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壞了吧?”
陸少楓解開帆布口袋,把摻了骨粉的狗糧倒進食盆。
“嘩啦”一聲,狗幫立刻圍了上來。大白用爪子扒著盆沿,涎水滴在地上;
小花和大青懂事地退到一旁,等白龍叼走第一根,才怯生生地湊過去,尾巴卷成個圈。
陸少楓又去後院狗舍喂了大白、旺財、小虎、土豆和小灰,蹲下身檢查小灰的傷口,指尖輕輕碰了碰,小家夥立刻抖了抖耳朵,用腦袋蹭他的手背。
換好藥起身時,褲腿沾了不少草屑。
院角的人熊用葦席蓋著,掀開時一股腥氣撲麵而來,混著晨露的草木香,格外刺鼻。
陸少楓拿起隕刀,刀刃在晨光裡晃出冷光,順著熊腹的軟皮劃下去——刀刃與筋膜分離的“嘶啦”聲裡,王桂蘭端著簸箕走了過來。
“這熊皮子夠厚實,能做兩床褥子。”
手裡攥著塊抹布,正擦著灶台上的油星,“耗子那小子要是見了,指定樂壞了。”
“媽,這熊皮子給耗子留著。”陸少楓手裡的刀沒停,正把熊肉分割成勻稱的大塊,刀鋒起落間,肉汁濺在他手腕上,抬手用袖子一擦,留下道暗紅的印子,
“他跟曉露結婚用,當賀禮了,等曬乾了讓他自己來扛。”
王桂蘭往灶膛裡添了把柴,火光“劈啪”響,“也好,做兩床褥子,鋪在新炕上正好。”
灶間飄來玉米粥的甜香,混著醃蘿卜的鹹。英子已經把粥盛在粗瓷碗裡,放在灶台上晾涼,碗沿的豁口割得她指尖發紅。
“楓哥,快過來吃。”把筷子往陸少楓手裡一塞,又從灶台上拿起個布包,
“給你揣了幾個茶葉蛋和糖餅,路上餓了就墊墊。”
“還是媳婦想得周到。”陸少楓接過筷子,坐下喝粥時發出“呼嚕”聲,偶爾夾一口醃蘿卜,脆生生的響。
吃得很快,腮幫子鼓鼓的,像山裡囤食的鬆鼠,眼角卻時不時瞟向英子。
“參苗我上午和媽去種,你放心。”
英子蹲在灶前添柴,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腐葉土昨兒就拌好了,保準不燒根。”
“根須仔細著點,彆折了,那玩意兒金貴,以後值不少錢。”陸少楓咽下最後一口粥,把碗往灶台上一放,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累了就歇會兒,彆硬撐著,啊?”
“知道啦,就你操心多。”英子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悄悄翹了起來,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劃了下。
院門外突然傳來“哐當”一聲,緊接著,耗子的大嗓門就炸了開來:“楓哥!我來啦!我媽大清早就讓我過來,說彆耽誤了事兒!”
聲音穿過晨霧,帶著點跑調的急切,還夾雜著布鞋踩在泥地上的“啪嗒”聲。
“進來吧。”陸少楓應了一聲,起身時椅子腿在地上劃開道淺痕。
耗子推門進來,軍綠色褂子的第三顆紐扣崩掉了,露出裡麵洗得發黃的白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