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圍坐在炕桌邊吃飯,炕燒得熱乎。
王桂蘭一個勁兒給英子夾肉,筷子上的肉還冒著熱氣:“英子,多吃點,看你這兩天都瘦了。國安的事兒彆太往心裡去,人這輩子,總有這麼一遭,得往前看。”
英子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紅,夾了塊肉放進嘴裡,熱乎的肉滑進肚子裡,暖和了不少:“謝謝媽。”
陸少楓跟陸勇聊起那隻黑瞎子,陸勇放下筷子,臉色嚴肅,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那黑瞎子殺了人,戾氣重,你可彆去碰它。”
“上次熊羆進屯,那麼多人去,還死了好幾個呢。”
“這九月中旬的天,山上更冷,黑瞎子為了囤膘,更凶,可彆去冒那個險。”
王桂蘭也趕緊附和,往陸少楓碗裡夾了塊肉:
“兒子,聽你爸的,彆去冒那個險。”
“那黑瞎子愛咋地咋地,隻要不進屯,咱不管它。”
你要是出點啥事兒,我跟你爸,還有英子,可咋活啊?”聲音有點發顫,眼圈也紅了,手裡的筷子都有點抖。
陸少楓知道他們是為自己好,點了點頭,把碗裡的肉吃了,壓下了心裡的煩躁:
“我知道了爸,媽,我不會貿然去照量那黑瞎子。”
“等把國安叔的後事辦完,我再跟軍叔商量,看看怎麼處理,肯定不會自己去冒險。”
吃完飯,
小雅拉著英子去屋裡看她的“毛球”——那隻鄂倫春獵狗縮在炕上的被窩裡,睡得正香,毛上沾著點炕煙味。
陸少楓則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懷裡抱著醉仙。
醉仙蜷在他懷裡,尾巴輕輕掃著他的手,時不時用腦袋蹭他的下巴,溫順得很。擼著醉仙的毛,心裡又琢磨起李國安的事。
老劉找李國安去炸黑瞎子,肯定不是偶然。
是老劉自己貪熊膽的錢,還是有人在背後攛掇?老劉醒了念叨的“不該找李國安”,是後悔,還是怕擔責任?
還有那隻黑瞎子,殺了人之後會不會更囂張?萬一再進屯傷人怎麼辦?黑瞎子留在山上始終是個隱患。
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子裡打轉,沒證據,隻能先壓著。
摸了摸醉仙的頭,輕聲說:“醉仙啊,你說老劉到底有啥貓膩?要是能早點查出來,國安叔也能走得安心。”
醉仙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喚,氣息噴在他的脖子上。
下午三點多,陸少楓沒閒著,跟屯子裡的幾個老夥計在屯子口的靈棚幫忙——有的加固靈棚的架子,怕被風吹倒;
有的給供台換蠟燭,之前的蠟燭被風吹得快滅了;
有的幫李大娘守著靈,怕她一個人在靈棚裡傷心過度。
李大娘坐在靈棚裡的小馬紮上,懷裡抱著李國安的舊棉襖,棉襖上還沾著霜氣,時不時用臉蹭蹭棉襖,像在跟李國安說話,聲音不大,風一吹就散了:
“國安啊,你冷不冷?給你帶了棉襖,你穿上……彆凍著……”
陸少楓走過去,幫她把靈棚的破洞用布堵了堵:
“舅媽,您彆太傷心了,舅舅知道您這麼惦記他,肯定會安心的。”
”靈棚裡冷,您要是覺得凍得慌,就去我家歇會兒。”
李大娘抬起頭,眼睛紅腫得厲害,臉上的皺紋裡還沾著霜渣,手裡攥緊棉襖的衣角,:
“少楓啊,謝謝你……”
“國安這輩子苦啊,沒兒沒女,就我一個老婆子……”
“現在他走了,我可咋活啊……”眼淚又掉了下來。
陸少楓趕緊遞了張手帕給她,手帕是英子早上給他的:“舅媽,您彆這麼說。以後我跟英子會常來看您的,有啥需要幫忙的,您儘管說,彆跟我們客氣。”
旁邊的張大媽也過來勸,手裡端著碗熱粥,是從家裡端來的:
“李大娘,彆傷心了,喝口熱粥暖暖身子。”
“國安走得了,你得好好活著,不然他在地下也不安心。這靈棚裡冷,彆凍壞了身子。”
李大娘點了點頭,接過熱粥手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粥的熱氣熏得她的眼睛更紅了。
陸少楓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也不好受——人這一輩子,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自己活著,愛的人走了,更何況李國安還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一個老婆子守在這裡,想想都覺得心疼。
傍晚六點多,天已經黑透了,氣溫下降更冷了,裹著霜氣往脖子裡鑽。
陸少楓忙完靈棚的事,才回家。
剛進院子,就看見陸勇坐在屋簷下抽煙,煙袋鍋子的火星在黑夜裡一閃一閃的;
王桂蘭在廚房裡收拾碗筷,屋裡的燈亮著,暖黃的光映在結霜的窗戶上;英子則在屋裡陪陸小雅給“毛球”梳毛,屋裡傳來兩人的笑聲,衝淡了點靈棚帶來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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