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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虎穴與辛再相見(2 / 2)

我們倆都低著頭認真聽,時不時點頭應“是”,手裡的紫檀木盒始終沒敢放下——雷清荷的眼睛像鷹一樣尖,任何一個隨意的動作都可能被他解讀為“不尊重”。大概聊了十分鐘,他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地說:“行了,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回去好好準備,明天一早來拿貨車鑰匙。”

“是,謝謝雷先生。”我們再次躬身,轉身往門口走。剛走到走廊,辛集興突然放慢腳步,故意落後我半步,右手抬起揉了揉鼻子,用袖口擋住嘴,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要貼在我耳邊:“晚上八點,老倉庫的三號貨櫃旁見,我有重要消息給你。”他的氣息帶著廉價煙草和槍油的味道,卻異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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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頭,也沒說話,隻是微微偏了偏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頭頂的監控攝像頭——鏡頭正對著我們,紅燈一閃一閃的,像在監視著每一個字。我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腳步沒敢停,繼續往前走。走廊裡的檀香味越來越淡,消毒水的冷冽混著監控器運行的“滋滋”聲,像在提醒我們:哪怕離開了雷清荷的辦公室,我們也依舊在牢籠裡,每一步都得踩著鋼絲走。

走到電梯口,我才敢悄悄鬆了口氣,手心的汗已經把紫檀木盒的表麵浸濕了一小塊。辛集興站在我身邊,按下電梯鍵時,指尖還在微微發顫——我們都清楚,晚上的見麵是冒險,但為了任務,為了彼此的安全,我們沒有彆的選擇。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麵的鏡麵映出我們倆的身影:手裡都捧著沉重的紫檀木盒,臉上是刻意的平靜,眼底卻藏著同一種堅定——無論前路多險,我們都要一起走出去,帶著雷清荷的罪證,回到那個有芒果糯米飯香味的唐人街。

電梯下降的“嗡嗡”聲像悶在罐子裡的蜂鳴,冷白色的燈光照在金屬壁上,映出我和辛集興的身影——他站在左側,迷彩服的袖口還挽著,左臉的刀疤被燈光切出一道陰影,從眉骨斜斜劃到下頜,那道當年替我擋磚頭留下的疤,此刻沾著點未擦乾淨的雪茄灰,卻襯得他眼神裡的複雜愈發清晰;我站在右側,風衣敞開著,肋下的紗布洇出一小塊淡紅的血漬,像朵開在暗夜裡的殘花,雷清荷賞的純金徽章彆在領口,卻硌得我皮膚發疼。我們倆並肩站著,手裡都捧著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從鏡麵看過去,活脫脫兩個剛領了“賞錢”的亡命之徒,可隻有我們自己知道,胸腔裡跳動的心臟,藏著怎樣滾燙的秘密和沉甸甸的使命。

電梯數字從“6”跳到“4”時,辛集興突然動了動——他抬起右手,指尖無意識地摸了摸左臉的刀疤,聲音壓得極低,像怕被監控器的麥克風捕捉到,隻有貼得近才能聽清:“還記得不?小時候咱們蹲在唐人街阿婆的芒果樹下,你說長大了要當警察,穿藏青色的製服,我跟你說我要跟你一起,把巷口收保護費的混混全抓起來。”他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像是被煙嗆過,又像是藏著太多感慨,“誰能想到,我後來開了家格鬥俱樂部,天天跟拳手打交道,卻被楊隊找上了——他說‘阿興,你熟碼頭的路,幫我盯著雷清荷’,我沒猶豫就答應了。”

提到楊傑時,他的眼神軟了軟,左手攥緊了紫檀木盒,黃銅搭扣硌得指節發白:“你知道的,我哥當年就是被雷清荷的人害死的,說是‘意外落水’,可誰不知道是因為他撞見了走私軍火的事?楊隊沒把我當外人,連臥底的暗號都是他手把手教我的,我真的……很感激他。”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現在倒真成了‘抓壞人’的人,卻得穿著這身迷彩服,揣著蝴蝶刀,在虎穴裡裝混不吝,想想都覺得荒唐。”

電梯數字跳到“2”,我看著鏡中他眼底的紅,鼻子突然一酸——記憶像被捅破的紙,湧得滿腦子都是:那是個盛夏的午後,唐人街的窄巷裡飄著阿婆煮芒果糯米飯的甜香,我們倆踩著木凳爬進阿婆的院子,剛摘了兩個青芒果,就被拿著竹竿的阿婆追著跑,辛集興拉著我的手往巷口鑽,邊跑邊喊“以後當了警察,阿婆就不敢追我們了”;還有個雨夜,我們蹲在巷口的錄像廳外,隔著玻璃看警匪片,屏幕裡的警察舉著槍說“正義可能遲到,但不會缺席”,他就攥著我的胳膊說“咱們以後也要這樣”。

“彆想太多。”我側過臉,聲音壓得和他一樣低,眼角的餘光掃過監控攝像頭的紅燈——那燈還在一閃一閃,像隻窺視的眼睛,“小時候的話沒白說,咱們隻是換了種方式而已。”我想起唐人街阿婆的攤位,想起蒸得軟糯的糯米裹著芒果塊,淋上厚厚的椰漿,甜得能化掉所有苦,“等把雷清荷送進去,咱們就回唐人街,早上吃阿婆的芒果糯米飯,中午去巷口的炒河粉攤,晚上蹲在錄像廳看老電影,跟小時候一樣。”

辛集興的眼睛亮了亮,像被點燃的火星,他用力點了點頭,指尖不再攥緊盒子,反而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那是我們小時候的動作,碰胳膊代表“一言為定”。電梯數字跳到“1”,“叮”的一聲輕響,門緩緩滑開。

走出電梯,走廊裡的消毒水味混著橡膠林的腥氣撲麵而來。夕陽正往成片的橡膠林後麵沉,金色的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光斑,像鋪了條碎金的路。我們走到總部大樓的黑色鐵門前,守衛替我們拉開門,外麵的風帶著點濕熱的潮氣,吹亂了辛集興的頭發。

“我往碼頭去,得跟鐵蛇對接下周的貨船。”他站在門左側,壓低聲音說,“晚上八點,三號貨櫃,彆遲到。”我“嗯”了一聲,沒多說——門口的監控正對著我們,任何多餘的話都可能引來麻煩。

他轉身往碼頭方向走,迷彩服的背影在夕陽下越來越小,很快就融進了路邊的橡膠林裡;我則往宿舍的方向走,軍靴踩在落滿橡樹葉的小路上,發出“哢嚓”的輕響。我們的背影朝著兩個方向,卻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緊緊拴著——那線是唐人街巷口的芒果樹,是錄像廳裡的警匪片,是楊傑遞來的暗號本,是雷清荷辦公室裡的試探,是“把壞人抓起來”的初心,更是對光明的、沉甸甸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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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橡膠林,葉子“沙沙”作響,像在說著無人知曉的秘密。我摸了摸肋下的紗布,又摸了摸懷裡的桃木牌,掌心的溫熱驅散了些許寒意——不管這條路多險,我和辛集興都不會回頭,因為我們知道,唐人街的芒果糯米飯還在等著,正義的光,也終會穿透這片黑暗。

回到宿舍,我反手扣上鐵門的掛鎖,“哢嗒”一聲脆響在狹小的空間裡格外刺耳。後背重重抵在冰冷的鐵皮門上,終於卸下了所有偽裝的緊繃,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肺裡還帶著密道的黴味和雪茄的辛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肋下的傷口,疼得我倒抽冷氣,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滴在胸前的純金徽章上,暈開細小的濕痕。

手心的汗早已把紫檀木盒子浸得發潮,盒麵的纏枝蓮紋被汗液暈染後,紋路愈發清晰,卻像無數根細針,紮得我手心疼。我低頭看著這隻沉甸甸的盒子,指尖撫過黃銅搭扣——裡麵是二十萬美金和勞力士黑水鬼,是多少人擠破頭想要的“好處”,可我攥著它,卻比攥著塊燒紅的烙鐵還難受。美金的粗糙質感隔著木盒隱隱傳來,手表的金屬涼意仿佛能穿透盒壁,這些“獎勵”背後,是雷清荷的威脅,是戶誌的死,是無數被卷入黑暗的人的血淚,壓得我心口發悶,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

我靠著門緩了半分鐘,才慢慢直起身,從風衣內側的暗袋裡摸出那塊桃木牌。巴掌大的木牌被體溫焐得溫熱,荷花瓣的紋路被我揣得光滑細膩,指尖撫過花瓣的弧度,瞬間想起老周把它塞給我時的模樣——那天在黑礁灣的魚排上,他的手因為常年握槍而布滿老繭,卻小心翼翼地把木牌放在我手心,聲音沙啞卻堅定:“這是我娘去普陀山求的,保平安。你在裡麵多保重,我們等你回來。”木牌貼著心口,溫熱的觸感順著皮膚蔓延到四肢百骸,像老周的目光,始終落在我身後,給我撐著一口氣。

右手摸索著腰間的對講機,黑色機身還沾著戶誌的血漬,屏幕邊緣的裂痕在宿舍昏黃的燈泡下像道猙獰的傷口。我按下通話鍵,指腹蹭過磨白的防滑膠帶,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連尾音都有些發顫:“老周,是我。辛集興也在總部,雷清荷讓我們倆一起負責陸路運輸。”

對講機裡先是兩秒的沉默,隻有電流“滋滋”的輕響,像春蠶在啃桑葉。接著,老周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好消息。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配合起來更默契,要趁機摸清雷清荷往佤邦、老撾的運輸線路,尤其是他藏在磨憨口岸的中轉站位置。”他頓了頓,語氣陡然嚴肅起來,“但記住,千萬不能暴露彼此的身份。雷清荷那隻老狐狸,眼睛比鷹還尖,上次鐵蛇就是因為和線人對視多了兩秒,就被他懷疑,最後沉了江。你們倆哪怕在沒人的地方,也得裝得像普通‘兄弟’,不能有半分破綻,一點疏忽都可能讓你們倆都沒命。”

“我知道。”我應了一聲,聲音比剛才堅定了些。老周的提醒像盆冷水,澆滅了我心裡的些許恍惚——這裡是雷清荷的地盤,每一步都得踩著鋼絲走,容不得半點兒女情長。我鬆開通話鍵,把對講機頂在下巴上,看著宿舍裡的陳設:一張吱呀作響的木板床,鋪著洗得發白的軍綠色褥子;牆角堆著幾個軍火箱,上麵落著薄薄的灰塵;桌子上放著個缺了口的搪瓷缸,裡麵還剩半杯冷掉的茶。這裡沒有唐人街的芒果香,沒有老榕樹茶館的凍檸茶,隻有火藥味和揮之不去的危險。

走到窗邊,推開積著灰塵的木窗,晚風帶著橡膠林的青澀腥氣灌了進來,吹亂了我的頭發。遠處的橡膠林在暮色中連成一片墨綠,像隻蟄伏的巨獸,而雷朵集團的總部大樓就藏在巨獸的心臟裡,亮著點點燈光,每一盞燈下都可能藏著陰謀和殺戮。我望著那片黑暗,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的是和辛集興在虎穴裡的小心翼翼,甜的是小時候一起爬樹偷芒果的回憶,苦的是臥底生涯的步步驚心,辣的是雷清荷的狠戾威脅,鹹的是剛才滲出的冷汗和傷口的血。

我和辛集興,兩個在唐人街的窄巷裡摸爬滾打長大的發小,曾經一起發誓要抓遍所有壞人,如今卻要穿著“亡命之徒”的外衣,在敵人的眼皮底下互相打掩護。我們既要記住雷清荷的運輸細節,又要提防身邊的保鏢和監控,還要在每次對視時,用眼神傳遞“安全”或“危險”的暗號。這條路,注定布滿荊棘,腳下是深淵,身邊是刀刃,可我沒有退路——為了老周的囑托,為了楊傑的信任,為了戶誌沒見過麵的女兒安安,為了所有被雷清荷毀掉的家庭,也為了我和辛集興能活著回到唐人街,吃上一口阿婆的芒果糯米飯。

晚風掀起我的風衣下擺,吹得牆角的軍火箱“哐當”響了一聲。我摸了摸心口的桃木牌,又看了看手裡的紫檀木盒,突然抬手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裡麵的美金和手表再誘人,也比不上心裡的那股信念。我轉身走到床邊,從床板下摸出個筆記本,借著昏黃的燈光,開始記錄雷清荷剛才說的運輸細節:老撾的貨源地、磨憨口岸的接頭人、偽裝用的山竹貨車……每一個字都寫得格外用力,筆尖劃破紙張,像在刻下複仇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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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橡膠林裡傳來幾聲不知名鳥類的啼叫,卻襯得宿舍更安靜。我知道,今晚和辛集興的倉庫見麵,還有更重要的信息要交換;下周的運輸任務,更是深入虎穴的關鍵一步。但我不再像剛才那樣慌亂,桃木牌的溫熱、老周的叮囑、辛集興的默契,像三道光,照亮了我腳下的路。哪怕前方布滿荊棘,我也要一步步走下去,直到把雷清荷的罪證擺在陽光下,直到這片黑暗被徹底驅散。

晚上八點整,我推開倉庫的鐵皮門,“吱呀”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色裡格外刺耳。我下意識地頓住腳步,右手摸向腰間的槍套——確認沙漠之鷹的保險栓是關閉狀態,才敢邁腳進去。倉庫裡沒有開燈,隻有頭頂的氣窗透進一縷慘白的月光,勉強照亮堆得像山一樣的軍火箱。箱子上印著模糊的英文標識,邊角磕得坑坑窪窪,有的還滲著點黑褐色的油漬,顯然是長期裝軍火磨出來的。

空氣裡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火藥味,混著陳年鐵鏽的腥氣,還有點潮濕的黴味,鑽進鼻腔裡帶著嗆人的顆粒感,像在密道裡呼吸時的滯澀。我眯著眼適應了片刻,才看見角落裡靠著軍火箱的辛集興——他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迷彩服,後背抵著個印著“tnt”字樣的木箱,手裡夾著根沒點燃的萬寶路,煙蒂被捏得變了形。聽見動靜,他猛地直起身,左手下意識摸向腰後的蝴蝶刀,看清是我後,才鬆了口氣,趕緊把煙塞進褲兜,用鞋底碾了碾地麵,像是怕留下煙味被人發現。

“你可算來了,我都等十分鐘了。”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掩不住的緊張,指尖還在微微發顫,“剛才在雷清荷辦公室,他盯著我們倆問發小的事時,我手心全是汗,生怕說錯一個字——那老狐狸的眼睛太毒了,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我走到他身邊,後背也靠在軍火箱上,冰涼的鐵皮透過風衣傳來涼意,讓我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我比你還慌,”我低聲回應,指了指自己肋下的紗布,“他拍我肩膀時,剛好蹭到傷口,疼得我差點露餡。不過還好,咱們提前對過的‘偷芒果’的細節沒出問題,他暫時信了。”

辛集興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個皺巴巴的塑料袋,裡麵裝著兩瓶礦泉水,遞了一瓶給我:“喝口水壓壓驚。對了,你肯定好奇我怎麼突然進總部了吧?”他擰開自己的瓶蓋,喝了一口,喉結動了動,“我托了瘋狗的關係——上個月他在碼頭跟刀疤陳的人火拚,我幫他擋了一刀,欠我個人情。我跟他說‘想跟著雷先生混,我熟碼頭的航線,能幫著運貨’,沒想到他真跟雷清荷提了,更沒想到雷清荷這麼急著用人,當天就把我調進來了。”

他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點慶幸,又有點擔憂:“本來計劃下周再找機會進來,現在雖然提前了,風險大了點,但咱們倆在一起,互相打掩護,反而更安全——總比我一個人在碼頭瞎撞強。”說著,他從迷彩服內側的暗袋裡摸出一張紙條,紙是從煙盒上撕下來的,邊緣毛糙,上麵用鉛筆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還有幾道折痕,顯然是被反複揣過。

“這是我最近在碼頭蹲點記的運輸時間表。”他把紙條遞給我,指尖蹭過我的手心,帶著點涼,“每天淩晨三點,有艘掛著‘漁業運輸’旗號的貨輪靠岸,其實是裝軍火的;早上七點,會有三輛廂式貨車從碼頭出發,分彆往邊境的三個方向走。上麵標了每輛車的車牌號和司機的名字,都是雷清荷的親信。”

我接過紙條,借著月光湊近看——字跡潦草卻工整,每個時間點後麵都畫著小符號:三角代表貨輪,圓圈代表貨車,有的旁邊還注著“帶保鏢”“需暗號”的小字。指尖撫過紙麵上的鉛筆印,能感受到下筆的力度,顯然他記的時候格外認真。心裡突然一暖,像喝了口熱湯——這就是辛集興,不管什麼時候,都把任務放在心上,哪怕自己身處險境,也沒忘收集證據。

“謝了,這東西太有用了。”我把紙條疊成小塊,塞進風衣內側的暗袋,緊貼著桃木牌的位置,“對了,雷清荷讓我們下周負責老撾的運輸,從磨憨口岸進來,說是他的核心線路,還提到要打點一個姓王的警官。咱們可以趁機跟著貨車走一趟,摸清他的中轉站和接頭人,說不定能找到他和佤邦交易的賬本。”

“好主意!”辛集興眼睛亮了亮,往前湊了半步,聲音裡的緊張淡了些,多了幾分興奮,“我熟磨憨的地形,小時候跟著我爸去那邊拉過水果,知道幾條隱蔽的小路,萬一遇到檢查,能繞過去。”他說著,突然伸出右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布滿老繭,是常年練格鬥、搬貨物磨出來的,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眼神卻異常認真,像小時候我們約定“一起當警察”時那樣堅定。

“袈沙,你得答應我,”他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卻異常清晰,“不管後麵遇到什麼事——哪怕被雷清荷懷疑,哪怕被抓,都不能暴露彼此的身份。小時候你為了我,敢抄磚頭跟比你高一頭的混混拚命;現在,我們也得撐到最後,一起活著走出這鬼地方,回唐人街找阿婆,吃她煮的芒果糯米飯——要淋雙倍的椰漿,加一勺蜂蜜,跟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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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眼底的光,那光裡有發小的情誼,有對生的渴望,還有對任務的執著,鼻子突然一酸,卻用力點了點頭,反手抓住他的手:“我答應你。不僅要吃芒果糯米飯,還要去巷口的錄像廳看老警匪片,去碼頭的小攤吃炒河粉,把這些年欠的都補回來。”

他笑了,嘴角扯出個大大的弧度,左臉的刀疤因為笑容顯得柔和了些,不再像平時那樣猙獰。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幾聲狗吠,隱約還夾雜著汽車的引擎聲,我們倆同時收住笑,警惕地看向倉庫門口。辛集興鬆開我的手,摸向腰後的蝴蝶刀,我則握緊了腰間的槍,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在這虎穴裡,哪怕是片刻的放鬆,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我該走了,再待下去容易被懷疑。”辛集興壓低聲音說,指了指倉庫的後門,“從那邊走,通往後山的橡膠林,安全點。下周運輸的事,我們再找機會碰。”我點了點頭,看著他貓著腰鑽進後門的陰影裡,很快就沒了身影。

倉庫裡又恢複了寂靜,隻有月光透過氣窗灑在軍火箱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我摸了摸懷裡的紙條和桃木牌,又看了看肋下滲著血的紗布,深吸一口氣——前路依舊凶險,但有辛集興這個發小並肩作戰,我不再孤單。我轉身走向另一個出口,腳步比來時更堅定,因為我知道,唐人街的芒果糯米飯在等著我們,光明也在等著我們。

我的眼眶猛地一熱,水汽瞬間模糊了視線,我用力點頭,喉結在喉嚨裡滾動了兩下,卻沒擠出一個字——有些承諾不必宣之於口,就像小時候在唐人街躲阿婆的竹竿時,他拽著我跑的那隻手,重逾千斤的信任,都藏在沉默裡。

倉庫的鐵皮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合上,驚飛了樹梢棲息的夜鳥,翅膀撲棱的“簌簌”聲在墨色的夜色裡蕩開,又很快被橡膠林的寂靜吞沒。銀灰色的月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橡樹葉,在地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泛著冷幽幽的光。我和辛集興並肩走著,肩膀偶爾輕輕碰撞,軍靴踩在積著腐葉的小路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卻始終沒有一句交談。

我們太熟悉這樣的沉默了——小時候一起蹲在巷口的錄像廳外蹭看警匪片,一起分抽一根皺巴巴的萬寶路,一起在暴雨裡躲進破廟裡避雨,從來不用多說話。一個腳步的輕重、一次肩膀的觸碰、甚至呼吸的節奏,就知道對方在警惕著什麼,在期盼著什麼。他的迷彩服袖口沾著點軍火箱上的鐵鏽,我的風衣下擺還掛著倉庫裡的蛛絲碎屑,我們像兩棵在黑暗裡互相依靠的樹,根在地下緊緊纏在一起。

回到宿舍時,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得發黏。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黴味混著淡淡的火藥味撲麵而來,我反手扣上掛鎖,脫力似的坐在木板床上,床板“吱呀”一聲呻吟,像是不堪重負。緩了半分鐘,我才躺下身,後腦勺枕著疊好的軍大衣——那是老周去年托人帶給我的,硬邦邦的棉絮裡還藏著點陽光曬過的餘溫,像他在電話裡說的“彆怕,我盯著呢”。

右手下意識伸進風衣內側的暗袋,摸出辛集興給的那張煙盒紙條。紙邊被體溫焐得發潮,邊緣起了毛,鉛筆寫的運輸時間表在月光下依舊清晰:“淩晨300貨輪‘漁運37號’靠岸”“715貨車閩d·往磨憨”,旁邊還畫著個小小的三角符號,是我們小時候約定的“危險”標記。指尖撫過那些潦草的字跡,能感受到他寫的時候筆尖的力度,仿佛能看見他在碼頭的陰影裡,借著打火機的微光匆匆記錄的模樣。

左手又探進懷裡,掏出那本牛皮封麵的賬本。封皮被倉庫爆炸的熱浪燎得發脆,邊緣已經卷起,蹭過掌心時,留下一道細如發絲的灼癢。翻開第一頁,密密麻麻的數字和代號映入眼簾——那是雷清荷走私軍火的鐵證,每一行都浸著黑礁灣的血、龍圩壩的淚,還有戶誌最後拽著我躲子彈時,掌心的溫度。這兩張薄薄的紙,一張牽著碼頭的運輸命脈,一張鎖著雷清荷的罪惡核心,沉甸甸地壓在我胸口,卻讓我心裡湧起一股滾燙的鬥誌,像被點燃的引線,燒得渾身發熱。

雷清荷的信任從來不是什麼恩賜,是裹著糖衣的毒藥。那隻紫檀木盒子裡的美金和勞力士,是他用來拴住我們的枷鎖;“負責核心運輸”的任命,是他試探我們的誘餌。可他算錯了,我和辛集興不是貪財的亡命之徒,我們是藏在他眼皮底下的獵手——要借著他給的“信任”當掩護,一點點摸清他的運輸網絡,把碼頭的貨輪、邊境的關卡、佤邦的接頭人,一一記在心裡,最後連鍋端掉他的巢穴。

窗外的月光順著木窗的縫隙鑽進來,在地板上畫了一道細長的光帶,其中一縷落在我的臉上,涼絲絲的,卻驅散了心底最後一絲膽怯。我想起老周在對講機裡沉穩的聲音,想起辛集興抓著我手腕時堅定的眼神,想起唐人街阿婆在電話裡說“芒果都給你們留好了,熟得透透的”,甚至想起戶誌軍表後蓋裡那個笑出月牙眼的小女孩——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明天一早要去領貨車鑰匙,要和辛集興對接老撾運輸的細節,要應付雷清荷派來“協助”的眼線,又是一場硬仗。可我不再像剛潛入時那樣惶惶不安,閉上眼睛,辛集興遞紙條時的眼神、老周塞桃木牌時的溫度、賬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都在腦子裡閃著光。我攥緊了手裡的紙條和賬本,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到唐人街,坐在阿婆的小攤前,淋著雙倍椰漿的芒果糯米飯,一定比小時候偷的青芒果,甜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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