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致命試探_牧羊人:活著再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7章 致命試探(2 / 2)

我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早就懷疑身邊藏著警方的臥底,卻拿不準是跟著他三年的瘦猴,還是我們這兩個“新人”。所以故意安排這次送貨,又算準了曉梅的複仇心會讓她闖進來指認瘦猴,再借著監聽器的“證據”,把所有矛頭都精準地引向瘦猴,而我們,不過是他這場試探戲裡的“參照物”。剛才若是我和辛集興有半分慌亂,或是忍不住替瘦猴辯解一句,此刻那些保鏢的槍口,恐怕早就對準了我們的胸口,等著雷清荷一聲令下,把我們和瘦猴一起拖進橡膠林喂野狗。

辛集興顯然也反應了過來,他悄悄往我身邊挪了半步,用隻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吐出兩個字:“好險。”他的指尖還在微微發抖,顯然剛才也捏了把冷汗。

雷清荷慢慢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拍了拍唐裝袖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翡翠扳指在光線下泛著冷光,仿佛剛才那個暴怒踹人的不是他。他抬了抬下巴,語氣平淡得像在吩咐“扔垃圾”:“把他拖下去,扔到橡膠林深處,不用留活口——讓那裡的野狗好好‘招待’他。”

“是,雷先生。”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癱在地上的瘦猴。瘦猴的臉已經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連哀嚎的力氣都沒了,隻有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淌,沾濕了胸前的夾克。他像一袋毫無生氣的垃圾,被保鏢拖著往廠房後門走,腳踝在水泥地上蹭出長長的血痕,沿途的橡膠碎屑粘在傷口上,留下一道道醜陋的紅印。

“雷先生饒命!我真的沒有通警察!是冤枉的!”瘦猴的哭喊聲越來越嘶啞,從最初的淒厲到後來的微弱,像被掐住喉嚨的貓,隨著他被拖出廠房,聲音漸漸消失在橡膠林的黑暗裡,隻留下幾聲若有若無的嗚咽,很快就被風吹散,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廠房裡重新陷入寂靜,隻剩下曉梅粗重的呼吸聲,和雷清荷指尖摩挲翡翠扳指的輕微“沙沙”聲。陽光從屋頂的破洞漏下來,照在地上的監聽器上,黑色的外殼反射著冰冷的光,像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陰謀的殘酷。

廠房裡的空氣像被抽走了聲音,隻剩下曉梅壓抑的抽泣聲——她用手背捂著臉,肩膀一抽一抽的,淚水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滿是汙漬的碎花裙上,暈開一小片濕痕。還有雷清荷平穩卻帶著壓迫感的呼吸聲,他站在光影交界處,黑色唐裝的衣角偶爾被穿堂風掀起,露出裡麵白色的裡襯。空氣裡還殘留著瘦猴的血腥味和橡膠的酸腐味,混在一起,透著股說不出的陰冷。

雷清荷慢慢走到曉梅麵前,視線落在她還微微發抖的右手上——那隻手剛鬆開槍柄,指尖泛著青白,指甲縫裡還嵌著點泥垢。他盯著那把黑色手槍看了兩秒,突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刻意帶著溫和,眼神裡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你很勇敢,敢拿著槍來找仇。”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姿態放得“親切”,“把槍給我,我說話算話,可以送你回重慶,讓你見到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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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梅的抽泣猛地頓住,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像沾了露水的蛛網,眼神裡一半是警惕——剛才雷清荷踹打瘦猴的狠戾她還記在心裡;一半是難以抑製的希望,“回家”兩個字像根救命稻草,死死勾著她的神經。她猶豫了足足三秒,才慢慢抬起手,將那把還帶著她體溫的手槍遞了過去,遞到一半時,手指還不自覺地攥緊了一下,仿佛怕這唯一的“底氣”沒了,承諾也會跟著落空。

雷清荷接過槍,隻掃了一眼就嫌惡地皺了皺眉,像拿著什麼臟東西似的,隨手往後一扔——“啪”的一聲,手槍落在離保鏢兩步遠的地上,滑出半米,撞在橡膠碎屑堆裡。那保鏢立刻上前撿起,熟練地卸下彈匣,揣進自己的腰包裡。

做完這一切,雷清荷才轉過身,看向我和辛集興,語氣又恢複了之前那種波瀾不驚的平淡,仿佛剛才的暴怒和算計都隻是一場戲:“剛才讓你們受驚了。”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點“清理門戶”後的輕鬆,“瘦猴這小子早就心術不正,我忍他很久了,多虧了這個丫頭,正好幫我揪出了內鬼。”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金表——表盤上的鑽石在漏進的陽光裡閃了閃,“貨已經卸得差不多了,你們先回宿舍休息,養足精神,明天一早我再安排新的任務。”

我和辛集興立刻同步點頭,腰彎得恰到好處,語氣刻意放得恭順又帶著點“受寵若驚”:“謝謝雷先生信任,我們這就回去。”辛集興還特意加了句,“要是有什麼需要跑腿的,您隨時叫我們。”說話時,他的眼神微微低垂,避開了雷清荷的視線,完美扮演著“聽話小弟”的角色。

我們的腳步剛挪動半步,手還沒碰到冷藏車的車門把手,身後突然傳來雷清荷的聲音:“袈沙,等一下。”

那三個字像淬了冰的鋼針,猛地紮進我耳朵裡,我的心臟瞬間驟停,隨即又瘋狂地撞向肋骨,連呼吸都漏了半拍。後背的冷汗“唰”地冒了出來,浸濕了襯衫貼在皮膚上,涼得刺骨。難道是剛才演戲時眼神露了破綻?還是他發現了我懷裡的賬本?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炸開,我攥著桃木牌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尖的毛刺深深紮進肉裡,疼得我才勉強保持鎮定。

辛集興的腳步也頓住了,他沒回頭,卻能感覺到他的肩膀瞬間繃緊,像拉滿的弓弦。

雷清荷慢慢走到我麵前,步伐很輕,皮鞋踩在橡膠碎屑上幾乎沒聲音,卻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他停下時,胸口離我不過半尺,身上那股古巴雪茄混著檀木的味道撲麵而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風衣下擺上,翡翠扳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突然抬起手,指尖輕輕點了點——那裡沾著一塊不規則的褐色泥漬,是早上在唐人街巷口為了演“補胎”戲碼,故意踹輪胎時濺上的。

“這裡沾了點泥。”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做事,要的是乾淨利落,彆留這種不必要的痕跡。”說完,他的眼神猛地抬起來,像兩把淬了毒的尖刀,死死盯著我的臉,沒有一絲溫度,連我的瞳孔收縮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彆讓我失望。”

“是,雷先生,我下次一定注意!”我立刻低下頭,假裝惶恐地回答,聲音刻意放得發顫,還微微弓了弓背,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左手悄悄揪著風衣下擺,試圖遮住那塊泥漬,右手卻在背後攥得死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隻有這樣,才能掩飾住身體的顫抖。後背的冷汗已經順著脊椎往下淌,浸濕了牛仔褲的後腰,可我連擦汗的勇氣都沒有,隻能死死低著頭,等著他發話讓我走。

剛踏出廠房那扇鏽跡斑斑的鐵皮門,晚風就裹挾著橡膠林的濕氣迎麵撲來——和廠房裡火藥與酸腐交織的悶濁不同,這風裡帶著新鮮的橡膠葉清香、泥土的腥氣,還有遠處罌粟田殘留的淡淡甜膩,涼絲絲地掃過臉頰,才讓我驚覺自己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後背和腰腹,像一層濕抹布,連肩胛骨的輪廓都印得清清楚楚。

指尖無意識地扯了扯領口,布料摩擦著脖頸的皮膚,帶來一陣細微的癢。剛才在廠房裡繃得太緊的神經驟然鬆弛,手腳反而泛起一陣發麻的酸軟,連走路都有些發飄——握信號器的右手掌心,被裝置邊緣硌出了一道淺紅的印子,指腹還沾著防滑膠的細小碎屑;揣著桃木牌的左兜,布料被攥得皺成一團,荷花瓣的紋路在掌心烙下了淡淡的痕。

“剛才真是太險了。”辛集興的手掌突然拍在我肩上,力道比平時重了些,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最後雷清荷叫住你那下,我後背的汗都快把皮帶泡軟了。還好老周早把監聽器的局布好了,不然咱倆今天能不能走出這廠房都兩說。”他說著,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右手——剛才在廠房裡他一直虛握著手槍,指節泛著不正常的青白,連虎口都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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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過頭,看見他額前的碎發被汗濕得貼在額角,鬢角還掛著一滴沒乾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滑進衣領裡。我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掌心全是黏膩的汗,喉結動了動才啞著嗓子應道:“是啊,他最後盯著我的那一眼,像要把我骨頭都看穿。”

腳步不自覺地頓住,我回頭望向廠房的方向——暮色已經沉了下來,廠房的窗戶黑洞洞的,像張著的嘴,隻有門口兩個守衛的煙頭在黑暗裡明滅。曉梅的身影早就沒了蹤跡,後門那片堆放著廢棄橡膠桶的角落,隱約能看見一道摩托車的輪廓,車把上掛著的帆布包在風裡輕輕晃著。“你說,雷清荷真的會送她回家嗎?”我忍不住問,指尖下意識地摸向褲兜裡的桃木牌,那溫潤的觸感能稍微壓下心裡的不安——想起曉梅攥著照片時發抖的指尖、手背上的煙疤,還有說起重慶火鍋時眼裡的光,實在沒法不牽掛。

辛集興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向廠房後門,眉頭微微皺起,右手無意識地踢了踢腳邊的一塊橡膠碎屑,碎屑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一叢枯黃的野草旁。“不好說。”他的聲音沉了沉,“雷清荷那種人,嘴裡沒一句真話,說不定隻是暫時穩住她。”頓了頓,他忽然抬了抬下巴,朝後門的方向努了努嘴:“不過剛才我扶你往門口走的時候,眼角掃到後門的老槐樹下,停著輛黑色的嘉陵摩托車——車座上的帆布包我認得,是老周總背的那款,邊角磨得發白,還繡著半朵荷花。他既然在這兒,肯定不會讓曉梅再落進雷清荷手裡。”

風又大了些,吹動旁邊橡膠樹的闊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有人在暗處輕聲交談。遠處的橡膠林深處,傳來幾聲不知名蟲豸的嘶鳴,還有摩托車引擎隱約的“突突”聲,很快又消失在風裡。我攥了攥手心的汗,心裡的石頭稍微落了些——老周在金三角混了五年,眼線比橡膠林的樹根還密,既然他的車在這兒,必然是早有安排。

辛集興拍了拍我的胳膊,語氣裡帶了點安撫:“先彆想了,咱們先回宿舍,把今天的情況通過加密頻道發給老周。雷清荷剛清理了瘦猴,短期內肯定會更信任我們,收網的機會不遠了。”他說著,率先邁步往冷藏車的方向走,皮鞋踩在散落的橡膠碎屑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輕響,在寂靜的暮色裡格外清晰。

我最後看了一眼廠房後門那道模糊的摩托車影子,才轉過身跟上——晚風依舊涼,可心裡那股因牽掛而起的揪緊,卻因為辛集興的話、因為那輛熟悉的摩托車,漸漸鬆快了些。畢竟在這片藏滿罪惡的橡膠林裡,我們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

我們彎腰鑽進冷藏車的駕駛室,座椅皮革被前幾任司機磨出的油亮包漿還帶著白日暴曬的餘溫,卻被我後背的冷汗瞬間浸得發潮。辛集興先坐進駕駛座,右手擰動車鑰匙,引擎“突突”地響了兩聲才平穩啟動,製冷係統的低頻震動從座椅底下傳來,帶著熟悉的輕微發麻感——早上從雷清荷總部出發時,這震動讓我緊張得手心冒汗,此刻卻成了放鬆神經的背景音。

我剛係好安全帶,眼角的餘光就瞥見廠房後門的陰影裡,一道黑色身影猛地竄了出來——是輛嘉陵70摩托車,車身裹著厚厚的泥漬,車把上掛著的帆布包邊角磨得發白,繡著的半朵荷花在暮色裡隱約可見。老周穿著件深色連帽衫,兜帽壓得很低,隻露出下巴上的胡茬,他一腳撐地穩住車身,另一隻手往後遞了遞,車後座上坐著個瘦小的身影,正是林曉梅。

曉梅裹著件明顯不合身的黑色夾克,應該是老周給她的,領口拉得老高,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還帶著紅血絲的眼睛,正怯生生地往我們這邊看。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老周的衣角,指節泛白,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裡完全緩過來。

老周似乎察覺到我們的目光,轉過頭,借著摩托車車燈微弱的光,衝我們比了個“安全”的手勢——食指和中指並攏,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眼神裡帶著篤定的沉穩。沒等我們回應,他就擰動油門,摩托車“嗡”地一聲加速,車身斜著拐進橡膠林的小路,車燈的光柱在茂密的闊葉樹間晃了晃,很快就被夜色吞沒,隻留下引擎的餘音漸漸消散在風裡。

“呼——”辛集興重重吐出一口氣,握著方向盤的手終於鬆開了些,指節上的青白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膚色。他下意識地揉了揉虎口,那裡因為長時間虛握槍柄而有些發酸,“老周這手安排得真穩,不僅提前放了監聽器幫我們過了雷清荷的關,還把曉梅順順利利接走了,不然我真得一直懸著心。”他說著,伸手抹了把額前的汗,指尖蹭過汗濕的碎發,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我靠在副駕椅背上,後腦勺抵著冰涼的玻璃,才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些。左手伸進懷裡,摸到牛皮賬本粗糙的封皮——裡麵記錄著雷清荷近半年的軍火交易明細,邊角被我摩挲得發毛,此刻貼在胸口,帶著令人安心的厚重感;右手又摸向褲兜,桃木牌的荷花瓣紋路硌著掌心,被體溫焐得溫熱,那點細微的刺痛提醒著我剛才的驚險並非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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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啞著嗓子應道,視線落在窗外漸漸濃沉的夜色上——橡膠樹的影子在車燈下飛速倒退,像一個個沉默的黑影,“剛才在廠房裡,我好幾次都以為要收網了,尤其是看到曉梅舉著槍闖進來的時候,心臟差點跳出來。沒想到最後是雷清荷的試探,還順便清理了瘦猴。”語氣裡忍不住帶了點失落,指尖無意識地摳著賬本的邊緣,“本來以為今天能把這事兒了結,結果還得再等。”

辛集興踩下油門,冷藏車順著碎石路往宿舍的方向駛去,引擎的轟鳴在空曠的橡膠林裡格外清晰。他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了勾:“急什麼?瘦猴一死,雷清荷身邊少了個心腹,肯定會更依賴我們這些‘新人’。等我們拿到他下一批貨的交易時間和地點,再聯合老周的人裡應外合,才能把他的整個網絡連根拔起——到時候不僅是軍火,連那些人口販賣的窩點也能一起端了,曉梅的仇、還有更多像她一樣的人的苦,才算真的有個交代。”

晚風從半開的車窗縫鑽進來,帶著橡膠葉的清香,吹散了駕駛室裡的沉悶。我摸了摸胸口的賬本,又捏了捏褲兜裡的桃木牌,心裡的失落漸漸被堅定取代——是急了點,但正義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多等幾天,才能讓雷清荷這夥人渣徹底付出代價。

車窗外,夜色像濃稠的墨汁潑灑開來,罌粟田的輪廓在昏暗中揉成一團模糊的灰綠——白日裡粉白的花瓣早已隱沒,隻剩下層層疊疊的闊葉在夜風裡輕輕晃動,偶爾有晚歸的飛蟲撞在車窗上,發出“啪”的輕響,又很快滑落,像一顆被黑暗吞噬的星。遠處的金三角唐人街漸漸浮現在視野裡,燈火星星點點地綴在低矮的土坯房之間,紅的、黃的、藍的霓虹燈管歪歪扭扭地掛在“重慶小麵”“四川火鍋”的招牌上,光怪陸離得像被打翻的調色盤,卻裹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頹靡氣——那燈光下藏著賭攤的吆喝、檳榔的焦香,還有像曉梅一樣被困在黑暗裡的嗚咽。

我的視線落在那些搖曳的燈火上,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曉梅的樣子:她蜷縮在床墊角落時,枯樹枝似的手指死死攥著那張皺巴巴的照片,照片邊角卷得像深秋的枯葉,她媽媽圍裙上的油漬、身後“曉梅麵館”歪歪扭扭的字跡都清晰可見;她說起重慶火鍋時,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眼裡的光像快被風吹滅的燭火,亮得短暫又讓人心疼,“我媽煮的毛肚,七上八下就熟,裹著香油蒜泥,辣得人直冒汗”——那些帶著煙火氣的話,和她手背上的煙疤、腳踝上的鐵鏈印子撞在一起,像一把鈍刀在心裡反複研磨。

“很快。”我在心裡暗暗發誓,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褲兜裡的桃木牌,荷花瓣的紋路硌得掌心發疼,“這片黑暗一定會被驅散,曉梅能回到巴南區的巷口,吃她媽做的雜醬麵;所有像她一樣被拐來的孩子,都能掙脫鐵鏈,抱著家人哭一場,再也不用怕鋼管的冷、電擊棍的麻。”

突然,辛集興的右腳猛地踩下油門,冷藏車的引擎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車身瞬間往前竄出,輪胎碾過碎石路發出“噠噠噠”的脆響,像急促的鼓點。風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帶著橡膠林的濕冷,吹得我額前的碎發亂飛。引擎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夜色裡回蕩,撞在橡膠樹的樹乾上,又反彈回來,層層疊疊地擴散開,像在為即將到來的正義呐喊,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我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橡膠林——樹影在車燈的光柱裡晃成一片模糊的綠,像翻不完的噩夢,又像被甩在身後的煎熬。左手無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沙漠之鷹,槍身的冰涼透過衣料傳來,提醒著我這些日子的緊繃:白天要裝出唯唯諾諾的“小弟”模樣,夜裡要豎著耳朵聽宿舍外的動靜,連吃飯都要警惕碗裡有沒有“加料”,手心的槍繭磨厚了一層,領口的汗漬從來沒乾透過,甚至不敢在夢裡大聲說話,怕泄了臥底的底。

“這樣緊繃著的日子,到底還有多久呢?”我在心裡輕聲問自己,目光越過搖曳的樹影,望向重慶的方向——那裡應該有嘉陵江的夜風、解放碑的燈火,還有曉梅說的,冒著熱氣的火鍋和媽媽的笑。引擎還在轟鳴,冷藏車像一道衝破黑暗的光,朝著宿舍的方向駛去,可那聲疑問卻像根細針,輕輕紮在心上,帶著疲憊,卻又藏著不肯放棄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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