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家”正抬腿往鬆樹根上呲尿,尿完還往樹根上蹭了蹭,做標記,
聽見口哨聲也沒動,
直到確認自己的氣味留在了樹根上,才顛顛跑過來,嘴裡還“呼哧呼哧”喘著氣,舌頭都吐了出來。
陸少楓看了眼其他狗——“中單”“打野”“奶媽”都跟在左右,
“中單”還時不時往旁邊的草叢裡鑽,想抓幾隻蟲,“奶媽”見它鑽草叢,還跟在後麵,怕它跑丟了,
隻有“磚家”落在後麵,
剛想催,就見“磚家”跑到一棵柳樹下停了下來,鼻子湊到柳毛子上,
不停地嗅著,還伸出爪子扒了扒柳毛子,
把裡麵的落葉都扒了出來。
這柳毛子是柳樹新冒的枝條,蓬蓬鬆鬆圍在樹根周圍,嫩枝上還掛著晨露,沾在“磚家”的鼻子上。
陸少楓趕緊拽住耗子的胳膊,力氣大得差點把耗子拽個趔趄:
“彆出聲,等著——‘磚家’聞著氣味了,
“這柳毛子裡麵肯定有野豬蹭過的痕跡,野豬身上的鬃毛容易掛在枝條上,氣味能留好幾天。”
耗子也屏住呼吸——也想看看磚家到底行不行。
“磚家”聞了一會兒,抬起頭往陸少楓這邊跑,尾巴還搖了搖。
陸少楓摸了摸它的頭,手指能感覺到它頭上的熱氣——這狗剛才跑得急,還在喘氣,胳膊往溝底揚了揚,聲音壓低:
“往溝底跑,慢慢找,彆驚動了野豬。”
“磚家”立馬往溝底跑,
剛跑三十多米,就停下來回頭看陸少楓,尾巴搖得更歡了,見陸少楓沒跟上來,還往回跑了兩步,像是在催他。
“這狗趟子不帶遠的!”
陸少楓無奈地笑了,手指撓了撓“磚家”的耳朵,
“跑兩步就回頭,生怕把它扔了。”
“——跟咱第一次進山的時候似的,你當時不也總回頭看我,怕我把你丟在山裡?”
耗子撓頭,有點不相信,蹲下身摸了摸“磚家”的腿——這狗腿挺粗,看著挺能跑,咋就不敢跑遠呢:
“不能吧?好歹是鄂倫春犬,”
“聽二叔說,鄂倫春犬能跟著獵物跑十幾裡地,咋這隻這麼膽小?是不是跟咱還不熟?”
“我家黑豹剛到咱家的時候,也不敢跑遠,跟了我半個月才敢自己跑。”
說著還哈哈笑,拍了拍“磚家”的背:
“說不定是怕咱把它丟在山裡,找不著家。”
——這狗還挺聰明,知道跟著人走有肉吃。”
兩人往前挪了挪,走得很慢,今天主要是看這群狗的表現。
“磚家”見他們跟上來,又往前跑,這次跑了四十多米,又回頭了,對著陸少楓叫了兩聲。
陸少楓指了指“磚家”,對耗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