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腥狗之臭_牧羊人:活著再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3章 腥狗之臭(1 / 2)

地下室的黴味像一床泡透了陰溝水的舊棉胎,沉甸甸地壓在鼻尖上——那不是單一的黴味,是牆根腐爛的木板散發的朽味、鐵籠欄杆鏽透的腥氣、牆縫滲出來的泥水腥氣,再混著遠處野狗窩飄來的糞便酸腐味,纏成一股黏膩的濁氣,鑽進鼻腔時帶著針紮似的刺癢,順著喉嚨滑進肺裡,悶得人胸口發沉,每呼吸一口都像吞了口摻了鐵鏽的爛泥。

我蜷縮在鐵籠最裡側的角落,後背緊緊貼住冰涼的欄杆。那欄杆得三指並攏才能圈住,表麵的鐵鏽早已層層剝落,露出底下黑褐色的鐵骨,又潮又滑。焊接口的地方爬滿了黑綠色的黴斑,像被水泡爛的苔蘚,綠中泛著灰黑,用指甲摳一下,能刮下黏糊糊的一層黴渣,沾在指尖甩都甩不掉,隻留下膩膩的涼感。指尖蹭過鏽蝕的表麵時,細碎的鐵屑會簌簌往下掉,細得像沙粒,落在手背上、褲腿上,“沙沙”地輕響,鑽進袖口後刺得皮膚又癢又澀,想撓卻被鐵鏈拽著動不了。

手腕上的鐵鏈是拇指粗的實心鐵環,一節節扣在一起,冰涼的鐵麵磨得手腕皮膚發糙,內側還沾著乾涸的血漬,發黑發暗。最磨人的是扣在手腕上的鐵鐐,邊緣被磨得有些鈍,卻依舊深深勒進肉裡——那裡的血痂結得又厚又硬,紫黑中泛著暗紅,和鐵鐐的縫隙粘在一起,稍微動一下,就像有人用鑷子夾著皮肉往外扯,疼得鑽心。淡紅色的血水順著鐵鐐的縫隙慢慢滲出來,順著鐵鏈往下滴,“嗒、嗒”地落在滿是泥垢的水泥地上。

地麵早被潮氣浸得發黏,積著一層黑褐色的泥垢,混著不知是誰留下的碎屑和乾草。血珠滴在上麵,先是凝成一顆小小的暗紅色圓點,接著慢慢暈開,像一朵沒開全的血花,最後被潮濕的地麵浸成淺褐色的印子,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紅,和周圍的泥垢攪在一起,看得人心裡發緊。鐵鏈拖在地上的部分裹著厚厚的泥,結了層硬殼,一動就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鐵環碰撞時還帶著“哐當”的輕響,在空蕩的地下室裡撞出細碎的回聲,每一聲都像敲在心上,數著我被關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

頭頂的燈泡垂在細線上,昏黃的光隻夠照亮鐵籠周圍一米的範圍,再遠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欄杆的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投在地上像一道道歪歪扭扭的墨痕,隨著燈泡輕微的晃動,那些影子也跟著晃,像有無數隻手在地上爬,看得人眼皮發沉,卻又因為這窒息的環境連半分困意都不敢有。

可這點皮肉被鐵鏈磨出的灼痛、鐵鐐勒出的撕裂痛,比起心口那團沉甸甸的鈍痛,簡直輕得像鴻毛。辛集興的臉就在眼前晃,像老電影裡不停回放的鏡頭,怎麼揮都揮不去——

是七歲那年的橡膠林,盛夏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橡膠葉,篩下碎金似的光斑,落在他洗得發白的藍布汗衫上。他舉著半塊偷摘的芒果乾跑在前麵,芒果皮皺巴巴的,沾著點樹膠和絨毛,甜香混著他汗衫上的皂角味,順著風飄了一路。他穿的塑料涼鞋磨破了鞋尖,踩在枯黃的橡膠樹葉上“哢嚓哢嚓”響,跑幾步就回頭衝我笑,兩顆小虎牙露在外麵,眼角還沾著點沒擦乾淨的泥漬:“快追!追上了分你一半!”

是二十歲入警那天,他穿著嶄新的藏青警服站在支隊門口,布料挺括得能立住,領口的銅紐扣擦得鋥亮,能照見他漲紅的臉。他舉著手機給我拍視頻,鏡頭有點晃,先掃過自己肩上的一杠一星,又對準門口的“人民公安”牌匾,聲音裡裹著藏不住的驕傲,像浸了蜜的陽光:“阿凱!你看!兄弟咱以後也就是正式警察了!一起守著咱這邊境,看哪個毒販敢踏進來半步!”視頻裡還能聽見他緊張地扯了扯警褲,褲腳的折痕都沒熨平,卻襯得他腰杆挺得筆直。

更是“金孔雀”包廂裡那撕心裂肺的最後一幕——暗紅色的燈光把牆麵染成豬肝色,空氣裡飄著劣質香水和酒精的混合味。兩個穿黑t恤的壯漢按著他的肩膀,他的左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外扭曲,膝蓋處的警褲被血浸成深褐色,像塊吸飽了水的破布。他掙紮著抬起頭,額頭的青筋暴起,手指死死摳著地板的木紋,指甲縫裡嵌滿了木屑,卻還拚儘全力衝我吼:“快跑!彆管我!把線索帶給楊傑!”吼聲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震得我耳朵發鳴。直到花粥握著那把彎月形的彎刀走過來,刀刃閃著冷光,他還在瞪著我往後推:“走啊!”彎刀刺進他小腹的瞬間,沒有驚天動地的響,隻有一聲悶得像破布被撕裂的“噗”,他指縫裡滲出來的血濺在我警服的袖口上,溫熱的、黏糊糊的,順著布料的紋路往下淌,乾了之後硬邦邦的,像一塊永遠揭不掉的烙印。

眼淚早就憋不住了,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滑,流過下巴時“嗒”地砸在滿是泥垢的水泥地上,濺起一小點灰霧,暈開一片淺濕的印子。我下意識地抬手想擦,手腕上的鐵鏈卻“嘩啦”一聲繃緊,鐵鐐邊緣瞬間扯裂了結痂的傷口,新鮮的血水湧出來,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氣,手指僵在半空。隻能任由眼淚落在手背上,混著腕間的血水,順著指尖滴在鐵籠的欄杆上——淡紅色的液滴順著鐵鏽的裂縫往下淌,形成細細的血線,沒等流多遠就被厚厚的鐵鏽吞沒,隻留下一道若有若無的暗痕,像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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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警牌硌得生疼,是張隊長犧牲前塞給我的。黃銅的牌麵涼滑溫潤,邊緣被幾代人摸得圓潤,警號“0”的刻痕深淺不一,裡麵嵌著點淡黃色的汗漬,是張隊常年攥著它留下的痕跡,擦了好幾次都擦不掉。上次出任務前,辛集興坐在宿舍的床沿上,捏著這枚警牌轉了兩圈,他的手指粗糙,指腹帶著練拳磨出的老繭,捏得牌麵微微發燙。他先歎了口氣,聲音壓得很低,眼神暗了暗:“說真的,張隊也是難,家裡沒那擋子事的話,也不會一時糊塗收了雷清荷那五十萬……唉,真要是沒這檔子事,他現在還能跟咱們一起查‘遠星號’。”說著又抬眼笑了,指尖蹭過警徽的麥穗:“不過楊傑總說咱倆毛躁,查線索得穩著點,彆跟沒頭蒼蠅似的瞎撞——下次咱可得沉住氣,彆給老哥們丟臉。”

可現在,說這話的人沒了,勸我們穩著點的人還在為線索奔波,而我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裡,連為兄弟收屍的資格都沒有。心口的鈍痛像被人用石頭碾著,混著地下室的黴味和鐵鏽味,堵得我喘不過氣,連呼吸都帶著疼。

“穩著點”……這三個字像根燒紅的針,紮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我怎麼穩?辛集興此刻正躺在城郊那片野狗亂竄的荒地裡,說不定連塊完整的骨頭都剩不下;而我被鎖在這暗無天日的鐵籠裡,手腕上的鐵鏈磨得皮肉翻卷,連彎腰都得拖著這堆死沉的鐵家夥,活像條待宰的豬崽,連為他收一捧骨灰的力氣都沒有。

我把額頭重重抵在冰涼的欄杆上,鐵鏽的腥氣混著黴味鑽進鼻孔,嗆得喉嚨發緊,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想咳嗽卻不敢放開聲,隻能把嗚咽憋在喉嚨裡,悶悶的,像受傷的野獾躲在石縫裡舔傷口,連哭都得藏著掖著。額前的頭發粘在欄杆上,沾了層細碎的鐵屑,蹭得皮膚又癢又疼,可我連抬手撥開的力氣都欠奉——手腕一動,鐵鐐就扯著血痂往下撕,新鮮的血水順著胳膊肘滴在褲腿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地下室深處的黑暗裡,突然傳來野狗的吠叫。那聲音又凶又啞,像是從喉嚨縫裡擠出來的,時而短促地“汪汪”狂吠,時而拖出長長的嗚咽,混著爪子刨地的“沙沙”聲,聽得人頭皮發麻。風從牆縫裡鑽進來,裹著那股狗吠聲往鐵籠裡灌,每一聲都像針一樣紮在心上。我閉著眼,不敢想——辛集興最是愛乾淨,每次出任務回來,都會告訴我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警服泡在盆裡,搓衣領時能搓出半盆泡沫,刷銅紐扣時連縫隙裡的灰都要摳乾淨,還總念叨“警服是警察的臉麵,不能臟”。可現在,他那身熨得平整的警服,會不會正被野狗的爪子撕爛,被它們的牙齒啃得滿是血洞?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胃裡就像翻倒了醋壇子,酸水混著膽汁“嘩”地往上湧。我趕緊用手背捂住嘴,指節抵著牙齒,才勉強把那股惡心壓下去,可嘴裡還是灌滿了鐵鏽和膽汁的混合味,苦得舌頭都發僵,連眼眶都被嗆得發酸。手背沾著的血痂蹭在嘴唇上,鹹鹹的,和眼淚的味道混在一起,澀得人喉嚨發堵。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刺耳的摩擦聲突然劃破寂靜,像是生鏽的鐵軸被強行掰動。緊接著是“哐當”一聲巨響,地下室的鐵門被人用腳狠狠踹開,撞在牆上又彈回來,震得頭頂的燈泡“嗡嗡”直晃。鐵鏽碎渣從門框上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沙沙”響,像有人在撒沙子。我猛地睜開眼,心臟“咚咚”地跳著,幾乎要撞碎肋骨,下意識地往鐵籠最裡麵縮,後背緊緊貼住冰涼的牆壁,連呼吸都屏住了。

頭頂的燈泡還在“滋滋”地響,昏黃的光忽明忽暗,把門口的人影拉得老長,像棵歪脖子樹,又像個張牙舞爪的鬼影,在牆上晃來晃去。腳步聲“咚咚”地響著,越來越近,每一步都重重踩在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那聲音很沉,帶著股蠻力,像是穿著厚重的勞保鞋,鞋底沾著厚厚的泥塊和碎石子,踩在平坦處時發出“咕嘰咕嘰”的黏膩聲,踩在碎石上時又傳來“哢嚓”的碎裂聲,震得地麵都跟著微微發顫。

我眯著眼,透過晃動的光影往門口看。等那人走到離鐵籠還有兩米遠的地方,我才看清他的模樣——是個高壯的莽漢,比我還高出半個頭,肩膀寬得像堵矮牆,往那一站,幾乎把門口的光線擋得嚴嚴實實。他穿件黑色的緊身t恤,布料被鼓脹的胸肌和肚腩撐得緊緊的,腋下的地方磨出了毛邊,露出裡麵發黃的汗漬,後心還有一塊醬油色的油漬,硬邦邦的,一看就是幾天沒換過。領口卡著幾根灰白的頭發,像雜草似的戳在脖子上,而他那半截脖子上,橫著一道深褐色的刀疤,從左鎖骨斜斜劃到下巴,邊緣泛著淡淡的粉色,像是剛愈合沒多久,中間有道指甲蓋寬的深溝,能塞進一根手指,看著就猙獰得嚇人。

他停在鐵籠前,雙手插在迷彩褲的口袋裡,褲腿卷到膝蓋,露出小腿上濃密的黑毛,還有幾道沒愈合的抓痕,紅紅腫腫的,滲著點血珠——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野狗抓的。他低頭瞥了我一眼,眼神像在看一塊爛抹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股惡氣:“還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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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腥狗——花粥手下最得力的惡犬,在邊境線上提起這個名字,連混江湖的老痞子都得皺眉頭。我早聽過他的惡名:前年有個給警方遞消息的線人被他抓住,他沒打沒罵,直接把人扒了上衣綁在橡膠林的老榕樹上,連綁三天三夜。那片林子的蚊子又大又毒,像小蒼蠅似的往人身上撲,線人第一天還罵罵咧咧,第二天就開始哭著求饒,到第三天解開繩子時,渾身上下全是核桃大的紅疙瘩,眼窩深陷,眼神渙散,嘴裡隻剩“我都說”三個字——那股子狠勁,比直接動刀子還折磨人。

此刻這尊煞神就堵在鐵籠前,雙手插在迷彩褲的褲兜裡,褲腰鬆垮地掛在胯上,露出半截沾著泥的皮帶扣。褲腿卷到膝蓋,露出的小腿上蓋著濃密的黑毛,像沒剃乾淨的豬鬃,上麵橫七豎八爬著幾道抓痕:有的已經結了淺黃的痂,有的還滲著淡紅的血珠,邊緣腫得發亮——看那參差不齊的印子,不是野狗抓的,就是上次折磨哪個硬骨頭時被撓的。褲腳沾著的泥點早就乾硬了,呈灰褐色,像濺上去的牆灰,還有幾點暗紅色的汙漬,星星點點的,邊緣發烏,不用想也知道是乾涸的血,說不定就是辛集興的。

“哼,還沒挺過去?”腥狗的聲音炸開時,我差點以為有人拿破鑼砸鐵皮——粗啞裡裹著砂紙磨過的糙感,還帶著一股濃烈的煙酒混合味,像是把劣質白酒和發黴的煙絲嚼碎了吐出來,撲麵而來的濁氣嗆得我直皺眉。他說話時唾沫星子橫飛,落在鐵籠的欄杆上,沾著鐵鏽凝成亮晶晶的小水珠,順著欄杆往下滑,滴在地上“嗒”的一聲,格外惡心。

他突然彎腰湊近鐵籠,胸口的肥肉擠得t恤領口都變了形。我這才看清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眼珠發黃,像是長期熬夜熬出來的渾濁,眼白上爬滿了紅血絲,還綴著幾塊暗黃色的斑,像蒙了層臟東西。那眼神死死釘在我身上,像屠夫打量案板上的肉,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仿佛我不是個活人,隻是塊等著他下刀的爛肉。

我咬著後槽牙,把臉往左邊扭過去——不是怕他,是實在不想看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臉:額頭的皺紋裡卡著灰,胡茬上沾著點不明碎屑,嘴角還掛著昨晚吃的劣質泡麵渣,惡心得人胃裡發翻。可他偏不依不饒,粗黑的手指從褲兜裡抽出來,指尖沾著點黑泥,指甲縫裡還嵌著褐色的汙垢,隔著欄杆就往我肩膀上戳。

那力道大得像用鐵棍砸,我隻覺得肩膀一陣酸麻,疼得下意識往回縮,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怎麼?啞巴了?”他嗤笑一聲,黃牙露在外麵,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弧度,又把手指移到我胸口,狠狠戳在警牌上——冰涼的金屬硌得我生疼,他卻像是找到了樂子,又戳了兩下:“花姐讓我來看看,rkb1的勁兒過了沒。看來是沒起作用啊——也是,你這軍人骨頭就是硬,比上次那個線人能扛多了。”

他說這話時,眼神裡的輕蔑更濃了,仿佛“能扛”不是什麼骨氣,而是給他添了麻煩的麻煩事。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的傷口裡,血腥味在嘴裡散開——我硬是把到嘴邊的罵聲咽了回去,不是怕他,是知道跟這種畜生逞口舌之快沒用,隻會招來更狠的折磨。可我眼底的火藏不住,死死盯著他的手,恨不得能穿過欄杆,把那隻臟手擰斷。

rkb1……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得我腦子嗡嗡作響。難怪這兩天總覺得頭暈惡心,渾身沒力氣,連抬起胳膊都費勁,原來他們在我喝的涼水裡加了毒劑!我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的舊傷裡——那是上次和辛集興一起抓毒販時留下的疤,此刻被掐得重新滲出血珠,尖銳的痛感順著神經竄到頭頂,讓我瞬間清醒了幾分。這群畜生,不僅想逼我說出“遠星號”的航線圖,還想讓我染上毒癮,變成任他們擺布的傀儡,最後像垃圾一樣扔去喂野狗!

“彆他媽給臉不要臉!”見我還是不吭聲,腥狗的脾氣瞬間上來了。他猛地直起身,抬起穿著勞保鞋的腳,狠狠踹在鐵籠最粗的那根欄杆上。“哐當”一聲巨響,震得我牙齒都發麻,鐵籠跟著晃了晃,欄杆上的鐵鏽掉了一大塊,砸在我的肩膀上,細小的鐵屑鑽進衣領,紮得皮膚又癢又疼。他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橫飛:“花姐說了,你要是識相,就乖乖交代‘遠星號’的航線圖,還有你們安插在蓮花幫的線人名字,不然——”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語氣裡滿是戲謔:“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你不是在乎辛集興那小子嗎?我告訴你,他的屍體扔去野狗場的時候,還是熱乎的呢!那群餓瘋的狗撲上去就啃,先是咬他的胳膊,後來連臉都啃花了,最後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被野狗拖得滿地都是!”他說著,還故意做出啃咬的動作,“你要是再嘴硬,下次扔進去的,就是你!到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看你怎麼被野狗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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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我猛地撲到欄杆前,雙手死死抓住鐵條,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鐵鏽嵌進指甲縫裡,又疼又癢。眼睛裡像要噴出火來,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卻每個字都咬得格外用力:“辛集興是烈士!是為了抓你們這群毒販死的!你們會有報應的,一定會!中國警方和軍方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裡,把你們全部抓起來,槍斃!”

“報應?”腥狗像是被人撓了笑穴,突然爆發出一陣粗野的狂笑,笑得渾身肥肉都跟著顫——肚子上的贅肉晃得像袋灌了水的豬尿泡,把緊身t恤撐得鼓鼓囊囊,後心那片醬油色的油漬也跟著上下起伏,像塊會動的臟補丁。他一邊笑一邊拍大腿,勞保鞋的鞋跟跺得水泥地“咚咚”響,唾沫星子隨著笑聲噴得老遠:“喲喲喲,還提報應?小小的中國軍人,怕不是被關傻了吧!”

他笑夠了,猛地直起腰,歪著頭用手指點著鐵籠,語氣裡的嘲諷像淬了毒的針:“在這三不管的地界,花姐說東沒人敢說西,她的話就是王法!你說的報應?早被野狗拖去啃乾淨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最後拉出來喂蒼蠅,連點臭味都留不下!”

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神像突然結冰的河水,冷得刺骨。他猛地伸出粗黑的手,死死抓住鐵籠的欄杆,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從手腕一直爬到手肘。欄杆上的鏽屑被他抓得簌簌往下掉,落在他手背上,混著泥垢粘成一團。“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十足的狠勁,“‘遠星號’的航線圖,說不說?”

我死死咬著後槽牙,牙齦都快被咬出血了。剛才被他戳疼的胸口還在發悶,可眼裡的怒火早把眼淚燒乾了——我瞪著他,眼神像要噴出火來,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地吐出兩個字:“休想!”

“好,好得很!”腥狗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他猛地鬆開欄杆,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腳跟重重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突然抬起穿著勞保鞋的腳,腳尖對準我的膝蓋狠狠踹過來——那鞋頭沾著厚厚的泥塊,邊緣還磨出了白印,踢在膝蓋骨上的瞬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像兩塊石頭撞在一起。

我隻覺得膝蓋像是被重錘砸中,劇痛順著腿骨往上竄,像電流一樣麻遍整條腿,疼得我渾身發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撞在鐵籠的後壁上,欄杆“哐當”一聲巨響,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手腕上的鐵鏈被拽得繃直,磨破的血痂瞬間被扯裂,新鮮的鮮血順著鐵鏈往下淌,滴在滿是泥垢的水泥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色的小血花。

還沒等我從劇痛中緩過勁來,腥狗又彎腰把手伸進迷彩褲的後兜,掏出一根鐵棍——那是根半米長的螺紋鋼,表麵裹著厚厚的鐵鏽,有的地方鏽跡剝落,露出底下銀灰色的鐵骨,一端被磨得尖尖的,閃著冷森森的光,像是剛戳過什麼臟東西,尖端還沾著點黑褐色的汙漬。

他用拇指蹭了蹭磨尖的一端,臉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發黃的牙。然後他舉起鐵棍,隔著鐵籠的縫隙,對準我的肋骨狠狠戳過來。“說不說?!”他嘶吼著,聲音像破鑼一樣刺耳。鐵棍的尖端戳在肋骨上,像是要把骨頭戳穿,我感覺內臟都被攪翻了,疼得蜷縮起身體,像隻被踩住的蝦。

冷汗瞬間從額頭、後背冒出來,浸濕了我的警服,貼在皮膚上又冷又硬,像裹了層冰。後背貼在欄杆上的傷口沾著冷汗,癢得鑽心,又混著疼,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皮膚底下爬。他見我不吭聲,力道越來越大,每戳一下就嘶吼一聲:“說不說?!”鐵棍戳得我肋骨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戳穿,可我咬著牙,硬是沒再發出一點聲音——我知道,隻要我鬆一下口,辛集興的仇就報不了,那些還在等著消息的線人,也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腥狗見我還是不低頭,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把鐵棍往欄杆縫裡又塞了塞,尖端幾乎要戳進我的皮肉裡:“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天我不把你肋骨戳斷兩根,就不叫腥狗!”

“說不說?!”腥狗的嘶吼聲在地下室裡撞出刺耳的回聲,鐵棍再次狠狠戳來——這次沒戳中肋骨,尖端“當”的一聲卡在了我胸口的警牌上。冰涼的黃銅瞬間傳來一陣尖銳的硌痛,卻像一道驚雷劈進混沌的痛感裡,讓我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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