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財務室,李主任抬頭見是陸少楓,笑著起身:“少楓來啦?張主任剛還說你啥時候送肉來呢,票據給我,我這就給你點錢。”
讓會計點了一千零二十塊,遞過來時特意多塞了兩顆水果糖,“給小雅捎著,小姑娘上次還跟我要呢。”
“謝李主任。”
陸少楓點了點錢,揣進懷裡,轉身對張主任說,“我得去找趟劉廠長。”
“巧了,他剛還讓我見著你叫你過去。”
張主任用搪瓷缸指了指不遠處的辦公室,“好像是趙大寶那邊有信,急著找你。”
陸少楓和耗子往辦公樓走,劉廠長正趴在桌上寫報告,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裡,透著熟稔的安逸。
“少楓,耗子來了?”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笑成了條縫,“過來坐,剛泡的茶,嘗嘗。”
“劉廠長,想借電話用用,聯係趙大寶。”
陸少楓坐在長凳上,凳腿在地板上蹭出細痕,“帶了點人參過來,讓他幫忙看看。”
“我就知道你找他。”
劉廠長抓起桌上的黑色電話,搖了搖手柄,聽筒裡傳來“滋滋”的電流聲,
“他昨兒還打過來問,說上次帶的朋友等著要呢,催了好幾回。”
電話響了沒兩聲就被接起來,趙大寶咋咋呼呼的聲音從聽筒裡炸出來:“誰啊?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不知道我昨兒搓麻到後半夜啊!”
“大寶,少楓來了,帶了人參,你要不要看?”劉廠長對著話筒喊,聲音洪亮得震得桌上的墨水瓶都跳了跳。
電話那頭頓了頓,接著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趙大寶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帶著點刻意的殷勤:“楓哥?在哪呢?我這就派車去接!你可算來了,我等好幾天了!”
“在我辦公室,不用你接了,我讓廠裡的卡車送過去。”
劉廠長掛了電話,朝樓下喊,“小李!準備車,送少楓和耗子去市裡!”
沒過多久,小李就開著輛解放卡車轟隆隆地衝過來,車鬥裡的鐵皮被顛簸得“哐當”響。
“楓哥,耗子,上車!”探出頭喊,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尖彙成小水珠,
陸少楓和耗子把人參搬到卡車上,又把馬車托付給門衛照看。
“麻煩您了,回頭給您捎瓶好酒。”門衛樂嗬嗬,拍著胸脯說放心。
卡車駛出林場時,路邊的向日葵剛抬起頭,花盤上的露珠滾落在泥土裡,濺起細小的煙塵。
陸少楓望著窗外掠過的白楊,樹乾上的疤痕像隻隻眼睛,半睜半閉。
指間無意識地敲著車門,心裡想著英子栽參時會不會累著。
“楓哥,我的三進四合院明天就完工了,到時候陪我去老木匠那拉紅木家具唄?”耗子看著窗外的風景,突然開口,手指在膝蓋上打著響指。
“趙工頭夠麻利的。”
陸少楓嘴角勾了勾,“行,明天一早就去,順便給你熱鬨熱鬨。”
“嘿嘿,趙工頭知道我要結婚,多找了幾個人,趕工期呢。”耗子撓了撓頭,草帽滑到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