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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煙火下的破碎靈魂(1 / 1)

夜,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向大地,將最後一絲光亮吞噬殆儘。街邊的路燈散發著微弱且搖曳的光暈,在黑暗中徒勞掙紮,卻無法驅散這如影隨形的濃稠黑暗。我獨自徘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回蕩,更襯出四周的死寂,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我和這片無儘的黑暗。

在這片混沌中,我仿佛是一葉漂泊在浩瀚宇宙的孤舟,周圍是無儘的虛空,找不到前行的方向,也看不到靠岸的希望。腦海中,往昔的記憶如走馬燈般不斷閃過,那些歡笑與淚水、成功與失敗,此刻都變得如此遙遠。我開始不受控製地審視自己,懷疑像潮水般將我淹沒。我反複叩問內心:“我,到底有沒有好好活著?生活真正的意義又是什麼?”

為了追求夢想,我曾在無數個淩晨,頂著困意,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埋頭苦乾;在競爭激烈的職場上,小心翼翼應對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隻為爭取那一絲晉升的機會。可如今,當我停下腳步,回望走過的路,隻覺一片迷茫。那些曾經看似重要的成就,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生活的意義仿佛被一層厚重的迷霧籠罩,變得模糊不清,難以捉摸。

曾經,我滿懷熱忱,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期待,堅信通過努力就能實現自己的價值。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實的種種挫折和無奈,漸漸磨滅了我的熱情。如今,努力生活這件事,就像在黑暗中追逐一個遙不可及的幻影,我付出了諸多精力,卻始終找不到方向,內心滿是疲憊和困惑。

冰冷的夜風如刀割般劃過臉頰,我望著深邃的夜空,繁星閃爍,卻沒有一顆能為我照亮前行的道路。不知從何時起,我陷入了這樣的迷茫,找不到生活的真諦,也尋不到自己的價值所在,仿佛被困在了一個無形的牢籠裡,無法掙脫。

置身於熱鬨非凡的街道,我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隔絕開來。周圍人潮湧動,車輛穿梭如織,可這一切的喧囂繁華,都與我無關。我如同一具麻木的軀殼,機械地在人群中穿梭。街邊行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我,那一道道目光,或疑惑,或鄙夷,仿佛我是一個無知又張揚的流浪漢。這種異樣的注視,像尖銳的芒刺,紮在我的背上,讓我渾身不自在。

我嘴唇微張,試圖訴說,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千言萬語在舌尖打轉,卻不知從何說起。我心中深藏著太多傷痛的故事,這些故事宛如被封印在心底的惡魔,一旦釋放,便會帶來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將我徹底淹沒。

我清楚地記得,在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孤獨與黑暗將我緊緊包圍。就在那時,一些細微的事物斷斷續續地刺激著我的神經,那些本以為早已被時間塵封的過往,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曾經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放映,那是一段段浸透了汗水與淚水的青春歲月,每一段回憶都承載著沉重的代價,甚至關乎生命。

在無數個偷偷哭泣的夜晚,這些過往化作尖銳的碎片,無情地刺痛著我的心。我試圖拚湊起這些破碎的記憶時,卻發現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還原曾經的完整模樣。那些痛苦的經曆,早已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成為我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在人群的推搡和喧囂中,我如同具失去靈魂的軀殼,機械地挪到公園的偏僻角落。今晚,這裡正舉辦一月一次的煙火晚會,周圍的人們歡聲笑語,目光緊緊鎖定夜空。

刹那間,一枚枚煙火呼嘯升空,在墨色的夜幕中轟然炸開,紅的像火,粉的似霞,藍的如潮,交織成一幅如夢似幻的畫麵。這本該是充滿歡樂與浪漫的時刻,可我的心卻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和痛楚瞬間將我淹沒。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淚水已如決堤的洪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僅僅三秒,我苦心經營的堅強防線便轟然崩塌,整個人癱坐在地,旁若無人地放聲痛哭。

周圍的歡聲笑語與我此刻的崩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仿佛置身於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在這煙火璀璨的夜晚,我忽然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不幸福”已然成了貼在我身上的標簽,我就像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漩渦,在生活的泥沼中越陷越深,孤獨與絕望將我緊緊包圍。

煙火晚會現場,沒有酒精麻痹神經,也沒有香煙來舒緩情緒,我就那樣呆呆佇立。隨著一聲聲沉悶的聲響,煙火一次次在如墨的夜空中炸裂,火樹銀花,照亮了整個公園。可這絢爛的場景,卻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那些以為早已消逝的回憶,裹挾著痛苦與絕望,如洶湧的潮水,向我發起了猛烈的衝擊。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抬手,用衣袖輕輕擦拭著不爭氣的雙眼,試圖掩蓋這份脆弱。然而,心底的絕望卻如野草般瘋狂生長,我不禁在心中悲歎,自己這輩子恐怕已經毀了,未來的日子,或許隻能在他人的唾棄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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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的眼中閃爍著對生活的熱愛與憧憬,渾身散發著蓬勃的朝氣。可如今,光芒不再,精氣神也消失殆儘,我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拖著沉重的步伐,遊蕩在龍湖公園人跡罕至的角落。月光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四周的樹木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我的落寞。我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處,未來就像籠罩在迷霧之中,伸手不見五指,充滿了未知與恐懼。

煙火還在持續綻放,周圍人群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而我卻與這熱鬨的氛圍格格不入,孤獨和無助如同冰冷的枷鎖,將我牢牢困住。

理智上,我清楚有許多人在牽掛著我。清晨,家人會發來飽含關切的消息,詢問我的近況;夜晚,朋友打來電話,分享生活的瑣碎。他們的關懷如春日暖陽,如影隨形,時刻包圍著我。

然而,我就像一隻在殘酷叢林中受傷的野獸,滿心警惕與彷徨。遭受挫折後,慌不擇路地躲進陰暗潮濕的洞穴,固執地將自己封閉起來。

每當想到要麵對他們,我內心就充滿了恐懼。我害怕在與他們的對視中,被輕易看穿內心的脆弱。更害怕,自己的懦弱會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淪為他人眼中的笑柄。所以,即便傷口鮮血淋漓,我也寧願獨自蜷縮在黑暗裡,默默舔舐著傷痛,在寂靜中承受這份孤獨與煎熬。

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窗簾縫隙,懶洋洋地灑在淩亂的床上。我從渾渾噩噩的睡眠中掙紮著醒來,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父親那句“待業人員怎麼將生活變得美好呢?”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刺透我的心,讓我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為了擺脫這如影隨形的刺痛,我開始在朋友圈子中穿梭、周旋,頻繁地參加各種聚會、活動。在喧鬨的氛圍裡,我和朋友們高談闊論,笑聲不斷,看似無比忙碌。然而,每當獨處,那種深入骨髓的空虛便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我就像在茫茫大海上失去航向的孤舟,表麵上四處奔波,實則隻是在用這種虛假的忙碌,填補內心的空洞,粉飾生活的灰暗。

我自欺欺人地沉浸在這種“忙碌”中,以為這樣就能逃避現實,卻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更深的黑暗。每一次社交結束,心中的迷茫與失落反而愈發強烈,我徹底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曾經那個充滿夢想和朝氣的自己。

無能與頹廢如藤蔓般,緊緊纏繞著我,將我包裹得密不透風。生活變成了一場荒誕的鬨劇,而我就是那個滑稽的主角。許多個寂靜的夜晚,我會獨自苦笑,嘲笑自己的懦弱與荒唐,甚至在心中調侃,自己簡直可以榮獲“金馬獎頹廢最佳新人獎”。這看似幽默的自嘲背後,藏著的是無儘的無奈與悲涼,讓人忍不住感歎,生活竟已陷入如此可笑又可悲的境地。

我蜷縮在公園角落的長椅上,滿心的痛苦與迷茫如厚重的陰霾,將我徹底籠罩。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像一陣風,輕快地從我的身旁跑過。起初,我並未在意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難以自拔。

可沒過一會兒,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到小男孩正悄悄地回過頭,再次走到我身旁。他仰著小臉,那純真無邪的麵龐上,一雙眼睛像清澈的泉水,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叔叔,”小男孩開口說道,聲音清脆又帶著一絲試探,“你頭上戴的圓邊帽是部隊的嗎?”

彼時,我心情糟糕透頂,對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致,自然也不想搭理他。然而,小男孩的執著遠超我的想象,他像個小尾巴一樣,一直圍繞在我身邊。“很帥啊,叔叔!”小男孩的語氣中充滿了羨慕,“冒昧問一下,可以借我感受一下嗎?”

我煩躁地甩了甩腦袋,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試圖擺脫他的糾纏。小男孩的臉上瞬間浮現出失落的神情,可他並沒有放棄,頓了頓,又說道:“我舅舅曾經也是一名軍人,他特彆厲害。”小男孩的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我一直想追隨他的腳步,像他一樣優秀,我覺得自己身上有他年輕時的影子呢。”

小男孩這番真摯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瞬間將我從自怨自艾的泥沼中敲醒,我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在原地。

這時,一陣勁風裹挾著寒意襲來,重重地拍打在我的臉頰上,像是一雙有力的大手,捏緊我的臉龐,更似一個嚴厲的聲音,在我耳邊催促,要我直麵這個滿懷憧憬的孩子。

我緩緩抬手,取下頭上的圓邊帽,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輕輕地為小男孩戴上。就在觸碰到帽子的瞬間,一道強烈的光芒在我腦海中閃過,那些被歲月塵封、遺忘在角落的畫麵,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喚醒,試圖破土而出。然而,它們又如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還沒等我看清,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在腦海中留下一絲若有若無、模糊不清的痕跡。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小男孩,隻見他戴上帽子後,小臉漲得通紅,胸脯高高挺起,用儘全身力氣,向我敬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禮。儘管這個軍禮並不標準,但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堅定與自豪,讓這個瞬間充滿了神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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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彆小男孩後,我如行屍走肉般回到家中,機械地挪到飄窗旁坐下。窗外,城市的喧囂漸漸遠去,屋內的寂靜卻將我緊緊包圍。此刻的我,恰似李白醉酒後,思緒在雲端肆意飄蕩,卻又辨不清前行的方向,滿心迷茫;又像莊周誤入夢境,在虛實交錯間徘徊,陷入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兩難境地。

不知何時,電視被打開,《天賜的聲音》節目正在播放。楊坤那充滿辨識度的煙嗓,帶著歲月的滄桑與深情,緩緩流淌而出。他的歌聲猶如一把帶著溫度的利刃,看似輕柔,卻精準地劃開我內心最柔軟的角落。在那一瞬間,悲傷、懊悔、不甘等諸多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彌漫在心頭,讓我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品嘗到了生活的苦澀與無奈,時間仿佛也在此刻悄然定格。

我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站起身,打算衝個涼水澡,讓自己從這被陰霾籠罩的一天裡掙脫出來,抖落渾身的疲憊與心頭的紛擾,像卸下一層沉重的鎧甲。

正當我走向浴室時,一道閃電如利劍般撕裂夜空,緊接著驚雷炸響。就在這電光閃爍的瞬間,我的視線被床頭櫃上一張照片牢牢吸引。那是新兵團新兵一連的集體合影,照片裡的每個人都散發著蓬勃朝氣,嘴角掛著青澀卻真摯的笑容。彼時,我們懷揣夢想,眼神堅定,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而我的思緒,早已飄回到那段充滿熱血與激情的時光。

無數個深夜,我在夢境中一次次重返那個地方,即便隔著虛幻的夢境,它仍能輕而易舉地刺痛我的心。那是我揮灑青春的起點,見證了我從稚嫩走向成熟的蛻變。而當這張承載著往昔記憶的照片映入眼簾,心中壓抑已久的痛楚,瞬間如決堤的潮水,鋪天蓋地地湧來。

與此同時,窗外的天空仿佛被撕開一道大口子,傾盆大雨裹挾著狂風呼嘯而至。豆大的雨點如密集的子彈,重重地砸在窗戶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我無力地靠著牆壁,緩緩癱坐在地,胸腔裡的心臟劇烈跳動,思緒宛如波濤洶湧的海麵,久久無法平靜。在陣陣寒意中,我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雙手緊緊地將合影摟在懷中,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那些一去不複返的時光。

暗黃的夜燈散發著微弱且搖曳的光,在這昏黃的光暈下,我的視線逐漸模糊。周圍車輛的喧囂、雨滴的敲打聲,都如同遙遠的背景音,與我再無關聯。我緩緩閉上雙眼,任由如潮水般的回憶將自己徹底淹沒。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滾燙的淚珠滴落在照片上,模糊了曾經熟悉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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