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一聲大吼差點把他耳朵震聾。一道青灰色的影子從柴垛後麵竄出來,濺了他一褲腿雪。
“媽呀!”
耗子嚇得蹦起來,抱著腦袋躲到陸少楓身後,兩條腿抖得像篩子,“這到底是狗還是小豹子啊?”
這大青狗站起來快有半人高,肩膀又寬又厚,青灰色的毛油光發亮,跟抹了油似的。
前爪往地上一趴,爪子尖紮進凍硬的土裡,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吼聲,
口水順著大白牙往下滴,眼睛瞪得老大,泛著凶光。
陸少楓也嚇得後背發涼,手裡攥著棗木棍全是汗,但還是硬著頭皮往前挪了一步,
心裡給自己鼓勁兒:不能怕,在狗麵前露怯,傳出去得讓人笑掉大牙。
“二、二叔!你家狗咋沒拴著啊?”
屋裡門“吱呀”一聲開了,陸大山叼著煙袋鍋子晃悠出來,煙袋杆上的銅鍋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看著倆人嚇得縮成一團,笑得直拍大腿,煙袋鍋裡的煙灰都抖到倆人腦袋上了:
“瞧你們這慫樣!大青跟你們鬨著玩呢,還能真咬你們?”
彎腰抄起牆根的棗木棍子,在大青狗跟前晃了晃,“去去去,老實趴著!”
大青狗立馬夾著尾巴,往後退了兩步,可還是死死盯著陸少楓,耳朵豎得老高,一有動靜就繃著身子。
陸少楓這才敢喘口氣,抹了把額角的冷汗:“二叔,我們倆想跟您求個事兒。”
往陸大山跟前湊了湊,凍得通紅的鼻尖,快碰到對方的煙袋鍋,
“您看能不能把槍借我們使使?就打幾隻野兔、麅子,絕不動大家夥兒。”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二叔一口回絕。
陸大山的臉“唰”地沉了下來,煙袋鍋在鞋底上磕得“砰砰”響,火星子濺到雪地上:“想都彆想!”
往陸少楓屁股上掃了一眼,嘴角撇得能掛油壺,
“上回跟野豬玩命還沒玩夠?拿著槍還不得上天?林場的槍是護林子用的,不是讓你們倆小犢子瞎折騰的!”
“二叔!”
耗子急得直搓手,凍裂的手背上滲出血珠,“我們保證小心!真就打幾隻野物換點錢,給嬸子扯塊新布做棉襖。”
“拉倒吧!”
陸大山瞪了他一眼,煙袋鍋差點戳到他臉上,“你倆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
少楓敢跟野豬撲,你就敢跟著喊加油,真借了槍,不出三天就得把天捅個窟窿!”
陸少楓心裡涼了半截,剛想再磨兩句,陸大山卻突然擺了擺手:“不過……”
往牆角的大青狗那兒努了努嘴,“這狗崽子是我三年前在山裡撿的,當時小的很呢。”
往大青狗頭上拍了拍,粗糲的手掌把狗毛壓下去又彈起來,
“體格賊拉壯實,鼻子比狼還靈,上回追隻兔子,翻了三座山都沒讓它跑了。你們要是不嫌棄,領走?”
耗子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嘴張得能塞下個窩窩頭:“二、二叔,您說真的?這狗……給我們?”
陸少楓也愣住了,這大青狗看著就不是凡品,比村裡任何一條狗都壯實,二叔咋舍得給咱?
難道是剛才自己沒慫,被他看在眼裡了?心裡又驚又喜,像揣了隻兔子怦怦直跳。
“我還能忽悠你倆小犢子?”
陸大山往煙袋鍋裡塞了撮煙絲,用火鐮打著火,
“不過這狗認主得按規矩來,得我親手把繩交到新主人手裡,它才肯跟著走。少楓,你要是能讓它親近你,這狗我就給你。”
陸少楓深吸一口氣,哈出的白氣在眼前凝成霧。慢慢蹲下身,木棍往旁邊一扔,手心朝上伸過去。
大青狗立刻站起身,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前爪在地上刨出兩道淺溝,青灰色的毛根根倒豎。
心裡默念著:千萬彆咬我,千萬彆咬我,這狗要是能跟我,以後打獵就有幫手了。
“大青,”陸少楓的聲音放得很柔,帶著點山裡人特有的粗糲,
“跟我走,上鷹嘴崖,天天有肉吃。好獵狗就得在山裡跑,窩在院子裡憋屈。”
大青狗歪著腦袋瞅了他半晌,往前湊了湊,濕漉漉的鼻子在他手心裡嗅了嗅。
陸少楓的手凍得像塊冰,卻沒敢動分毫,直到感覺溫熱的舌頭舔過手心,才鬆了口氣,後背的棉襖已經被冷汗浸透。
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太好了,這狗認我了!
大青狗搖了搖尾巴,喉嚨裡的低吼變成了“嗚嗚”的輕哼。
陸大山看著這一幕,嘴角偷偷往上翹,轉身從門後扯出根油亮的繩。
大步走到大青狗跟前,先往它耳朵眼裡撓了撓,粗聲粗氣地說:
“往後跟著少楓,好好護著他。要是敢偷懶,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完把繩頭往陸少楓手裡塞,掌心的老繭磨得陸少楓手心疼。
大青狗盯著交接的繩頭,圍著陸少楓轉了兩圈,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胳膊,
然後蹲坐在雪地裡,昂首挺胸,活像個等著領命的兵。
風卷著雪粒打在它油亮的皮毛上,簌簌往下掉。
陸少楓攥著手裡的牛皮繩,覺得屁股上的傷也不那麼疼了。
心裡樂開了花:有了大青,往後在山裡就能多幾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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