厘米長,卻鋒利無比,能輕易劃破布料和皮膚,是我們以防萬一的最後手段。“你膽子太大了。”我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臥底計劃的核心是潛伏、收集證據,不是讓你提著人頭當投名狀!你知不知道,麗麗姐和肖雲海是什麼人?他們是在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狠角色,隻要對你有一絲懷疑,我們倆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不僅任務失敗,我們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肖陽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沒有反駁,隻是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皺巴巴的紙條。那紙條是泛黃的便簽紙,邊緣帶著不規則的撕裂痕跡,顯然是匆忙中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上麵用深藍色的鋼筆寫著一串加密數字,字跡潦草,有些筆畫因為手的顫抖而顯得扭曲,數字後麵用紅筆標注著“午夜三點,清剿臥底”,紅筆的墨跡有些暈開,像是沾染了水汽。“我沒衝動。”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過木頭,帶著一絲疲憊,“昨天下午三點十七分,我奉命去老佛爺的書房送文件,走到門口時,聽到裡麵傳來他打電話的聲音。他用的是法語,夾雜著幾句泰語,我剛好懂一點,聽到了‘毒蛇幫’‘臥底’‘清剿’這幾個詞。”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摩挲著紙條的邊緣,力度大得幾乎要將紙條揉碎,“我在門口蹲了十分鐘,確認他在和歐洲‘毒蛇幫’的人通話,他們約定好午夜三點,趁著彆墅換班、安保最鬆懈的時候,由‘閻王殿’的人動手,清剿他們懷疑的臥底,而我們倆的名字,被他在電話裡提了兩次。”
肖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身旁的樟木箱,發出沉悶的“篤、篤”聲,節奏忽快忽慢,透著他當時的焦灼。“我想聯係你,可彆墅裡的通訊設備都被青姑會的人監控了,我的手機、你的對講機,甚至連我們之前約定的暗號傳遞,都被他們盯著——我看到青姑會的人檢查過走廊裡的盆栽,還翻看了你的辦公桌。我根本找不到機會。”他抬起頭,眼神堅定得嚇人,瞳孔裡映著氣窗透進的微光,“老佛爺的私人衛隊‘閻王殿’,昨晚八點就已經在彆墅外圍的山林裡集結了,我借著巡邏的名義出去看過,至少有五十人,都帶著重型武器,最多再過三個小時,他們就會闖進來。我要麼看著我們倆被滅口,任務徹底失敗,要麼先下手為強。”他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決絕,“殺了他,既能自保,又能取得麗麗姐和肖雲海的信任,這是唯一的選擇。”
我捏著那張紙條,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甚至能感覺到紙張的纖維在指尖斷裂。紙條的邊緣有些粗糙,刮得指尖微微發疼,上麵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墨水味,混合著老佛爺書房裡特有的檀香,顯然是剛撕下來不久。我能想象到肖陽當時的處境——躲在書房外冰冷的走廊牆壁後,屏住呼吸,聽著裡麵傳來的致命密謀,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破胸膛,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烤。他說得沒錯,在那種情況下,任何猶豫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可一想到昨夜的驚險,想到老佛爺脖頸處血肉模糊的切口,想到那些“閻王殿”成員凶神惡煞的模樣,我的後背還是滲出了一層冷汗,那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滑,浸濕了襯衫的後背,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刺骨的涼意。
“不管怎樣,下次必須提前想辦法聯係我。”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胸口的怒火漸漸被理智壓下,“我們是搭檔,不是孤軍奮戰,遇到危險,該一起麵對,而不是你一個人擅自做主。”我從襯衫領口的夾層裡取出那枚不起眼的黑色u盤,外殼是磨砂的塑料材質,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按下側麵的開關時,能感覺到輕微的阻尼感,u盤頂端彈出一個細小的聽筒和麥克風,發出一陣微弱的綠光。“我們現在聯係楊傑,把情況彙報給他,聽聽他的指示。”
肖陽點了點頭,身體往我身邊靠了靠,肩膀幾乎貼著我的肩膀,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和微微的顫抖——那不是害怕,而是長時間緊繃後的生理反應。他的手緊緊握著口袋裡的短刀,指節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刀柄的紋路硌得他手心發紅,眼神警惕地盯著門口的方向,耳朵豎起,捕捉著外麵的每一絲聲響。我調試著通訊設備,屏幕上跳出一串綠色的信號格,每一格都亮得刺眼,顯示信號穩定且未被監聽。按下撥號鍵後,設備發出一陣微弱的電流聲,像是春蠶啃食桑葉,幾秒鐘後,聽筒裡傳來楊傑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電流的雜音,卻依舊清晰有力,像是黑暗中的一盞燈:“是我,情況怎麼樣?”
“楊傑,出大事了。”我的聲音壓得極低,儘量讓語氣保持平靜,可指尖的顫抖還是泄露了我的緊張,“肖陽殺了老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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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裡瞬間陷入沉默,隻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像是楊傑在刻意壓製自己的情緒。幾秒鐘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絲毫波瀾,顯然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即便聽到這樣驚人的消息,也依舊保持著鎮定:“詳細說。”
我快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從昨夜婚房裡那斷斷續續的巡邏聲,到清晨走廊裡的驚呼聲,再到會事廳裡肖陽提著人頭的對峙,最後是肖陽發現老佛爺的陰謀、被迫動手的經過。每說一句話,我都要停頓一下,確認外麵沒有異常動靜,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卻字字清晰。肖陽在一旁補充了關鍵細節:老佛爺與“毒蛇幫”勾結的具體內容,“閻王殿”的集結地點和武器裝備,以及紙條上加密數字對應的暗號含義。他的聲音比我的更低,帶著一絲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透著疲憊與堅定。
雜物間外偶爾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鞋底摩擦地板的沙沙聲清晰可聞,每一次靠近,我的心臟都要狂跳一下,像是要衝出胸膛。肖陽的身體繃得更緊了,手握著短刀的力度更大,指節泛白,甚至能聽到骨骼輕微的聲響。我握著通訊設備的手也滲出了細密的冷汗,汗珠順著設備的邊緣往下滑,在黑色的外殼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水痕,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
聽筒裡的電流聲持續了一會兒,楊傑的聲音再次傳來,依舊沉穩,卻多了幾分凝重,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人心上:“我知道了。”他頓了頓,似乎在翻閱什麼文件,能聽到紙張翻動的輕微聲響,“老佛爺一死,東南亞的地下格局肯定會亂,‘閻王殿’的人都是老佛爺的死忠,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瘋狂報複;‘毒蛇幫’本來就想趁機擴張,現在沒了老佛爺的牽製,隻會更快動手。你們現在的處境比之前更危險,麗麗姐和肖雲海雖然暫時接納了肖陽,但他們生性多疑,所謂的‘信任’不過是利益交換,他們肯定會暗中觀察你們,甚至可能利用你們去對付老佛爺的殘餘勢力,讓你們去擋子彈。”
“肖陽,”楊傑的聲音轉向肖陽,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每個字都重如千鈞,“從現在起,你必須無條件配合他。凡事多聽、多看、少說話,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鋒芒,之前那股狠勁要收一收——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潛伏,不是逞強。你的核心目標是收集老佛爺殘餘勢力的動向,包括他們的藏身地點、武器儲備、聯絡方式;還有雷朵集團和暗夜集團合並後的核心計劃,尤其是他們的毒品交易渠道、資金流向和核心成員名單,這些都是我們端掉這個犯罪集團的關鍵。”
“明白。”肖陽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沒有絲毫猶豫,眼神裡的疲憊褪去,重新燃起了火焰。
“還有,”楊傑的語氣放緩了一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叮囑,“一切注意安全。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優先自保,不要戀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加密通訊器我已經升級過了,每天淩晨三點自動更換頻率,你們儘量在那個時間段聯係我,避免被監控。老佛爺的死可能隻是一個開始,後麵的風浪隻會更大,你們一定要沉住氣,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衝昏頭腦。”
“我們會的,楊傑。”我回應道,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麻,喉嚨乾澀得厲害。
“好了,先這樣,有新情況及時彙報,切記,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楊傑說完,聽筒裡傳來一陣輕微的掛斷聲,電流聲隨之消失,綠色的光芒也暗了下去。
我關掉通訊設備,重新藏回襯衫夾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胸口的憋悶感稍稍緩解。雜物間裡的空氣似乎更加沉悶了,灰塵在微弱的光線中飛舞,帶著一絲壓抑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肖陽靠在樟木箱上,閉上眼,揉了揉眉心,指腹按壓著太陽穴,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昨夜的廝殺、清晨的對峙、此刻的緊張,顯然已經耗儘了他不少精力,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像是很久沒有休息過。
“楊傑說得對,我們現在的處境更危險了。”我打破了沉默,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麗麗姐讓你掌管東南亞的地下交易市場,看似是信任,實則是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老佛爺的那些手下,還有‘毒蛇幫’,肯定會把矛頭指向你,認為是你搶了他們的地盤和利益,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
肖陽睜開眼,眼神裡的疲憊褪去,重新變得銳利起來,像是出鞘的利劍,帶著寒光。“我不怕。”他頓了頓,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隻要能完成臥底任務,把這些危害社會的毒瘤連根拔起,讓那些受害者能沉冤得雪,再危險也值得。”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裡五味雜陳,像是打翻了調料瓶,酸、甜、苦、辣、鹹一起湧上心頭。酸的是,我們明明是正義的一方,卻要偽裝成窮凶極惡的匪徒,在黑暗中艱難前行,連光明都成了奢望;甜的是,有這樣一位默契的搭檔,即便身處險境,也能彼此信任,共同麵對;苦的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肩上的責任重如泰山,壓得人喘不過氣;辣的是,麵對那些罪惡與血腥,我們既要保持冷靜,又要壓抑內心的憤怒,這種煎熬非外人所能體會;鹹的是,那些因為緊張和恐懼流下的汗水與淚水,早已浸透了衣衫,也烙印在了心底。我們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腳下是萬丈深淵,身邊是虎視眈眈的敵人,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老佛爺的死,確實讓我們在集團裡站穩了腳跟,可這腳跟,是踩在鮮血和陰謀之上的,隨時可能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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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雜物間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比之前的更輕,更急促,像是有人在刻意放輕腳步靠近。那腳步聲很有節奏,鞋底摩擦地板的沙沙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們的心臟上。肖陽瞬間繃緊了身體,手再次摸向口袋裡的短刀,指尖已經觸到了冰涼的刀柄,眼神警惕地盯著門口,瞳孔收縮,像是鎖定獵物的猛獸。我也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匕首,屏住呼吸,胸口的空氣仿佛被抽乾,隻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在寂靜的雜物間裡格外清晰,震得耳膜發疼。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沒有敲門,也沒有說話,隻有輕微的呼吸聲,透過門縫傳了進來。那呼吸聲很輕,卻很急促,像是在刻意壓抑。是誰?是麗麗姐派來監視我們的青姑會成員?她們個個身手不凡,擅長潛伏和暗殺,說不定早就發現了我們的秘密;還是老佛爺的殘餘勢力已經找到了這裡?他們為了複仇,不擇手段,可能早就潛伏在彆墅裡;或者,是肖雲海的人,想要試探我們的虛實,看看我們私下見麵究竟在謀劃什麼?
空氣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和肖陽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警惕與決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我們知道,從肖陽提著老佛爺的人頭走進會事廳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楊傑說後麵的風浪會更大,可他沒說,這風浪會不會將我們徹底吞噬,會不會讓我們連完成任務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以為殺了老佛爺,就能暫時化解危機,就能離真相更近一步。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麗麗姐和肖雲海真的會那麼輕易地信任一個突然殺了自己“合作夥伴”的人嗎?“閻王殿”的瘋狂報複、“毒蛇幫”的虎視眈眈、集團內部的明爭暗鬥,這些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我們緊緊纏繞,越收越緊,幾乎要讓我們窒息。
外麵的腳步聲又開始移動了,漸漸遠去,消失在走廊的儘頭,隻留下淡淡的回聲。我和肖陽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肌肉緩緩放鬆下來,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涼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看著氣窗透進的微光,那光線漸漸變得暗淡,像是被烏雲遮住了,心裡突然升起一個念頭:肖陽手裡的投名狀,真的能護我們周全嗎?那枚沾滿鮮血的人頭,是他用命換來的“信任”,可這份信任,到底是通往勝利的鑰匙,還是通向地獄的誘餌?麗麗姐和肖雲海看似接納了他,可他們的笑容背後,藏著的究竟是信任,還是更深的算計?他們會不會隻是利用他來穩定局麵,等局麵穩定後,再卸磨殺驢?
不會的。我心裡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隻是開始。老佛爺的死,不過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釋放出了更多的罪惡與危險。我們就像航行在風暴中的孤舟,前方是未知的暗礁,身後是洶湧的波濤,而我們能做的,隻有握緊船舵,小心翼翼地前行。
隻是,我看著肖陽依舊堅定的眼神,心裡卻充滿了迷茫與焦慮。這趟臥底之路,我們走得太艱難,太凶險。肖陽的投名狀,讓我們暫時獲得了立足之地,卻也讓我們站在了更危險的懸崖邊上。那些隱藏在陰影裡的敵人,那些未被揭開的陰謀,那些潛伏在身邊的背叛,真的會因為這顆人頭而有所收斂嗎?我不敢想,卻又不得不麵對——因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在黑暗中繼續前行,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也隻能縱身一躍。而那枚沾滿鮮血的投名狀,究竟會成為我們的護身符,還是壓垮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沒有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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