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虛弱的權柄、符文壁壘與地脈之眼
蘇醒並不意味著康複。燧燁感覺自己像一件被打碎後勉強粘合起來的陶器,看似完整,內裡卻布滿了裂痕,稍一用力便會再次崩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深處隱隱作痛,那是過度透支心神、強行融合“信標”力量留下的沉屙。他甚至無法獨自站立,大部分時間隻能靠在鋪著厚厚獸皮的床榻上,聽取彙報,發出指令。
然而,他的回歸,本身就是一劑最強的強心針。部落的魂,回來了。
他首先麵對的,是堆積如山的問題和決策。
岩報告,地底的“沙沙”聲並未停止,反而在幾次試探性的、小規模的突破被“淨蝕”小隊用新武器擊退後,變得更具策略性。它們不再盲目挖掘,而是開始尋找深溝防禦體係的薄弱點,甚至嘗試從更深的、尚未被監聽甕覆蓋的岩層下方繞行。
“它們在學。”岩的臉色難看,“我們加固哪裡,它們就繞開哪裡。像地下的老鼠,越來越狡猾。”
陶則帶來了一個好壞參半的消息。利用“星藍結晶”,他已經成功製作出了三塊超大型的“淨水符文”板,其淨化範圍足以覆蓋整個水源地和主要的糧食窖藏區域。但結晶的消耗速度比他預想的要快,照此下去,現有的庫存支撐不了多久。
“我們需要找到更多這種結晶,或者……找到製造它的方法。”陶的眼神中混合著成就感和焦慮。
老巫則憂心於族人中開始出現的零星症狀:噩夢、幻聽、情緒低落。雖然遠未到被“低語”侵蝕的程度,但長期處於這種高壓和負麵能量的環境下,人心的防線正在被緩慢磨損。
燧燁靠在榻上,閉目聆聽著這一切。身體的虛弱限製了他的行動,卻讓他的思維變得更加敏銳和專注。他仿佛能“看到”整個部落如同一個精密的能量圖譜,防禦工事是堅實的壁壘,但地底滲透上來的汙穢能量如同無孔不入的黑霧,在不斷侵蝕、尋找縫隙。而“星藍結晶”和符文板,則是圖譜中明亮的光點,在驅散黑霧,但光點的數量和能量都在消耗。
“堵,永遠堵不住。”他睜開眼,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岩,調整防禦思路。深溝不僅要深,更要‘活’。在溝與溝之間,預留通道,設置陷阱和活動閘門。我們要做的,不是讓它們無處可鑽,而是讓它們鑽出來的地方,變成我們的屠宰場。”
他看向陶:“結晶的消耗在意料之中。它的出現,是契機,不是永續的資源。你的首要任務,不是節省,而是徹底研究它!研究它如何與符文共鳴,研究它能量的性質。在我們耗儘它之前,必須找到替代品,或者……理解它生成的核心原理。”
最後,他望向老巫:“人心的防線,與石頭的圍牆同樣重要。組織族人,輪流到最強的符文板附近進行簡單的祭祀和祈禱,讓純淨的能量洗滌心神。將‘帝堯困局’和‘姒禹疏浚’的故事,用最樸素的語言講給所有人聽。我們要讓每一個人都明白,我們在為什麼而戰,我們未來的希望在哪裡。”
他的指令清晰而富有遠見,將“堵不如疏”的思路初步貫徹到具體的戰術和策略層麵。他不是在命令,而是在引導眾人思考的方向。
隨後,他將目光投向懷中那冰涼的“信標”。與之前被動等待其回應不同,這一次,他主動將一絲微弱卻極其精純的意念投入其中,不再尋求強大的力量爆發,而是嘗試進行更精細的感知。
“告訴我……這片大地的‘脈絡’,哪裡最脆弱,哪裡……又是節點?”
他引導著“信標”的力量,如同將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感受著它在地脈能量中擴散開的漣漪。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其耗費心神的“內視”狀態出現了。在他的感知中,腳下不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一片由無數條或明亮、或黯淡、或躁動、或平穩的能量流構成的複雜網絡。
他“看”到了部落下方幾條主要地脈的流向,其中一條正穿過水源地,這也是那裡能量異常活躍的原因。他也“看”到了幾條從西方延伸過來的、充滿了汙穢與混亂氣息的黑暗能量流,如同毒蛇般試圖滲透、汙染這片網絡。
這就是地脈之圖!雖然模糊,雖然範圍有限,但這無疑是指引他們進行“疏浚”工程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勘測圖”!
片刻之後,他臉色更加蒼白地退出了這種狀態,額頭上布滿了虛汗。但眼中卻閃爍著驚人的光芒。
“老巫,取地圖來。”他示意道。
在粗糙的獸皮地圖上,他根據剛才的感知,用手指點出了幾個關鍵位置。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是地脈能量交彙或流轉的關鍵節點,也是容易被汙染和攻擊的薄弱點。我們需要在這些地方,優先建立強大的符文壁壘,不是被動的淨化,而是主動的‘鎮守’!”
他的手指最終停在了一個位於山穀側後方、靠近山壁的偏僻處。
“而這裡……我感覺到一股被壓抑的、相對純淨的地脈能量,雖然微弱,但似乎……沒有被汙染。這裡,或許是我們的‘地脈之眼’,一個可能找到答案,甚至……找到新的‘星藍結晶’的地方。”
他抬起頭,看向帳內的眾人,虛弱的聲音裡帶著斬釘截鐵的決斷:
“我們需要派出一支隊伍,去探索這個‘地脈之眼’。這可能是我們扭轉局麵的關鍵。”
探索未知,總是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但在絕境中,風險往往與機遇並存。燧燁以他虛弱的權柄,為部落指向了一條看似更加艱險,卻可能通往光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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