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廠長笑得眼睛眯成縫,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五十塊一棵,價格真不高。不過挖樹、運樹的工錢得你出。
沒問題!陸少楓毫不猶豫地應下,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一棵樹加十塊,六十塊全包了。您看能不能明天就給送過去?
劉廠長沒想到他這麼痛快,臉上笑意更濃,當場拍板。
行!我這就叫人去挖樹。明早讓工人送到林場門口,讓你爸在那兒等著領路,不然不好找你家。
和劉廠長約好後就從辦公室出來了,陸少楓趕著驢車,直奔集市賣牲口的地方。
還沒走到跟前,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就亂糟糟地傳進耳朵。
走近一看,牛棚馬圈裡那股混雜著草料和糞便的氣味熏得人直皺眉頭。
挨個打量過去,大多是些瘦得皮包骨頭的老馬,直到在角落裡瞧見一匹黑馬。
這黑馬渾身黑得發亮,肌肉結實得如同石頭雕刻,正低頭吭哧吭哧嚼著草料,尾巴時不時有力地甩兩下。
旁邊蹲著個抽旱煙的大叔,瞥見陸少楓的目光,立馬掐滅煙頭站起來,
聲音裡帶著幾分自豪:小夥子眼神好啊!這可是鄂倫春馬,勁兒大得很,拉兩千斤貨都不喘氣!
“啥價?”陸少楓伸手摸了摸馬脖子,鬃毛軟乎乎的。
大叔伸出三根手指頭:“一百二,少一分都不賣!”周圍擺攤的一聽都樂了——這價比彆家足足貴了三十塊。
可陸少楓壓根沒討價還價,直接掏出錢遞過去:“就它了!”就看上這馬眼裡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跟家裡的白龍似的,透著股倔脾氣。
又花五塊錢買了輛新板車,陸少楓把馬套好,又把驢車的繩子綁在板車上,坐著馬車往家走。
車輪碾過碎石子路,咕嚕咕嚕直響。
坐在車上算賬:賣肉賺了一千四百四,買馬花一百二,板車五塊,還能剩一千多塊,這買賣穩賺不虧!
路過山坡的時候,拉住韁繩,扭頭往後山瞅了瞅,
心裡琢磨著:等過兩年手頭寬裕了,在後山弄個馬場,抓十幾匹野馬回來養,一百畝地夠它們撒歡跑了。
到屯裡還了驢車後,陸少楓把馬車趕到四合院後頭的馬廄,解開韁繩剛卸完套,黑馬就拿腦袋直蹭他胳膊,給槽裡添了把草料,
又到前院看了看大青——這傷號正蜷在窩裡曬太陽,見陸少楓進來,搖著尾巴吐著舌頭直喘氣。
還沒逗幾下,院門外就傳來王桂蘭和英子咋咋呼呼的聲音。
少楓!可算回來了!英子跑得小臉通紅,手裡還攥著塊擦汗的帕子,
屯裡的獵戶都說好了,明兒一早就往老屋送骨頭!老李家說他家有半麻袋麅子骨頭,後天準能送到。
王桂蘭在旁邊跟著應和:我讓大槐樹下那幫老姐妹都傳了話,誰要是敢拿熟骨頭充生骨頭,往後彆想找咱換狗糧!
陸少楓給婆媳倆倒了水,順嘴提了買樹的事兒。
明天讓爸帶林場的工人去拉樹,六十棵金絲楠木,栽在院子邊上肯定好看。
英子一聽,高興得直拍手:那咱院子可不更氣派了!
歇了口氣,英子接著說:我算過賬了,拿100斤骨頭能換10斤狗糧,比直接賣骨頭劃算多了。要是骨頭不夠,就讓他們掏錢買,還是五毛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