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礪刃
澤的幸存如同刺破陰霾的陽光，證明了即使麵對最陰毒的暗算，部落也有能力抗爭。但這道光並未讓燧燁放鬆，反而照亮了前路上更深的幽暗。被動防禦，隻有死路一條。
他站在沙盤前，手指重重地點在那些由俘虜情報和老巫解讀拚湊出的符號上——一處位於溪流轉彎處的窪地，標記著“多魚之水”與“儲存之地”。
“就在這裡。”燧燁的聲音打破了作戰會議室的沉寂，目光掃過圍攏的岩、陶、禾等核心成員。“我們不能等他們下次用毒，或是再來一次夜襲。必須在他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先砍出一刀。”
目標：突襲疑似敵方物資儲存點。目的：打擊補給，繳獲實物，抓捕更高級彆的俘虜，獲取關鍵情報。
“風險很大。”岩沉聲道，他負責軍事，最清楚代價，“澤的傷還沒好。那邊地形我們不熟，巡邏隊肯定也加強了。”
“所以，要快，要狠，要像青銅砸碎黑曜石一樣。”燧燁眼神銳利，“用我們最好的武器，挑最好的戰士。不打則已，打就要打疼他們！”
一支精乾的突擊小隊迅速組建。十五人，全部配備最新鍛出的青銅矛頭或鉞刃，弓手則換上了少量珍貴的青銅箭簇。燧燁親自帶隊，岩為副手。
三日後，突擊小隊借著黎明前的最後黑暗，悄無聲息地潛入目標區域。果然，此地的巡邏頻率遠超他處。他們耐心地潛伏，像等待獵物的豹，終於抓住兩支巡邏隊交錯的空隙，如同匕首般插入腹地。
窪地的情景與情報吻合：幾間半地穴式的石屋依水而建，周圍散放著一些陶罐和皮囊，甚至有晾曬的魚乾。守衛並不多，似乎對方並不認為這裡會遭到直接攻擊。
“行動！”燧燁低喝。
戰鬥爆發得突然而猛烈。青銅的鋒芒第一次被有組織地用於主動進攻。黑曜石武器在格擋中紛紛碎裂，皮甲在青銅矛尖下如同紙糊。突擊小隊如熱刀切油，瞬間撕開了脆弱的防線。
他們迅速控製現場，砸開儲存物的封蓋。裡麵不僅有預期的肉乾、果乾、皮革，更發現了不少加工好的黑曜石刃片和半成品矛杆，證實了這裡是一處前沿物資點。
燧燁目光掃過戰場，鎖定了一個穿著相對精致、正試圖躲藏的小頭目。“抓住他！”
岩猛撲過去，輕易地製服了對方。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帶著俘虜和部分戰利品撤退時，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骨笛聲！敵人的援兵來得比預想中更快！
“帶東西和人，撤！”燧燁果斷下令，小隊立刻變陣為防禦撤退隊形。
追兵逼近，箭矢開始從林間射來。一支黑曜石箭險險擦過燧燁的手臂。突擊小隊邊打邊退，依靠青銅武器的射程和威力優勢勉強壓製。
突然，側翼傳來一聲悶哼！一名戰士大腿中箭，踉蹌倒地。
“掩護！”燧燁吼道，正要回身，另一波更密集的箭雨襲來，將他們死死壓在一塊巨石後，眼看就要被合圍！
千鈞一發之際，異變再起！
數支強勁的箭矢從不遠處的密林中射出，精準地命中了追兵中最具威脅的幾名弓箭手！箭矢的力道和準頭遠超黑曜石部落的水平，瞬間打亂了敵人的追擊節奏。
是那神秘的第三方！
燧燁無暇多想，抓住這寶貴的喘息之機。“走！”
小隊攙扶起傷員，帶著俘虜和戰利品，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身後的追兵因突然的打擊而陷入短暫的混亂，未能及時追上。
返回部落的清點，此次行動成果頗豐：繳獲了大量物資，證實了地圖情報的準確性，抓獲了一名可能知道更多內情的小頭目。但代價是一名戰士重傷，以及那個始終籠罩在迷霧中的“盟友”再次出手乾預。
燧燁檢查著繳獲的一支箭——那來自神秘第三方，箭杆筆直，羽毛修剪整齊，箭頭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略帶銀灰色澤的堅硬石頭，打磨得極其光滑銳利，工藝水平遠超交戰雙方。
他摩挲著冰涼的箭杆，目光深邃。
敵人的麵紗揭開了一角，而另一個更神秘的影子，卻也變得更加清晰。戰爭的棋盤上，似乎還有另一位棋手。
被動防禦的時代結束了，但主動出擊帶來的，是更複雜的局麵和更沉重的責任。青銅之刃已然礪就，下一步，該指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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