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彆慫啊!”
喊聲在山穀裡撞出回聲,驚得幾隻野兔子“嗖”地竄進灌木叢,雪地裡劃出兩道轉瞬即逝的白痕。
一行人終於趕著爬犁往山下走,鐵犁刃在凍土上刮出刺耳的吱呀聲,雪地上的腳印很快被寒風卷來的粉雪填平。
遠處那棵歪脖子樹在暮色裡張牙舞爪,幾隻烏鴉落在掛著豬下水的枝椏上,
“呱呱”的叫聲像生鏽的鐵片摩擦,驚得林間寒鴉撲棱棱飛起一片。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點點裹緊山林。
陸少楓走在隊伍最後,望著村子方向的炊煙在風雪裡歪歪扭扭。前世的記憶突然翻湧上來——
記得自己開著鋥亮的小轎車回村時,村民們的笑臉比灶膛裡的火還熱,一口一個“陸老板”地往屋裡拽;
可等他生意敗落、背著一身債回來,那些笑臉瞬間凍成了冰坨,背後的閒言碎語像冰錐子似的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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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活該倒黴”,那些曾圍著他轉的鄉親,沒一個肯伸手拉一把。
想到這兒陸少楓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獵刀的木柄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這一世,早就在心裡盤算了千萬遍:要把英子娶回家,那個總把糖塊偷偷塞給他的姑娘,前世沒說出口的情話,要在月下溪邊慢慢講給她聽;
要讓爹娘頓頓吃上白麵饅頭,不用再為幾分工分在寒風裡刨地;
還有小妹,前世早早嫁人受了一輩子苦,這一世誰要是敢欺負她,他陸少楓的獵槍可不答應!
“少楓,發啥呆呢!”
張浩的大嗓門突然炸在耳邊,一巴掌拍在後背,震得他肺裡的寒氣都散了三分,
“是不是惦記著村頭的英子呢?昨兒我還看見英子在井邊洗衣服,紅棉襖襯得那小臉,水靈得能掐出水!”
眾人的哄笑聲立馬掀起來。劉老三擠眉弄眼地往他肩上撞:“喲,少楓這是春心萌動啦!”
陸大山笑得直拍大腿,煙袋鍋子在鞋底磕得邦邦響:“好啊!等你倆成了,二叔高低得喝十八碗喜酒,少一碗都不算數!”
陸少楓紅著臉啐了一口,往張浩胳膊上擂了一拳:“去去去!你們這幫老不正經的!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們丟山裡喂狼!”
可心裡卻像揣了塊熱乎的豆包,暖融融的。
眼前晃出英子紮著紅頭繩的模樣,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笑起來時頰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夜色越來越濃,眾人的笑罵聲,混著爬犁的吱呀聲在雪地裡蜿蜒,朝著屯子的方向一點點挪近。
陸少楓握緊腰間的獵刀,刀柄被掌心的汗浸得溫熱,眼神在暮色裡亮得像星子。
二叔家的土坯房裡,煤油燈的昏黃光暈在土牆投下晃動的影子。
王桂蘭在灶台前來回踱步,圍裙上沾著的麵粉被冷汗浸成了硬塊,鬢角的白發貼在蠟黃的臉上,每根發絲都在微微顫抖。
時不時扒著結了冰花的窗戶朝外望,嘴裡嘟囔著:“這都啥時辰了,咋還不回來?該不會……”
話說一半又猛地咬住嘴唇,往灶膛裡添柴的手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媽,你先歇會兒吧。”
陸少楓的小妹陸小雅攥著衣角站在灶台邊,聲音細得像根棉線。
這姑娘生得眉眼清秀,就是太瘦,洗得發黃的棉襖套在身上晃蕩,眼窩陷得像兩口淺井,凍裂的手指捏著乾樹枝往灶膛裡送。
火苗“劈啪”爆開火星,映得她眼底的擔憂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墜著,
“哥和爹,肯定沒啥事。”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傳來爬犁的聲響,母女倆同時僵住,齊刷刷望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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