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魯蹲下身,指尖陷進濕潤的泥土裡。
指腹碾過泥層,眉頭微微皺起:“暴雨把痕跡衝得差不多了。”
抬頭望向遠處,霧氣像輕紗裹著密林,隻能看到模糊的樹木輪廓。
“不過山君煞那麼大的體型,”
“要是從這兒過,肯定會留下深腳印。”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語氣裡藏著擔憂:“現在一點痕跡都沒有,估摸著是往長白山更深處去了。”
心裡卻沉甸甸的——
山君煞往深處去,雖暫時沒威脅到部落,誰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薩滿說的預言,更像塊石頭壓在心頭,沉甸甸的。
另一個獵手扛著長矛走過來,
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語氣疲憊:“首領,咱們都圍著部落轉了一大圈了。”
從東邊的圍欄到西邊的樺樹林,腳步沒停過,“連個山君煞的影子都沒看到。”
“要不先回部落吧?走了這麼久,肚子也餓了。”
頓了頓,補充道:“而且得趕緊把情況告訴少楓。”
巴圖魯點點頭,知道繼續找下去也是白費功夫。
揮了揮手,聲音乾脆:“行,先回部落。”
“回去後讓兄弟們輪流巡邏,24小時盯著,不能有半點鬆懈。”
特意強調:“另外,‘血見愁’多采些,分發給每個獵手。”
“要是真遇到山君煞,也好有個防備。”
幾人轉身往部落走,腳步踩在腐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
路過一片坡地時,阿勒泰彎腰采下幾株草藥。
“血見愁”的葉子翠綠,沾著雨後的水珠,湊近能聞到淡淡的苦味。
一邊把草藥塞進布兜,一邊說:“首領,少楓說要在部落附近設陷阱,我覺得這主意不錯。”
“咱們可以用削尖的木頭做陷阱。”
眼裡閃著光:“山君煞說不定能被擋住。”
巴圖魯讚同地點頭,腳步沒停:“嗯,山君煞沒那麼好對付,得多做些準備。”
回到部落時,日頭已經升到半空。
陽光穿過帳篷頂的縫隙,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部落裡的獵手們看到他們回來,立刻圍了上來。
七嘴八舌的詢問聲此起彼伏,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焦急。
巴圖魯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等周圍靜下來,才開口:“沒找到山君煞的蹤跡,估摸著往深處去了。”
話鋒一轉,語氣嚴肅:“不過大家不能放鬆警惕。”
“從今天起,24小時巡邏,每個巡邏隊至少三人。”
“都帶上弓箭和槍,遇到情況立刻報信。”
獵手們齊聲應道,聲音洪亮,卻難掩眉宇間的凝重。
山君煞的威脅沒解除,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
另一邊,攝羅子外的空地上。
陸少楓牽著巴特的手,剛看完馬群和鹿群。
野馬在圍欄裡甩著尾巴,鹿群低頭啃著青草,一派平靜。
兩人走進攝羅子,火塘裡的火苗還在“劈啪”跳動。
耗子正靠在鹿皮墊子上,手裡攥著塊乾淨的粗布。
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擦拭參筐裡的人參。
參身上沾的泥,被他一點一點蹭掉,動作輕得像怕碰壞珍寶。
看到陸少楓進來,:“楓哥,你回來了。”
陸少楓走過去,拿起一株四品參。
參須完整,參體飽滿,泥已經被擦得差不多了。
笑了笑:“辛苦你,一起整理。”
兩人坐在火塘邊,膝蓋挨著膝蓋。
一邊整理人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醉仙趴在陸少楓腿邊,毛茸茸的身子蹭著他的褲腿。
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時不時用小腦袋頂他的手,發出“嗚嗚”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