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要是走散了咋辦?”瘦猴縮在角落,聲音發顫。
他剛才在崖邊親眼看到陸少楓的殺氣,現在腿還軟著:“這山裡霧這麼大,萬一找不著鷹嘴崖……”
“走散了就自己往山口趕!”黑虎的聲音更沉,手裡的土槍在掌心敲了敲。
“隻要把參帶出山,陸少楓就沒轍了——山外麵講法律講證據,他總不能在城裡開槍!”
“可隻要參還在山裡,就不算咱們的,陸少楓隨時能追上來!”
李疤臉和王禿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安。
他們都知道,陸少楓這樣的獵人,一旦被盯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
“虎哥,您放心,我們肯定抓緊跑!”李疤臉拍著胸脯保證,心裡卻在打鼓。
這長白山深處,他們根本不認識路,當初是跟著陸少楓進來的,現在要自己走,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問題。
王禿子也趕緊點頭:“我會讓兄弟們加快速度,絕不耽誤!”
偷偷踢了踢旁邊的藤筐,藤筐裡的參相互碰撞,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催他們趕緊走。
黑虎沒注意到兩人的心思,從懷裡掏出三張粗糙的地圖,是他之前讓孫老鬼畫的。
上麵用炭筆標注了大概的路線,歪歪扭扭的像鬼畫符。
“拿著!按地圖走!彆繞遠了!”他把地圖遞給李疤臉和王禿子。
“記住,謹慎!小心!陸少楓比咱們想的還厲害,千萬彆大意!”
三人不再多言,各自帶著手下準備出發。
黑虎把五品、六品參重新裝進背包,背在身上——背包不重,卻沉甸甸的,像是裝著金磚,壓得他肩膀都沉了。
李疤臉和王禿子指揮著手下,兩人一組扛起藤筐,藤筐邊緣的樺樹皮被磨得發白。
參香混著腐葉味,在岩縫裡彌漫開來。
“走!”黑虎低喝一聲,率先走出岩縫,往西邊的小路跑。
他的腳步很快,卻時不時回頭看,生怕身後有腳步聲追上來。
李疤臉和王禿子也帶著手下,分彆往東邊和北邊跑去。
三隊人馬很快消失在霧裡,隻留下岩縫裡的空地上,還殘留著淡淡的參香和淩亂的腳印。
可他們沒意識到,一個致命的問題正等著他們——他們根本不認識長白山深處的路。
當初跟著陸少楓進來時,隻記著“跟著前麵的人影走”。
現在天黑霧濃,沒有太陽和星星指引,手裡的地圖又粗糙得連“哪是東哪是西”都分不清。
走了沒幾步,就徹底迷了方向。
黑虎帶著二十多人往西邊跑,跑了沒十分鐘,就覺得不對勁——前麵那棵歪脖子樹,剛才好像見過!
“停!”他喊住手下,心裡一沉,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腐葉。
腐葉上的腳印,居然是他們自己剛才踩出來的!
“媽的!咱們繞回去了!”
旁邊的張瘸子湊過來,撓了撓頭,聲音發顫:“虎哥,我……我也不知道。”
“這霧太大了,啥也看不清,連樹影都長得一樣。”
劉胖子也跟著點頭,臉上的肥肉抖了抖:“是啊虎哥,剛才好像也見過這棵樹,樹皮上還有個疤。”
黑虎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安,像藤蔓一樣纏在心上,他們在繞圈圈!
強壓下慌亂,指著前麵的樹林:“繼續走!往那邊跑!肯定能出去!”
手下們也不敢多問,跟著他繼續跑,可越跑心裡越慌。
周圍的風聲“嗚嗚”響,像有人在哭,連腳下的腐葉都踩得“沙沙”響,襯得格外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