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趙鐵牛朝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打得他一個趔趄,
“少楓兄弟那是本事!趕緊的!”自己說著,眼神卻忍不住又瞟向陸少楓,滿是敬畏。
一行人跟著大青往山坳走,沒走幾步,最前麵的民兵突然“媽呀”一聲叫,
一屁股坐在雪地裡,雙手撐著往後退,像是看到了惡鬼。
“狼、狼屍!”他的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眾人往前一看,都倒吸一口冷氣,涼氣從牙縫裡吸進去,凍得牙床生疼——
隻見山坳裡橫七豎八堆著狼屍,有的腦袋被打爛,紅白之物混著碎雪;
有的肚子被剖開,內臟凍在雪地上,像塊凍硬的紅豆腐;
雪地裡的血凍成了黑紅色,一腳踩下去“哢嚓”響,濺起細碎的血冰碴。
最嚇人的是正中間那具無頭狼身,龐大的身軀足有小牛犢那麼大,
銀灰色的狼毛上凝著冰碴,斷頸處的血窟窿猙獰可怖,邊緣還掛著凍硬的碎肉。
“這、這得有多少頭?”有個民兵聲音發顫,
手裡的步槍差點掉地上,他的手指緊緊抓著槍托,指節發白。
趙鐵牛數了數,手指都在抖,數到一半還數錯了,又重新數。
“一、二、三……娘嘞,七十一頭!”
聲音裡滿是震驚,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話一出,眾人全啞巴了,山林裡隻剩下風吹過樹梢的嗚咽聲。
寒風卷著雪粒吹過狼屍堆,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無數狼在哀嚎,聽得人頭皮發麻。
有個剛入隊的年輕民兵腿一軟,又要往地上趴,被趙鐵牛一把揪住後領,
硬生生拽了起來:“出息!”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隊、隊長,”那年輕民兵臉都白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這還是人能乾出來的事?我們剛才看到的……不會真是鬼吧?”
他說話時牙齒打顫,聲音裡滿是恐懼。
“放屁!”趙鐵牛朝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打得他悶哼一聲,
“少楓兄弟那是有本事!趕緊找爬犁,把這些狼屍運回去!”
嘴上罵著,心裡卻也暗自咋舌,這陸少楓的本事也太嚇人了。
可誰也沒動,都盯著那具無頭巨狼屍,眼神裡滿是恐懼和敬畏。
這狼他們認得,前幾天還在屯子外嚎叫,那凶勁誰敢惹?
現在竟被人砍了頭,想想就後背發涼,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趙鐵牛歎了口氣,從懷裡摸出煙袋鍋,手抖得半天沒點著,火柴劃了三根才成功,
火星在寒風裡明明滅滅:“愣著乾啥?搭爬犁!”猛吸一口煙,煙鍋裡的火星亮了亮,才壓下心裡的震驚。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找樹乾捆爬犁。
山裡的鬆樹被砍倒幾棵,斧頭劈得“咚咚”響,木屑和雪沫子一起飛濺,
削去枝丫,用藤條捆上橫杆,藤條勒得手指生疼也顧不上,
忙活了一個時辰,才湊齊五架爬犁,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滲著汗,在冷空氣中凝成白氣。
裝狼屍的時候,民兵們的手都在抖。
有個年輕民兵想用手去搬狼腿,剛碰到結冰的狼毛就“嗷”地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