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彈殼裡的極光綠_牧羊人:活著再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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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彈殼裡的極光綠(1 / 2)

傣鬼往火塘裡添的青岡炭突然爆出火星,濺在他迷彩褲膝蓋處蛛網般的焦痕上——那是2018年滇西雷場暴雨夜,我用止血鉗替他燎開腐肉時,高溫燙出的碳化星芒。他捏著草煙的指節泛白如骨,煙油順著乾裂的虎口蜿蜒而下,在火塘跳躍的光斑裡晃成暗紅的血線,像極了當年某位戰友用戰術筆在他手背畫的急救流程圖。)

"那年在北極冰蓋守界碑,零下四十度的風跟手術刀似的刮,"他突然壓低聲音,煙杆頭的火星在暮色裡劃出半道弧,"後半夜換崗時,我看見你把某個人的急救包墊在界碑底座縫隙裡。包帶凍成了冰棱子,每個布林結都保持著她教我們時的手勢——你記不記得?她總說打繩結要像摸脈搏,指腹按在動脈上,一緊一鬆才不會勒斷希望。"話音未落,竄起的火星裹著濃烈的旱煙味嗆進我喉管,右肩甲的舊傷突然突突直跳,那道索瑪花形狀的疤痕裡,七年前雪崩時嵌入的冰粒正被火塘烘得滋滋作響,像極了某年極夜,有人把我的手塞進她防寒服內襯,用體溫焐熱時,冰層下傳來的融雪冒泡聲。

鬆枝被投進火塘的瞬間,帶著鬆針的枝椏爆出清脆的劈啪聲,樹脂燃燒的青煙裡,傣鬼手腕的銀鐲晃出一片極光綠。那是用某支拆彈剪熔鑄的,鐲身上歪扭的刻痕在火光裡明明滅滅,第三道劃痕尤其淺,像極了某年她發著高燒教新兵辨認毒藤時,戰術筆在他腕間抖出的虛筆。遠處豬圈傳來老母豬渾濁的哼唧,混著新兵連"一二一"的吆喝聲撞在山壁上,當哨音刺破暮色時,我聽見自己胸腔裡傳來冰麵開裂般的輕響——傣鬼突然伸手拽開我領口,狼頭臂章的金屬扣刮過疤痕褶皺,火塘的光映出裡頭沉澱的炭灰,那是去年茶田潛伏時,為掩護他撤退,我滾進燃燒的火塘留下的印記。

傣鬼屈起關節粗大的拇指,將帶著鬆針的枝椏懟進火塘裂隙,濕潤的鬆脂遇熱瞬間爆發出劈啪聲響,藍白色的煙柱裹著鬆針焦香騰起,在他手腕上的銀鐲周遭織出半透明的紗。那截枝椏原是去年在猛宋茶田潛伏時折的,樹皮上還留著當時刻下的方位標記,此刻被火舌舔舐得滲出琥珀色汁液,順著炭塊縫隙蜿蜒成細流,像極了某次穿越雨林時,從榕樹上垂落的樹脂。

他手腕的銀鐲在青煙裡晃出極光綠的漣漪,那是用某支拆彈剪的殘骸熔鑄的——剪刃內側原本刻著出廠編號,如今被反複摩挲得隻剩模糊的凹痕,唯有握柄處三道深淺不一的刻痕仍清晰可辨。最深的那道劃穿了氧化層,露出底下銀白的金屬,是某年邊境演習時,有人用戰術筆頂著他手腕教打繩結留下的;中間那道呈鋸齒狀,像極了拆彈時剪線不慎打滑的痕跡;最淺的第三道幾乎要隱進氧化膜,是某次高熱昏迷中,那人發著燒拿筆尖在他腕間畫植物圖譜,手抖著勾出的虛筆。

"上個月在雨林核心區排雷,"傣鬼忽然將半支快燃儘的草煙按在鞋底,橡膠底的防滑紋裡立刻沁出暗褐色的煙油,卡著的暗紅土粒被燙得滋滋作響,"工兵鏟挖到個鏽鐵盒,盒蓋焊死的地方生滿了銅綠,撬開時掉下來的鐵鏽跟雨林腐葉一個顏色。"他說話時,指腹摩挲著鐵皮盒邊緣的毛刺,那是2023年入伍的新兵用刺刀撬盒蓋時留下的齒痕,"裡頭全是用塑封袋包著的遺書,有個娃娃在壓縮餅乾包裝紙上畫索瑪花,鉛筆頭磨得隻剩stub,花瓣缺角的位置跟你肩甲那道疤嚴絲合縫,連疤痕末端那道三毫米的細褶都分毫不差,就像用你的傷疤拓印上去的。"

火塘裡的枝椏爆出個大火星,照亮他瞳孔裡晃動的極光綠,我這才看見他捏著的鐵皮盒角落焊著枚微型彈殼,彈殼尾端纏著褪色的紅繩——正是當年有人縫在急救包上的那種傘繩,繩結打法裡藏著摩爾斯電碼的"活著",此刻被火塘映得發燙,像塊燒紅的火漆貼在掌心。

遠處豬圈的老母豬突然發出渾濁的哼唧,那聲音拖著長調撞在對麵山壁上,又混著新兵連急促的集合哨音滾回來。哨音是用退役步槍彈殼改的,吹起來帶著金屬的沙啞,當第七聲長音刺破暮色時,我胸腔裡突然傳來冰麵開裂般的輕響——像是七年前北極冰蓋下,某道暗裂縫在重壓下擴張的聲響。

傣鬼突然伸出帶著煙漬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掐住我領口的狼頭臂章往下拽,金屬扣刮過肩甲疤痕時發出細微的"嘶啦"聲。火塘躍動的光線下,能看見疤痕褶皺裡沉澱的深灰色炭灰,那是去年茶田潛伏時,為掩護他撤退,我滾進燃燒的火塘留下的印記——炭灰嵌在皮肉紋理裡,形成索瑪花形狀的暗紋,每次陰雨天都會泛起類似槍油的光澤。

"你以為就你記得有人總說"疼的時候攥把砂"?"他的指腹碾過疤痕上凸起的紋路,指尖老繭像塊磨砂彈殼,蹭得皮膚發燙。"去年在猛宋茶田踩中詭雷引線,我趴在爛泥裡能聽見引信燃燒的"滋滋"聲,"他突然湊近火塘,火光映出他眼角未擦的淚痕,"那會兒開始數螞蟻,黃螞蟻爬過手背時,突然想起她教的拆雷口訣,每數一隻就用舌尖抵著後槽牙念一個字。等排爆組趕來時,舌尖磨出的血珠掉在引信上,"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著卡出聲響,"血珠暈開的形狀,跟她畫在戰術板上的北極蝴蝶翅膀紋路分毫不差,連翅膀邊緣那道三毫米的缺角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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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裡的青岡炭突然塌下半邊,濺起的火星落在他迷彩服破洞處,我這才看見他肩章線腳裡還卡著茶田紅土——去年那場暴雨,他背著受傷的新兵在泥裡爬了三公裡,紅土混著血痂嵌進布料纖維,如今洗得發白,卻在火光照耀下泛著類似極光綠的微光。

鬆枝在火塘中爆出的火星如流彈般竄向空中,橙紅色的光斑在我們之間的彈殼堆上跳躍,映得傣鬼左耳後的月牙疤忽明忽暗。那道疤痕呈鐮刀狀,是2019年邊境衝突時,他撲過來替我擋下迫擊炮彈碎片留下的——至今疤痕深處還嵌著枚0.3毫米的彈片,每逢陰雨天就會發出類似蜂鳴的高頻震顫,像極了某款老式對講機在頻道間跳轉時的電流聲。

"還有回在滇西密支那搜剿,"他忽然將煙杆往炭灰裡一按,從褲袋掏出團油浸的油紙。油紙表麵烙著模糊的軍用罐頭商標,邊緣用傘繩紮著逆時針三圈的螺旋結,繩頭磨得發白的地方,能看見褪色的熒光粉——那是某位戰友慣用的標記方式。展開油紙時,半塊凍硬的壓縮餅乾滾落在火塘邊,餅乾邊緣留著清晰的牙印,齒痕深淺不一,像是咬到一半突然被打斷。

"有個傈僳族小姑娘從竹林裡鑽出來,往我背囊塞了個烤土豆,"傣鬼用刀尖戳著餅乾上的牙印,刀身反射的火光晃過他瞳孔裡的極光綠,"土豆燙得我後槽牙發酸,可她袖口磨出的毛邊讓我愣住了——那毛邊打著三個逆時針的螺旋結,跟某本教案本封皮脫落的線頭完全一樣,連繩結磨損最嚴重的那個點都分毫不差。"

餅乾碎屑掉進火塘的爆裂聲突然尖銳起來,像極了2021年北極冰蓋下,某位戰友用戰術筆敲我頭盔時,冰層深處傳來的悶響。我這才注意到餅乾內側用鉛筆寫著歪扭的數字"7",數字上方畫著朵缺了角的索瑪花,花瓣線條被油浸透得模糊,卻仍能看出落筆時的急促——那是新兵常用的繪圖鉛筆,筆芯硬度標記"2b"已經被蹭掉,露出木質筆杆上某串模糊的軍工編號。

火塘裡的鬆枝突然塌下半邊,露出底層燒紅的炭塊,傣鬼迅速撿起那塊餅乾,指尖在缺角的索瑪花上停頓片刻。我看見他無名指第二關節處有道橫向疤痕,那是某次拆雷時止血鉗打滑留下的,此刻疤痕在火光裡泛著淡粉色,像極了餅乾上那朵缺角花的褪色花瓣。

傣鬼突然用虎口抵住銀鐲邊緣,逆時針旋動著將其擼到小臂,鐲身內側的刻字"火塘永晝"在火塘光裡顯影般浮現。那字跡被多年汗水浸得發藍,像極了北極極夜時在磁緯70°拍到的極光光譜,每個筆畫的凹槽裡都沉澱著不同緯度的鹽分——滇西紅土的鹹、北極冰霧的澀、雨林瘴氣的腥,此刻在火光下泛著類似曳光彈尾焰的磷光。

"你在西安城中村蹲閣樓的兩個月,"他用指節叩了叩火塘邊的彈殼堆,七枚不同型號的黃銅彈殼在炭灰裡滾出細碎的響,"我每天後半夜都蹲在營房水泥地上,用92式彈殼擺你的名字。彈殼不夠就混著5.8和7.62的,擺到第七天時,鄧班背著雙手過來,軍靴踢在彈殼堆邊緣,"傣鬼模仿著鄧班的動作,靴尖在地麵劃出半道弧,"他說"牧羊人不該爛在梧桐絮裡",踢散的彈殼在月光下滾出錨點形狀——跟她教我們在冰原用信號彈畫的固定錨點一模一樣,連錨爪朝向東南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火塘裡爆出的火星落在他擼起銀鐲的小臂上,我這才看見他腕內側紋著道極細的疤痕,呈北鬥七星狀,是某次寒訓時凍傷留下的。他指尖的老繭蹭過我手背上"牧羊人"的舊疤時,粗糙的觸感像塊磨砂彈殼——那道疤痕是用戰術筆刻的火塘輪廓,此刻正被火塘映得發燙,仿佛當年有人握著我的手,在沙盤上畫雷區地圖時,指尖傳遞的體溫正透過皮肉滲進掌骨。

遠處新兵連的熄燈號突然響起,號音用退役彈殼改製,尾音帶著金屬的沙啞。傣鬼撿起枚刻著"西安"的彈殼,殼身上還沾著城中村泡麵攤的油星,他對著火光轉動彈殼,月光與火光在凹痕處交彙,投在水泥地上的影子突然晃成冰原錨點的形狀——錨爪尖端恰好指向我手背上疤痕的火塘中心,而彈殼尾端纏著的褪色紅繩,正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顫動,像極了當年沙盤上插著的信號旗,在虛擬的雷區地圖上,永遠標記著"安全通道"。

山風裹著滇西特有的紅土腥氣卷進火塘,將躍動的火星吹成流彈狀,劈裡啪啦撞在我們迷彩服的破洞上。我看見他右肩章第三道線腳裡卡著顆北極砂粒,砂粒表麵凝結著極細的冰晶,在火光中折射出六角形的光斑,像極了某年極夜她教我們辨認的小熊座β星——那顆被她稱作"永不熄滅的引路燈"的恒星。

傣鬼用指甲摳住鐵皮盒的鏽跡斑斑的搭扣,"哢噠"聲在火塘爆裂聲中格外清晰。盒子打開的瞬間,樟腦丸混著92式手槍油的氣味洶湧而出,前者的辛香裡還裹著北極冰霧的凜冽,後者則沉澱著雨林瘴氣的潮濕。盒內鋪著層褪色的急救包襯布,上麵碼著七枚彈殼,像排等待擊發的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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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枚來自北極冰蓋,彈殼凹槽裡嵌著三毫米的冰晶碎屑,透過碎屑能看見底下刻著的經度坐標,陽光直射時會折射出極光特有的祖母綠,像極了她護目鏡上凝結的冰晶在極晝下的反光;第二枚沾著雨林腐葉黴斑,黴斑呈不規則的蝶形,聞起來有碘伏混著野薑花的味道,讓人想起某次叢林急救時,撕開的碘伏棉片落在腐葉上的瞬間;第三枚卡著茶田紅土顆粒,顆粒間纏著半根乾枯的索瑪花根須,根須末端還留著三個逆時針的纏繞結,是她教新兵辨識植物時慣用的標記方式。

最底下那枚刻著"西安"的彈殼邊緣焊著微型彈殼拚成的心形,彈頭纏著的褪色紅繩打滿了布林結,每個結的間距嚴格遵循0.7厘米——那是她縫在我急救包上的標準間距,繩結縫隙裡甚至能看見乾涸的泡麵油星。傣鬼用刀尖挑起紅繩輕輕晃動,彈殼碰撞聲在穿堂風裡晃出"嗒、嗒嗒、嗒"的節奏,正是摩爾斯電碼裡的"活著",而繩結反光處,我看見七個結頭分彆刻著不同的符號,從北極的冰鎬到雨林的開山刀,最後一個是西安城中村特有的泡饃碗圖案,刀刻的紋路裡還卡著北方的麵粉顆粒。

火塘裡的青岡炭突然爆出巨響,我這才發現鐵皮盒內側用戰術筆寫著行小字:"第七枚彈殼要裝著回家的路"。字跡被歲月磨得模糊,卻在火星飛濺時顯影般清晰,像極了她當年在北極冰蓋用信號彈畫出的航線,每個標點都落著枚等待被拾起的彈殼,而我們掌心的疤痕,不過是這些彈殼在皮膚上刻下的,會呼吸的坐標。

傣鬼將刻著"西安"的彈殼按進我掌心時,黃銅表麵的磨砂質感刮過舊疤褶皺,金屬涼意順著掌紋滲進當年被彈片劃開的傷口。彈殼縫隙裡滲出的泡麵油星味突然濃烈起來,那是老壇酸菜特有的鹹腥混著隔夜紅油,讓我想起西安閣樓裡二十七盒泡麵堆成的棱錐,最頂端那盒蓋的白菜葉脈,曾硌得掌心發疼。

"鄧班說你在西安看見涼皮大爺圍裙的油斑,"他用指節敲了敲彈殼尾端的紅繩結,繩頭磨損處露出底下的熒光粉,"就想起某個人急救盒上用七枚彈殼拚的心形。"火塘光線下,彈殼表麵的油斑反射出奇異的光澤,圓形油跡邊緣有七道放射狀的細痕,像極了急救盒彈殼心型圖案上,她用戰術筆描紅時留下的筆鋒。

當彈殼的涼意滲進舊疤深處,我突然聞到油星味裡混著極淡的碘伏氣息——那是某年北極冰蓋下,她替我處理凍傷時,急救包撕開的碘伏棉片味道。傣鬼突然抓起我的手腕,將彈殼按在疤痕中央,金屬與皮肉接觸的瞬間,我聽見細微的蜂鳴聲從彈殼內部傳來,像極了七年前她教的急救信號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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