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內,鏟除費仲、尤渾兩大奸佞帶來的振奮人心之氣尚未完全平息,一股新的、更加凝練厚重的力量正在城東悄然彙聚。
東魯格物院深處,原演武場已被徹底改造。一座通體由玄黑曜石與閃爍著各色符文的靈材構築的高塔拔地而起,塔身高達九丈九尺,暗合極數。塔身線條硬朗,結構精密,不見絲毫冗餘裝飾,唯有無數細密古老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表麵緩緩流轉,汲取著周遭天地靈氣與更為玄妙的法則之力。這便是集中了格物院最新智慧結晶,耗費海量資源,特彆是剛剛查抄得來的【虛空晶石】與特殊靈材,最終得以建成的——【法則塔】。
塔基周圍,符元子、秦天君以及格物院的骨乾工匠們正進行著最後的檢測。他們臉色疲憊,眼中卻燃燒著亢奮的火焰。
“塔基符文序列穩定,能量傳導效率超出預期三成!”一名年輕工匠激動地彙報,聲音因興奮而有些沙啞。
符元子撫摸著塔身冰冷卻蘊含澎湃力量的石材,感受著其中有序律動的能量,喟歎道:“集古符籙之妙,合現代陣法之精,再佐以虛空晶石穩定空間,此塔之玄奇,已遠超我等最初設想。殿下所提供的圖紙,堪稱鬼斧神工。”
秦天君點頭,額間有天眼虛影一閃而逝,觀察著塔內錯綜複雜的能量脈絡:“此塔不僅可彙聚、梳理方圓百裡之法則碎片,其核心更似一件強橫法器,能自行捕捉虛空深處溢散的法則之力,化無序為有序,供人感悟。在此塔中修行一日,恐抵得上外界苦修數月之功。隻可惜,對資源的消耗也著實駭人。”
“值得。”清冷而沉穩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殷星緩步走來,一身玄色常服,目光沉靜地落在法則塔上。他身後跟著石磯娘娘與數名氣息內斂的幽影斥候護衛。
“殿下。”眾人紛紛行禮。
殷星微微頷首:“諸位辛苦了。若無諸位日夜趕工,此塔難成。”他的目光掃過塔身,神識早已將整座塔籠罩,其內部結構、能量運行、符文契合度皆了然於胸。這座塔的建成,意味著他麾下的高端戰力培養體係,終於有了堅實的根基。
“分內之事。”符元子忙道,“塔內共分九層,層級越高,彙聚的法則之力越濃鬱精純,但也越發狂暴,非神魂強大、體魄堅韌者不可久留。頂層……尤為特殊,似乎……似乎能窺見一絲天道法則海的虛影,然其中壓力,恐非太乙金仙所能承受。”
“天道法則海……”殷星眼中閃過一絲銳芒,這正是他所需的關鍵。他感受到塔身散發出的無形力場,體內已小成的數十條法則似乎受到牽引,變得活躍起來。“即刻起,封鎖此地,列為禁苑。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眾人凜然應命。
殷星不再多言,邁步走向塔底入口。厚重的石門感應到他的氣息,表麵符文亮起,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內部幽深、布滿玄奧光路的通道。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將外界一切隔絕。
塔內第一層,空間廣闊,彌漫著淡薄如霧的各色靈氣,其中夾雜著比外界清晰十倍的法則碎片,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則尤為活躍,與他自身的《九轉人皇經》及五行道果產生強烈共鳴。
他沒有停留,徑直向上。每上一層,周遭壓力便倍增,法則碎片不再溫和,變得如刀似刃,衝擊著肉身與神魂。尋常金仙到此,恐怕需全力運功方能抵抗。但殷星體表自有五行輪轉護體神光流轉,將那些衝擊悄然化解,【人族古戰體】與【星辰鍛體法】賦予的強橫體魄,讓他步履依舊沉穩。
直至第八層,壓力已如實質,空氣粘稠得如同水銀,肉眼可見無數細碎的電弧、冰晶、流火、沙礫、藤蔓虛影在空氣中生滅,那是過於濃鬱的法則之力顯化的異象。在這裡,太乙金仙初期修士恐怕也寸步難行。
殷星盤膝坐下,稍作適應。他並未急於登上第九層,飯需一口口吃。
他閉目凝神,腦後【功德金輪】自然顯現,煌煌金光護住識海,保持靈台清明。《九轉人皇經》全力運轉,體內法力如長江大河奔流不息。塔內彙聚的法則碎片受到他道果與功法的吸引,如同百川歸海,紛紛湧入他的體內。
金之鋒銳,木之生機,水之綿長,火之暴烈,土之厚重……這些他已領悟至小成的法則,此刻在塔的輔助與外界法則碎片的不斷注入下,開始進一步凝練、壯大,彼此間的聯係愈發清晰。
他的神識沉入體內,引導著這些法則之力。不僅僅是五行,還有【生命法則】的綠色輝光、【空間法則】的銀色漣漪、【陰陽法則】的灰蒙氣流……數十種法則在他強大的精神力量約束下,開始嘗試交織、融合。
這是一個極其凶險的過程。不同法則屬性各異,甚至相互衝突,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體內能量暴走,反噬自身。但殷星神識強大,對力量的掌控已入微境,更有功德金輪鎮壓氣運,消弭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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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塔中仿佛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殷星周身的氣息陡然一變。混亂的法則光芒逐漸變得有序,在他身體周圍三丈範圍內,形成一個模糊而獨特的“場”。
這個“場”內,空氣微微扭曲,時而閃過銳利的金芒,時而湧現蓬勃的綠意,水滴與火焰奇異地共存,空間泛起細微的褶皺,生命的氣息與寂滅的意味交替流轉……雖然極不穩定,範圍也小,但這正是【法則領域】的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