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蹲在旁邊的小板凳上,手裡擇著翠綠的小白菜。
指尖還沾著點泥土,見陸少楓回來,立馬站起身。圍裙上蹭的菜葉碎還沒拍掉:“楓哥,你回來啦!快洗手。鍋裡的魚再燉會兒就能吃飯了,就等你了。”
陸少楓走進院子,把醉仙放在地上。
醉仙一落地,就搖著尾巴往廚房跑。
圍著王桂蘭的褲腿轉圈圈,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討食聲。
雪白的毛蹭得王桂蘭褲腳沾了不少油星子。
王桂蘭低頭拍了拍它的頭,笑著罵:“就你嘴饞!”
“剛給你留了塊帶筋的雞胸肉,在灶台上的碗裡呢。彆在這兒蹭,油濺到你毛上,還得讓英子給你洗。”
“知道了,”陸少楓應著,腳步往院角的水井邊挪。
拿起銅瓢舀了瓢涼水,“嘩啦”一聲澆在手上。
清涼的水流順著指縫往下滴,瞬間驅散了午後的燥熱。
連帶著身上的疲憊都輕了不少,他用布擦了擦手。
往堂屋走,掀開門簾,就看見陸勇坐在炕沿上。手裡拿著旱煙杆,正慢悠悠地抽著,煙鍋裡的火星“明滅”。淡淡的煙草味飄在空氣裡,桌上已經擺好了幾樣菜——
鐵鍋燉魚貼餅子冒著熱氣,金黃的餅子沾著魚湯。
旁邊是一盤炸小河魚,外皮酥脆,還撒了點鹽。
還有一籠剛蒸好的大豆包,暄軟的外皮透著麥香。
“爸,二叔來了沒?”陸少楓上炕坐好。伸手拿起一個大豆包,掰開後裡麵的豆餡冒著熱氣。甜香撲鼻,勾得人忍不住想咬一口:“我上午出門前,還以為他會早點來。”
陸勇吐出一口煙圈。
把煙杆往炕邊的煙灰缸裡磕了磕,煙灰簌簌落在缸裡:“還沒,你二叔下午來。你上午乾啥去了?我去馬場轉了圈,沒見著你。”
“我去找耗子了,跟他商量人參的事,”陸少楓咬了口大豆包。
聲音含糊卻清晰,豆餡的甜香裹著麵香:“路過屯部時碰到軍叔。”
“被他拉去屯部看馬場和鹿場的賬本了,算著花了多少錢。”
把大豆包咽下去,又補充:“軍叔辦事挺靠譜,蓋馬場鹿場總共花了兩千九百多。”
“還剩八十多塊錢,都記在賬本上了,一筆一筆很清楚。”
說到這兒,陸少楓想起下午的計劃:“爸——鹿茸能割了,可咱不懂活鹿怎麼割,以前都是殺鹿取茸,現在鹿得留著養,八月還得收第二茬。
李醫生懂的多,我去請他明天來教教咱,
你跟我嶽父、二叔也學學,以後鹿多了,都得上手。”
陸勇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煙杆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