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楓深吸一口氣,彎腰在雪地裡擦了擦刀身的血,“噌”地插回刀鞘。
撿起地上的步槍,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剛想換彈匣,指節卻突然抽筋。
用力掰了掰手指,盯著周圍的狼,眼神又變得狂熱起來。
“那就接著殺!”
陸少楓強壓下心裡的殺念,握緊還有點發燙的步槍,槍身上的防滑紋裡全是血泥。
二十多頭狼慢慢圍上來,涎水順著嘴角滴落,後背抵住老鬆樹,樹皮硌得傷口生疼。
剛想扣動扳機,右邊斜坡突然傳來積雪滑落的聲響,兩頭狼借著地勢猛撲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陸少楓猛地往後一仰,用槍托狠狠砸碎一頭狼的腦袋,
另一頭擦著鼻尖飛過去,狼爪帶起的風刮得臉頰生疼。
半個小時過去,陸少楓的棉襖被狼爪子撕得稀爛,露出的胳膊上布滿抓痕。
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每動一下都像有火燒,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血腥味一衝,他突然低吼一聲,一把抓住撲到麵前的狼後腿,將它狠狠朝樹乾上摔過去。
“哢嚓”
一聲脆響,狼的脊椎被摔斷,慘叫聲戛然而止。
沒等狼群反應過來,陸少楓就抄起槍橫掃過去,槍托砸得木頭渣子和血汙四處飛濺,震得虎口發麻。
子彈打光了就用斷槍托猛砸,最後直接拔刀肉搏,雪地上的血凍成了冰碴,
腳踩在上麵“噗嗤噗嗤”直響,留下一個個血印。
正殺得眼紅時,一聲狼嚎突然從山頂傳來。
這聲狼嚎與之前的截然不同,帶著一種詭異的穿透力,像冰錐般刺進耳膜。
剩下的狼一聽,像是被施了咒語,夾著尾巴轉身就跑,連受傷的同伴都不顧了。
陸少楓站在空蕩蕩的山坳裡,聽著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看著滿地狼屍和蜿蜒的血痕,突然像被抽走了力氣,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雪地裡。
彎腰撿起槍托,粗糙的木頭擦過凍裂的手掌,
突然看見大狼空洞的眼窩裡結了層薄冰,反射著慘淡的光。
山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陸少楓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啥時候把棉襖撕成了布條,
光著膀子站在雪地裡,可渾身卻燙得像著了火。
扶著樹晃了晃,喉嚨裡湧上一股鐵鏽味,
這才感覺到後背火辣辣地疼——原來被狼牙劃出一道大口子,翻卷的皮肉上還沾著幾根狼毛。
就在這時,陸少楓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回頭一看,
一頭沒死透的狼正拖著斷腿朝他爬來,血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嘴裡發出“嗚嗚”的威脅聲。
陸少楓盯著它,突然感覺體內的野性再次翻湧,眼睛瞬間變得赤紅。
他一步步走過去,每一步都踩在狼的血跡上,在狼抬起頭露出獠牙的瞬間,
猛地抬腳踩碎了它的腦袋,溫熱的腦漿濺在冰冷的鞋麵上。
趁著天還沒黑透,得趕緊回屯子。
陸少楓撕下滿是血汙的衣襟,咬著牙胡亂包紮傷口,布條勒得太緊,疼得他倒吸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