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山洞裡的篝火隻剩星點暗紅,陸少楓是被醉仙的小爪子扒醒的。
睜開眼,先摸了摸胳膊——跟狼群廝殺時被狼爪劃開的口子,此刻隻剩道淺白印子,連結痂的硬殼都沒了。
重生這福利是真省心,不然這傷起碼得養半個月。
轉頭往洞口一看,陸少楓愣了愣——外麵飄著毛毛雨,細得像牛毛,看泥巴濕潤度,估摸著是淩晨剛下的。
進山挖參這幾天都是大晴天,沒想到臨回家變了天。
“得趕緊收拾,彆等雨下大了,不然參受潮就虧了。”嘀咕著坐起身,
醉仙從乾草堆裡探出頭,藍寶石似的眼睛水汪汪的,小爪子扒著他的褲腿“吱吱”叫,鼻尖還湊到他手邊嗅來嗅去,顯然是餓了。
陸少楓先顧不上喂醉仙,轉身去翻角落裡的青藤——
這是前幾天趁晴天砍的,夜裡沒事編了五個藤筐,拎起來沉甸甸的卻穩當得很。
蹲到人參堆前,陸少楓先把六品參挑出來,小心放進背包最底層,又墊了三層軟苔蘚,怕蹭壞參須:
“可彆出岔子,這可是最值錢的,丟一棵都心疼。”
剩下的人參,分裝進藤筐和麻袋,動作麻利地把藤筐口用藤蔓紮緊,麻袋也用麻繩封了口,堆在洞口。
看著這堆參,心裡踏實——這次收獲夠大,回家全泡成人參酒,還能給狗幫和醉仙補身子,值了。
收拾到一半,陸少楓想起狗幫還沒喂,轉身從麻袋裡抓出些三品參,每隻都丟了一顆。
白龍最先反應,叼起一顆嚼得“咯吱”響;其他的狗子湊過來搶,腦袋撞在一起,也沒齜牙,叼著參蹲到角落吃;
連醉仙都湊過來,叼起一顆人參,小口小口嚼著,尾巴還輕輕晃了晃。
“慢慢吃,管夠。”
陸少楓笑著摸了摸白龍的頭,這才開始搬東西——先把裝著六品參的背包斜挎在肩上,再把其他裝人參的藤筐、麻袋往野馬背上固定。
陸少楓用藤蔓把東西挨個綁緊,狼皮鋪在最上麵擋雨:“綁結實點,彆讓東西淋著,尤其是參,受潮就廢了。”
牽著頭馬往洞口走時,白龍跟在最前麵,鼻子貼在地麵,時不時抬頭叫一聲;
小花和大青護在馬隊兩側,耳朵豎得筆直,警惕地聽著周圍動靜;
醉仙被陸少楓揣進懷裡,用衣襟裹著,隻露個小腦袋透氣,小爪子還緊緊扒著他的衣襟。
剛出山洞,雨絲就飄到臉上,涼絲絲的。
山路頓時變得濕滑,腐葉下麵的石頭沾了水,踩上去“咯吱”響,稍不留意就會打滑。
陸少楓放慢腳步,眼睛盯著路麵,嘴裡還時不時喊一聲:“慢點走,彆慌!”
心裡卻在盤算——到鷹嘴崖得兩個小時,再到家又得一個小時,得趕在午飯前回去,不然爸媽該惦記了。
白龍腳步放慢了不少,蹄子踩在濕土上,濺起一串串小泥點;小花和大青還有其他的狗子跟得很緊,遇到陡坡,就用身子頂住馬腿,幫著穩住重心。
雨越下越密,打在樹葉上“沙沙”響,遠處的山林裹在霧裡,連樹影都變得模糊。
陸少楓憑著對山林的熟悉,穩穩辨著方向,沒走岔路。
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才看到鷹嘴崖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