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倫春部落的晨霧還沒散儘。
陸少楓背好包,斜跨槍,隕刀掛腰間。白龍、小灰、大青蹲在腳邊,醉仙蜷在他懷裡,小腦袋靠在領口。
“少楓,真不用帶兩個獵手陪你?”
巴圖魯又追出來,手裡攥著塊烤得焦香的麅子肉乾,塞進他手裡,
“迷霧林裡邪性,多個人多個照應。”
其其格跟在後麵,把個裝滿鹿骨湯的陶壺塞進他衣襟:“熱湯揣著,冷了就喝,彆硬撐。”
陸少楓捏了捏陶壺:“大哥嫂子放心,我記著路,白龍它們也能幫襯。等我回來,給你們帶老參。”
最後掃了眼部落——獵手們扛著弓箭往巡邏線走,弓梢掛著獸皮箭囊;
婦女們在帳篷前翻曬獸皮,虎皮在晨霧裡泛著金亮;
巴特扒著帳篷簾,舉著根樺樹枝喊“楓叔早點回”,聲音脆生生的。
“走了。”
陸少楓低喝一聲,白龍立刻帶頭往前,三隻狗跟在兩側,醉仙從懷裡探出頭,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著空氣。
出了部落,一個小時後腳下的路,很快從平整的獸道,變成鋪滿腐葉的密林小徑。
頭頂的紅鬆和雲杉遮天蔽日,樹乾粗得要兩人合抱,樹皮裂著深紋;
陽光透過枝葉縫隙漏下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林間滿是原始長白山的聲響:啄木鳥“篤篤”啄著樹乾,聲音穿透霧氣;遠處傳來飛龍鳥的“咕咕”叫,短促而清亮;更遠處,馬鹿的低沉鳴叫混著不知名蟲豸的“嘶嘶”聲,湊成一片鮮活的動靜。
偶爾有鬆鼠從樹枝上竄過,拖著蓬鬆的大尾巴,“吱吱”叫著丟下幾顆鬆果,砸在腐葉上“噗”一聲悶響。
陸少楓走得不快,一方麵要照顧狗群的傷勢,另一方麵也在觀察山勢——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的樹林突然靜了下來,連蟲鳴都沒了,隻有風刮過樹葉的“沙沙”聲,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停。”
陸少楓抬手按住白龍的頭,這隻白狼剛想往前探,立刻停下腳步,喉嚨裡滾著低低吼。
眯起眼——前方的樹乾上,纏著兩條野雞脖子,灰褐色的蛇身纏著樹皮,
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唯有脖子處的紅色斑紋;
更遠處的草叢,又露出三條蛇尾,鱗片在光線下泛著冷光,
還有一條盤在低矮的山葡萄藤上,腦袋微微抬起,扁平的脖子像被踩過似的展開,嘴裡的尖牙閃著寒光。
“誰啊……在林子裡走……”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飄過來,不是獸叫,竟像人的咳嗽聲,混著風在林間繞,聽得人後頸發麻。
陸少楓心裡一緊——是野雞脖子在學人說話!
剛想提醒狗群,又一道聲音傳來,這次是模糊的
“楓哥……過來……”聲音飄忽不定,分不清方向。
白龍的毛瞬間炸起,對著聲音來源齜牙,不敢貿然上前——蛇的毒液對狗也是致命的。
陸少楓慢慢抽出隕刀,
屏住呼吸,盯著藤上的那條蛇——那蛇還在模仿人的聲音,“渴了……來喝水……”,
腦袋微微晃動,隨時可能撲過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