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幾分鐘,就看到耗子抱著黑豹,白龍和大青跟在旁邊。
黑豹已經緩過點勁來了,在耗子懷裡還不忘舔舔自己的傷口。
大青的右後腿有點瘸,走路一顛一顛的,身上的毛被血粘得亂七八糟,眼神還是很凶,時不時往四周看,。
白龍的左肩膀上有一道深口子,血還在慢慢滲出來。
耗子見陸少楓回來,趕緊迎上去:
“楓哥!你沒事吧?豺王呢?”
陸少楓指了指身後:“都解決了,沒跑掉一隻。黑豹怎麼樣了?”
“我看了下,都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就是流了點血。”耗子把黑豹放下來,
黑豹一落地就搖著尾巴湊到陸少楓跟前,舌頭舔了舔陸少楓的手,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大青的後腿被咬傷了,白龍肩膀上的口子有點深,不過都沒大事。”
陸少楓點點頭,從兜裡掏出特製的藥粉——他先走到白龍跟前,按住白龍的身體,把藥粉撒在白龍的傷口上。
接著他又給大青和黑豹處理傷口。
耗子在旁邊幫忙遞布條,嘴裡還說:“楓哥,這藥粉真管用,撒了藥粉沒幾天就好了。
要是換了彆的藥,指不定得養多久。”
“這藥粉配方特殊,還是英子調配的,外麵買不到。”
陸少楓邊給黑豹包紮邊說,“等回去了,再讓英子配點,給狗幫都備著,上山打獵難免會受傷。”
包紮好後,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經升到頭頂,星星特彆亮,快半夜了。
“耗子,抓緊時間趕回去,軍叔他們肯定還在等著呢,彆讓他們擔心。”
耗子點點頭,跟著陸少楓往回走。
白龍走在最前麵,大青黑豹跟在旁邊,
月光下,兩人三狗影子被拉得很長,遠處的山林裡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彆的聲音——經過剛才的廝殺,這附近的野獸早就嚇得跑沒影了。
臥龍坡那
張會計正帶著五個壯勞力,兩人一組抬著簡易擔架,剩下的人扶著能走的傷員,往山下挪。
鬆木杠子被傷員的重量壓得“吱呀——吱呀”響,跟老驢拉磨似的,
每晃一下,傷員就疼得“嘶——哼”抽氣,
血順著門板縫往下滴,在月光下拖出一道暗紅的印子,腥氣隨著夜風飄。
剛到屯子口那棵老樹下,就見張紅軍背著手轉圈,
煙袋鍋子叼在嘴邊忘了抽,火星子“明滅明滅”燒著煙絲,地上已經落了一圈煙蒂。
“屯長!可算看著你了!”
張會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嗓子啞得像砂紙磨過,
“山上出大事了!”
“王家屯撞上豺群了——得有幾十隻!傷了十三個,死了三個!”
張紅軍煙袋鍋子“啪嗒”掉在地上,彎腰撿起來的手都有點抖:“少楓呢?勇哥他們沒事吧?”
“銀山說少楓沒事!”
張會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汗珠子混著灰塵往下淌,
“就是少楓瞅著王炮那邊槍聲不對,怕出事,帶著耗子追過去了!”
“屯長,我先送傷員去李醫生家,你趕緊組織人去鷹嘴崖接應,晚了怕……”後麵的話沒敢說,卻把“危險”倆字寫在了臉上。
張紅軍點點頭,轉身就往屯子裡衝,嗓門比平時亮了三分:
“各家各戶都出來!去鷹嘴崖接應!”
“山上遇著豺群了!家裡有火把的帶火把,有家夥事的都帶上!”
這一喊,屯子裡的燈跟撒豆子似的亮起來,家家戶戶的木門“吱呀——哐當”響,人影從門裡湧出來:
李嬸子端著個沒洗的粗瓷碗就跑,碗沿還沾著玉米粥渣;
張嬸子裹著件舊棉襖,手裡攥著個布包,裡麵鼓鼓囊囊的像是繃帶;
幾個老頭拄著拐杖往牆根湊,蹲在那抽旱煙,白胡子老頭磕了磕煙袋鍋子,火星子掉在地上燙出個小黑點:
“秋圍哪年沒個磕磕碰碰?可這麼多豺,我活了六十歲都沒聽說過,這山裡怕是要出啥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