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正想反駁，突然感覺腳下一滑，仿佛踩到了什麼圓溜溜的東西，哎喲一聲，肥胖的身軀頓時失衡，踉蹌著向後倒去，幸虧被旁邊小太監扶住才沒出醜。
他慌忙低頭，隻見一顆珍珠正從他腳邊滾開。竟是他自己不小心也踩到了一顆！
殷星適時開口，語氣依舊平淡：“看來這地磚不平，珍珠易滾，張公公自己也要小心些才是。若是捧到麗妃娘娘麵前時才出了差錯，恐怕…”
他的話沒說完，但張公公的臉色已經變了。是啊，要是他在麗妃麵前也摔了盒子…想到麗妃懲治下人的狠辣手段，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再看殷星，雖然穿著舊衣，但身姿挺拔，眼神沉靜，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度法力強化的微弱效果），竟讓他一時摸不清深淺。這五皇子再不受寵，那也是王子，真要硬揪著不放，自己未必能討得好，何況確實自己也“失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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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衡利弊，張公公臉上的戾氣瞬間消失，換上一副笑臉：“殿下說的是，是老奴疏忽了，老奴多謝殿下提醒。”他轉頭對還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斥道：“還不多謝五殿下求情？今日算你走運！回頭自個兒去領五下手板，長長記性！”
小太監如蒙大赦，連忙朝著殷星砰砰磕頭：“多謝五殿下！多謝五殿下！”
張公公悻悻地讓人撿起珍珠，帶著人匆匆離去，似乎生怕再多生事端。
宮道旁隻剩下謝辰星和那個小太監。
小太監這才敢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卻帶著稚氣的臉，眼睛很大，此刻還噙著淚水，但看向謝辰星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奴婢小善，謝…謝五殿下救命之恩！”他聲音還有些發顫。
“舉手之勞。”殷星看著他，“以後當差小心些。起來吧。”
小善子這才怯生生地站起來，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謝辰星。
殷星心中微動，狀似隨意地問道：“你是哪個宮的？怎會獨自在此運送貢品？”
小善子老實回答：“回殿下，奴婢在司寶庫當差，做些跑腿灑掃的雜活。今日是張公公臨時抓差，讓奴婢幫忙送東西去麗妃娘娘的披香宮…”
司寶庫？那裡可是存放宮中各種器物的地方，雖接觸不到核心機密，但消息必然靈通。
謝辰星點了點頭，沒再多問，隻是溫和道：“去吧，以後機靈點。”
小善卻猶豫了一下，忽然低聲道：“殿下…您也要小心些。奴婢…奴婢前幾日好像看見…看見推您下水的那個小太監，和…和三殿下宮裡的黃管事說過話…”他說完這句，像是耗儘了所有勇氣，臉色發白，匆匆行了個禮，轉身飛快地跑掉了。
殷星站在原地，看著小善子消失的背影，目光深邃。
果然是他那位好三兄殷衍！是為了那塊“不值錢”的玉石，還是單純看他礙眼？
他緩緩握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
還好，這宮中，並非全是冰冷。今日種下一份善因，或許將來，能得一份善果。
這個小善，看起來膽小，卻也有幾分機靈和感恩之心。
或許，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盟友，已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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