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熊瞎子體力真夠好的!挨了兩槍還能跑這麼快!”
耗子滑到陸少楓旁邊,喘著粗氣說,哈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瞬間消散,
“楓哥,你看它那斷牙的地方,血沫子噴得跟小噴泉似的,咋就不知道累呢?”
陸少楓眯著眼睛看了看,熊瞎子跑的時候身子有點晃,顯然是流血太多體力不支了,
那股子凶勁一點沒減
——這玩意就是倔,越疼越瘋:
“這是怕被咱追上,硬撐著!你沒看它專挑難走的路跑?”
“就是想把狗群甩開,”
“等它跑不動了,”
“就是咱們的菜!”
前麵的熊瞎子突然停住,
回頭對著狗群“吭”地吼了一聲——
血沫從它斷牙的地方噴出來,濺在前麵的雪上,
抬起前爪往傷口上拍了拍,卻越拍越疼,氣得它爪子在雪地上“砰砰”砸,雪濺起半人高。
白龍不敢靠太近,
隻在後麵“嗷”地叫挑釁;
大青和小花圍著熊的側麵轉,想找機會下嘴,熊一轉身,倆又趕緊往後退——這玩意雖然流血,可那股子凶勁一點沒減,跟瘋了似的。
“快走!彆讓它跑了!”
陸少楓招呼耗子一聲,踩著木馬往前滑,耗子趕緊跟上,兩人的木馬在雪地上滑出兩道長痕。
在熊瞎子前麵三公裡處,
一片背風的窪地,
三十多頭狼正圍著兩頭野豬瘋狂啃食——那野豬是前兩天掉進雪坑凍死的,被狼群找到時已經硬邦邦的,
狼群餓瘋了,不管不顧,連凍硬的皮都往嘴裡撕。
每隻狼的肚子都癟得貼脊梁骨,排骨根根分明,綠幽幽的眼睛在雪地裡亮得嚇人,嘴裡流著涎水,牙齒上還沾著野豬的血和碎肉,有的狼甚至在搶食時互相撕咬,
耳朵被扯得流血也不在乎——大雪封山半個月,早就沒東西吃了,再找不到食物,就得餓死。
頭狼是一隻黑灰色的大家夥,比普通狼大一圈,右耳缺了一塊,
正趴在野豬的肚子上,大口撕咬著內臟,鮮血順著它的嘴角往下滴,滴在雪地上很快凍成冰。
突然停下動作,抬起頭,鼻子湊到空中嗅了嗅——風裡飄來一股熟悉的味道,有熊的腥氣,還有狗的味道,更重要的是,還有血的味道!
頭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綠幽幽的光更盛,放下嘴裡的內臟,對著周圍的狼低吼一聲
——聲音低沉而有力,正在搶食的狼群瞬間安靜下來,紛紛抬起頭,看著頭狼,眼裡滿是興奮。
頭狼又低吼一聲,率先往窪地旁邊的山坡上跑,其他的狼緊隨其後,紛紛躲在鬆樹後麵、石頭縫裡,
有的甚至趴在雪地裡,隻露出兩隻眼睛,死死盯著熊瞎子跑來的方向
——它們要埋伏,等熊和狗跑過來,坐收漁翁之利!
熊瞎子剛跑出去沒多遠,
停下腳步,歪頭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雪——雪在嘴裡融化,冰涼的雪水順著喉嚨往下流,能稍微緩解喉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