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子,灶上溫著玉米粥呢。”
王桂蘭的聲音從廚房飄出來,伴隨著拉風箱的呼嗒聲,“你爸騎著你那二八大杠,去林場上班了。”
陸少楓擦著臉應了聲,眼角瞥見牆根的帆布包——
裡麵裝著和英子一起拌的特製狗糧,那些手指長短的長條泛著油亮的光澤,
是用上個月獵到的野豬骨、麅子骨磨成粉,摻了些助消化的中草藥揉製而成,聞著有股濃鬱的肉香。
拎起包往院外走,剛推開木門,就被一團白乎乎的東西絆了個趔趄。
“醉仙!”
陸少楓穩住身子,看著腳邊搖著尾巴的白狐,又氣又笑,“再敢絆我,今天的肉乾就給黑風了。”
醉仙像是聽懂了,用腦袋蹭著他的褲腿,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濕漉漉的,活像被拋棄的小狗。
“少來這套。”陸少楓點了點它的鼻尖,轉身走向狗窩。
大黃犧牲後,狗幫裡就數白龍、小花和大青最厲害,前些日子一決勝負,白龍憑著股狠勁贏了頭狗的位置,此刻正趴在窩前的石板上打盹,其他4隻狗和大灰、小灰兩隻狼則守在一旁,聽見腳步聲齊刷刷地抬起頭,尾巴在地上掃出沙沙的聲響。
“餓了?”
解開帆布包,抓出一把手指長的狗糧往食盆裡倒。金黃的長條落在盆底,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白龍率先抬鼻子嗅了嗅,叼起一根嚼得嘎嘣響,其他狗和狼也緊跟著圍上來,
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鋒利的牙齒咬碎狗糧時,發出細碎的哢嚓聲。
陸少楓正看著它們吃飯,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黑風從馬廄裡探出頭,這匹才半歲的小野馬脖子伸得老長,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的帆布包,性子野得很。
“你也想吃?”陸少楓挑眉,抓了把狗糧走過去。
黑風打了個響鼻,腦袋往前湊了湊,小心翼翼地叼走他掌心的長條,咀嚼時耳朵還警惕地豎著。
旁邊的鄂倫春馬也跟著躁動起來,蹄子在地上刨出小坑。
“你們也想吃?”陸少楓愣了愣,試探著往馬槽裡倒了些狗糧。
沒想到那匹老實巴交的馬居然湊過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連帶著黑風也放開了膽子,把頭埋進馬槽裡狼吞虎咽。
“嘿,還真吃!”陸少楓心裡一陣狂喜。
以前喂馬乾草,喂醉仙得準備雞肉,光是每天分配吃食就得花半個多小時。
這下倒好,這手指長的狗糧連馬都肯吃,以後省了多少事!
正樂著,忽然感覺腿上一沉。低頭一看,醉仙正蹲在腳邊,前爪抬得高高的,像是在作揖。
陸少楓失笑,抓了把狗糧遞過去:“給你,慢點吃。”
醉仙叼過狗糧,蹦蹦跳跳地跑到院角的老榆樹下,警惕地環顧四周,才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它身上,雪白的皮毛泛著淡淡的金光,倒真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兒。
“哥!你又給醉仙開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