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腐血之疑、堅壁之策與遠方的轟鳴
夜襲的硝煙漸漸散去,留下的是更加凝重的氛圍和亟待解答的疑問。那名被燧燁一箭射殺的黑曜石指揮者的屍體,如同一個不祥的注腳,揭示了敵人更加恐怖的真相。
老巫蹲在屍體旁,用打磨光滑的骨片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點那暗沉粘稠、近乎黑色的血液,放在鼻尖輕輕一嗅,隨即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又將血液塗抹在一小片乾淨的獸皮上,那血液竟似乎帶著微弱的腐蝕性,讓獸皮微微發黑卷曲。
“不僅僅是汙染,燧燁……”老巫的聲音乾澀而沉重,他抬頭,眼中帶著一種源自古老記憶的恐懼,“這是‘同化’……他們的血肉,他們的靈魂,恐怕都已經被那地底的存在所吞噬、改造,變成了它延伸到大地的觸須和爪牙。這些戰士,或許曾經也是像我們一樣的人,但現在……他們隻是披著人皮的‘饑餓’本身。”
這番話讓周圍聽到的戰士們都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與野獸作戰,與敵人作戰,他們無所畏懼,但麵對這種將同類轉化為扭曲存在的邪惡力量,一種源自本能深處的厭惡與恐懼油然而生。
燧燁沉默地看著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以及那詭異的血液。他想起了“飛鳥”信息中提到的“真正威脅源於地底”,想起了那直接響徹腦海的冰冷低語。老巫的判斷進一步證實了最壞的猜想。他們麵對的,是一種能夠腐蝕生命、扭曲存在的本質之惡。
“焚燒掉。”燧燁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所有敵人的屍體,以及被這種血液汙染過的泥土,全部用大火焚燒淨化。通知所有人,日後戰鬥,儘量避免與敵人的血液直接接觸,尤其是傷口。”
他必須將這些可能導致恐慌的信息轉化為切實可行的防禦措施。恐懼本身,有時比敵人更具破壞力。
處理完屍體,燧燁立刻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員。天色微明,但無人有暇休息。
“地底的攻擊不會停止,西方的敵人也在等待時機。”燧燁開門見山,目光掃過眾人疲憊卻堅定的臉,“我們不能永遠這樣被動地四處救火。我們必須讓它們的每一次進攻,都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提出了一個更為激進和艱巨的防禦策略——堅壁清野,縱深防禦。
“岩,帶人繼續加深加寬所有關鍵的阻隔深溝,尤其是水源地和糧窖周圍。不止一道,要挖兩道,甚至三道!溝底插滿削尖的、用火烤硬的木樁,倒入火油,必要時可以瞬間變成火壕!”
“陶,你負責兩件事:第一,全力生產新的合金兵器和箭頭,優先裝備弓箭手和一線戰士。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嘗試將‘淨水符文’的力量更大規模地應用起來!不僅僅是刻在板上埋設,能否將它刻在圍牆基石上?刻在武器上?我們需要一種能持續壓製甚至傷害那些汙穢存在的力量!”這個任務極其艱難,但卻是扭轉戰局的關鍵。
“老巫,你帶人搜集所有關於淨化、驅逐、堅固的古老儀式和圖騰,儘可能地在關鍵區域布置。同時,注意觀察族人的狀態,一旦發現有人出現精神恍惚、噩夢連連或被敵人血液汙染的情況,立刻隔離並嘗試用符文和草藥進行治療。”燧燁深知,這種無形的侵蝕同樣危險。
整個部落再次以驚人的效率動員起來。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修補和應對,而是開始構建一個係統性的、針對性地底與腐化敵人的防禦體係。人們忍著疲憊,挖掘著更深的地溝,鍛造著更多的兵器,繪製著更多的圖騰。希望來自於行動,來自於看到自己的努力正在一點點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屏障。
燧燁自己則再次嘗試與星鐵圓盤進行深度溝通。他獨自來到安靜處,手握圓盤,努力將意識沉入其中,不再尋求即時的力量,而是試圖理解它的運作機製,或者從中獲取更多關於“先民”和“敵人”的信息。每一次溝通都如同在迷霧中摸索,消耗巨大且收獲甚微,但他能感覺到,自己與圓盤之間那種微妙的聯係正在一絲絲地增強。它似乎真的在緩慢地“蘇醒”,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在重新識彆並適應他這個新的持有者。
就在部落全力構建防禦工事的第三天下午,正當陶帶著幾個最好的學徒,滿頭大汗地嘗試將微縮的“淨水符文”銘刻到一塊巨大的、準備用作水源地屏障的基石上時——
“轟隆!!!”
一聲沉悶至極、仿佛來自大地肺腑深處的巨響,猛地從西方極遠處傳來!
整個山穀似乎都為之輕微一震!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驚疑不定地望向西方。
那聲音並非雷聲,也非山崩,更像是什麼極其龐大、極其沉重的東西被強行啟動或是崩塌時發出的轟鳴!
緊接著,一股肉眼可見的、淡灰色的氣浪,如同漣漪般從西方天際擴散開來,雖然傳到山穀時已經變得微弱,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和氣悶。空氣中那種壓抑和不祥的感覺,陡然間增強了一個等級!
燧燁猛地站起身,望向西方,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老巫踉蹌著跑到他身邊,聲音顫抖:“那個方向……是‘顱骨之口’!它們……它們肯定在那裡做了些什麼!”
燧燁握緊了手中的圓盤,這一次,圓盤傳來了一陣清晰無比的、冰冷的悸動,不再是回應他的呼喚,而是仿佛在……預警!
遠方的轟鳴,預示著風暴的升級。敵人的耐心似乎耗儘了,它們動用了某種更可怕的力量。
真正的考驗,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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