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五品葉的主根位置摸清,用鹿勺在周圍畫了個圈,然後順著圈一點一點往外扒土。
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土坑裡,把那些纏繞的參須照得清清楚楚。
陸少楓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下巴滴進土裡,卻渾然不覺,眼睛死死盯著手裡的鹿勺,手腕轉動的角度精確到分毫。
“楓哥,你看這兒!”
耗子突然低呼,扒開一片腐葉,第三株三品葉的參苗露了出來,須子像條銀線,纏在五品葉的主根上。
陸少楓心裡一喜,手上的動作卻更穩了。三株參擠在一塊兒,這種品相的紮堆參,得格外小心伺候。
“小心點,把三品葉的須子先分出來,彆跟五品葉的纏在一塊兒。”
醉仙蹲在旁邊,碧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土坑,時不時用爪子扒拉兩下旁邊的空土,像是在幫忙清理,卻始終注意著不碰到土坑邊緣,顯然是記著剛才的叮囑。
“行了,知道你想幫忙。”
陸少楓用胳膊肘頂了頂它,
“等會兒給你塊肉乾當獎勵,但現在還得憋著,讓你記形狀和味兒呢,不是讓你乾活。”
白狐委屈地“嗷”了一聲,卻真的不動了,隻是尾巴尖還在輕輕晃動,眼睛依舊盯著那些漸漸露出的參須,像是在把這株參的形態刻進腦子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子裡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遠處傳來棒槌鳥歸巢的“啾啾”聲,帶著股輕快的調子。
陸少楓低喝一聲,雙手輕輕插進土坑底部,將三株連在一塊兒的參根慢慢托了出來。
五品葉的主根像個胖乎乎的娃娃,四品葉和三品葉的根須纏繞在它身上,像圍著兩個小跟班,須子完整無缺,珍珠點圓潤飽滿,在暮色裡泛著溫潤的光。
耗子看得眼睛都直了,手裡的小鏟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我的娘,這玩意兒能換多少大團結啊……”
陸少楓沒理他,趕緊用苔蘚把參根裹好,外麵再包上樺樹皮,小心地放進背包。
“彆傻站著,趕緊乾活,天黑前還能挖幾株。”
看了眼蹲在旁邊的醉仙,
“瞧見沒?這就是你剛才記的那種,等咱把這些弄完,有的是讓你認的。”
醉仙像是聽懂了,蹭地站起來,衝著參地深處叫了兩聲,然後跑到一株二甲子參苗旁,用爪子輕輕點了點葉片,抬頭看陸少楓,像是在確認“是不是這個形狀”。
“嗯,是這個形狀,不過年份淺。”
陸少楓點頭,
“記住這種小的也行,以後找著了就知道附近有大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埋頭苦乾,醉仙則在周圍的空地上轉悠。
不再亂刨,隻是用鼻子挨個嗅聞草葉,遇到形狀或味道相似的,就用爪子輕輕點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像是在做標記。
陸少楓看在眼裡,心裡暗暗點頭——這小東西確實在認真記,沒有急於表現。
天快黑時,夕陽把西邊的天空染成了金紅色,林子裡的光線越來越暗,遠處傳來幾聲狼嚎,悠長而淒厲,聽得人心裡發毛。
陸少楓看了看天色,拍了拍耗子的肩膀:“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回去歇著。”
耗子早就累得不行,一聽這話立馬癱坐在地上,揉著酸麻的腰直哼哼:“我的娘,這腰快斷了,腿也麻得跟不是自己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