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64年的長安寒風裡,上官家正經曆滅頂之災——婉兒的祖父上官儀因幫唐高宗起草廢後詔書,被武則天砍了腦袋,父親上官庭芝也跟著殉了職。剛出生的婉兒還沒睜眼,就跟著母親鄭氏被扔進掖庭當奴婢,看過《琅琊榜》的同誌應該對此不陌生吧。
誰能想到,這孩子竟是塊學霸料。掖庭這地方雖說是宮廷底層員工宿舍,但武則天那會兒搞“人才擴招”,開辦了宮廷培訓班,選聘名師教宮女們讀書寫字。婉兒憑著“過目不忘”的技能點,把書法、詩詞、公文寫作練得爐火純青,硬生生從“職場窪地”裡卷出了頭。
十四歲那年,婉兒迎來命運的轉折點。武則天聽說掖庭有個小才女,特意召見麵試,當場命題讓她寫文書。結果婉兒“有所製作,若素構”,筆落成文比老手還熟練。武皇一看這文筆,當即拍板:“這員工我要了!”直接把她從奴婢提拔成秘書,負責起草詔敕。
不過職場哪有一帆風順?婉兒曾犯了錯,按律該殺,武則天盯著她寫的稿子舍不得,最後折中“止黥而不殺也”——在臉上刻了記號就算罰過。換彆人早心態崩了,婉兒卻把這疤痕改成了時髦的“梅花妝”,反倒成了宮廷爆款妝容。這心態,難怪能在武則天手下混出頭。
武則天晚年,朝堂成了“權力狼人殺”現場。女皇想靠張易之兄弟搞新班子,把婉兒這些老員工的權力給分了。婉兒一看風向不對,立刻找“閨蜜”太平公主組隊。公元705年神龍政變,她乾脆當了“內應”,瞞著武則天封鎖外朝異動消息,幫太子李顯成功奪權。這波押注堪稱精準,直接從“武周舊臣”洗白成“李唐功臣”。
李顯二次登基後,對婉兒那叫一個器重,直接把她從五品才人提拔到正二品昭容,還讓她“專掌製命,益委任之”,相當於兼任皇帝首席秘書和政策研究員。但中宗是個“和事佬”,為了平衡勢力,又派婉兒去拉攏武則天的侄子武三思。婉兒也是專業,硬生生促成武三思歸附,幫中宗穩住了朝堂。
可麻煩很快找上門。武三思和韋皇後、安樂公主搭夥搞“小團體”,安樂還想當“皇太女”,太子李重俊被逼得沒活路,索性發動政變要殺婉兒。危急時刻,婉兒飆出金句:“我死,當次索皇後大家矣!”一句話把火引到韋後身上,成功逼中宗出手平叛。這波話術操作,堪稱“絕境翻盤教科書”。
但婉兒也怕了。她見韋後“侮弄國權”,安樂“欲立為儲”,深知這倆人遲早翻車,趕緊“泣血極諫”,勸中宗止損。見中宗沒反應,她乾脆玩起了硬核抗議:先辭職被拒,再要出家又不準,最後直接“飲鴆而死”,幸虧禦醫搶救及時才活過來。這波“以死明誌”終於讓中宗鬆口,同意她降職避禍,算是暫時跳出了權力漩渦。
公元710年,中宗突然駕崩,韋後想複製武則天的“女主劇本”。婉兒立刻找太平公主,在遺詔裡加了“相王輔政”的條款,想製衡韋後。可韋後直接刪了條款,擺明了要篡位。眼看大事不妙,相王的兒子李隆基聯合太平公主發動唐隆政變,連夜殺進皇宮。
婉兒這次反應極快,“執燭帥宮人迎之”,還掏出遺詔初稿給李隆基的手下看,證明自己是“自己人”。可李隆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當場下令把她斬了。為啥?不是婉兒站錯隊,而是她和太平公主走得太近——李隆基早就把姑姑當成未來的競爭對手,殺婉兒就是先砍太平的“左膀右臂”。隻能說,婉兒這次是撞在了權力鬥爭的槍口上。
不過她死後還算“哀榮”。睿宗繼位後,感念她的功勞,追複她昭容身份,還賜了諡號“惠文”。到了開元年間,李隆基又讓人整理她的詩文,宰相張說看完都誇她“昭容兩朝專美,一日萬機,顧問不遺,應接如響”。
曆史上總有人說婉兒“勾結外戚亂政”,但出土的墓誌卻打了這些人的臉——她不僅沒勾結韋後,反而用命反抗過。就像《新唐書》裡寫的,她雖“通武三思”,卻也“勸帝侈大書館,增學士員”,把文壇搞得風生水起。當時大臣寫詩都要盼著她點評,得她點頭才能算“爆款”,說是“大唐文壇ceo”也不為過。
說到底,婉兒就是個在權力遊戲裡掙紮的“複合型人才”。她既有“稱量天下”的才華,又有在刀尖上跳舞的勇氣,可惜終究成了時代的“犧牲品”。正如她自己可能都沒想到,千年後人們記得的,不隻是她的權謀,更是那些“掞麗可觀”的文字,和那個在掖庭裡靠著筆墨逆襲的倔強身影。
正如古人所言:“巾幗不讓須眉。”上官婉兒用一生證明,筆杆子既能寫就盛世文章,也能攪動朝堂風雲,隻是再厲害的“職場天花板”,也躲不過命運的翻牌。
參考《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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