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知識的重量、無聲的侵蝕
岩的傷勢在部落巫醫和陶配置的、加入了微量新生星藍結晶粉末的草藥共同作用下,以遠超常人的速度愈合著。但他身體上的疤痕尚未完全褪去,心頭的重壓卻與日俱增。微光湖的勝利帶來的短暫振奮,很快被更龐大的陰影所取代——那個遠在群山之外的、被稱為“地脈之眼”的古老傷口,如同懸在整個部落命運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陶則完全沉浸在了新的研究中。中央大屋旁,一個由他和老巫共同布置的、引動了微弱地脈能量進行隔絕和穩定的簡易工棚,成了他新的戰場。工棚內,來自“地脈之眼”的潰爛結晶、來自微光湖的純淨新生結晶、刻錄著先民符文的金屬板、以及那塊記錄著關鍵信息的非玉板被分門彆類,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不同的石台上。
“信標”被置於中央,作為能量感應和協調的核心。陶的工作繁重而精細:他要對比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結晶的能量結構差異,嘗試解讀非玉板上更多關於“能量虹吸”和“穩定錨點”的隻言片語,還要與老巫一起,借助地脈防禦網絡感知遠方“地脈之眼”的能量波動變化。
這不僅僅是研究,更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一場在未知領域裡的艱難跋涉。
“能量的‘質’不同,”陶指著兩塊在“信標”光芒照耀下呈現出明顯差異的結晶對老巫解釋。來自“地脈之眼”的那塊,內部光華流轉卻帶著滯澀與混亂,而微光湖的那塊,光芒雖弱,卻通透而穩定,帶著一種內在的和諧。“就像淤塞渾濁的河水和清澈見底的山泉。微光湖的力量,似乎能……中和,或者說‘梳理’那種混亂。”
老巫渾濁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伸出枯瘦的手指,並未直接觸碰結晶,而是感受著其周圍能量的細微流動。“自然的韻律……先民的力量,並非一味強取,亦有調和與守護。這‘淨化’,或許便是將走偏的韻律,撥回正軌。”
他們開始嘗試最基礎的實驗。陶小心翼翼地引導一絲微光湖結晶的能量,通過“信標”的轉化,去接觸一小片來自“地脈之眼”的潰爛結晶。過程極其緩慢,需要全神貫注,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能量衝突。最初幾次都失敗了,潰爛結晶的能量暴躁地排斥著外來者,甚至差點反噬。
但在無數次失敗後,一次微小的成功出現了。那一絲純淨的能量,如同最靈巧的手指,在潰爛結晶混亂的能量脈絡中輕輕一“撫”,一小片區域的能量流動,竟然真的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微乎其微的平複跡象,雖然很快又恢複了原狀,但那瞬間的“和諧”,給了陶和老巫巨大的鼓舞。
“有希望!”陶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雖然效果微弱,持續時間短,但這證明路徑是對的!我們需要的,是更強大的‘淨化’源,或者……更精妙的引導方法。”
他看向那塊非玉板,目光灼熱。上麵關於“穩定錨點”的符文,或許就是關鍵。
就在陶於知識的海洋中艱難泅渡時,山穀的防禦體係再次感受到了壓力。
地底的滲透似乎改變了策略。不再是大規模的挖掘和強攻,而是變成了無聲無息的侵蝕。老巫通過地脈網絡,察覺到一些細微的地脈支流正在被某種力量緩慢地“汙染”,能量變得晦暗、惰性,甚至開始反過來乾擾防禦網絡的正常運行。這種侵蝕極其隱蔽,如同水滴石穿,等到發現時,往往已經造成了一片區域的能量“死水”。
同時,外圍的獵人回報,山林中活動的黑曜石部落斥候明顯增多,他們行蹤更加詭秘,不再輕易與巡邏隊接觸,更像是在繪製地圖,或者……布置著什麼。
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籠罩了整個山穀。
燧燁站在加固後的壁壘上方,遙望著南方。他的感知比老巫的地脈網絡更加玄奧,那是源自長生者對“文明氣運”的微弱感應。他能夠感覺到,代表部落、代表這片區域人族生機的“氣”,正受到一股來自南方的、充滿惡念與吞噬欲望的晦暗力量的持續擠壓和蠶食。
“他們在削弱我們,孤立我們,為最後的總攻做準備。”燧燁對身旁傷愈後神色更加凝重的岩說道,“‘地脈之眼’是他們力量的核心支點,他們不會允許我們有機會去觸碰它。微光湖的失利,或許反而刺激了他們,讓他們決定提前發動。”
“我們該怎麼辦?主動出擊,攻擊‘地脈之眼’?”岩握緊了拳,骨節發白。他知道這個提議近乎瘋狂。
燧燁緩緩搖頭:“時機未到。陶的研究剛剛看到一絲曙光,我們對於如何應對那個‘傷口’還知之甚少。盲目前往,隻是送死,正合敵意。”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但我們可以……幫陶加快速度。”
當天晚上,燧燁走進了陶的研究工棚。他沒有打擾正在全神貫注解析符文的陶,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那些散發著不同能量波動的物品上。過了許久,當陶因為一個符文結構的難題而疲憊地揉著額角時,燧燁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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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完全複現先民的技術。”他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穿透歲月迷霧的力量,“我們不需要另一個‘穩定錨點’,我們隻需要一根能暫時紮入膿瘡,引出毒素的‘針’。”
陶愣了一下,隨即眼中爆發出明亮的光彩。“您是說……我們不需要完全修複它,隻需要一個能短暫乾擾其能量虹吸,甚至能將其部分混亂能量引導宣泄出來的裝置?”
“不錯。”燧燁點頭,“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利用微光湖的淨化原理,結合你對能量引導的理解,製造一個一次性的‘淨化炸彈’,或者一個能製造短暫‘穩定假象’的乾擾器。這,或許是我們目前能力範圍內,唯一可能影響到那個‘傷口’的辦法。”
這個思路,如同黑暗中劈開的一道閃電,瞬間為陶指明了方向。他不再執著於完全解讀所有符文,而是專注於尋找能夠實現短暫“能量紊亂”或“強製疏導”的關鍵節點。
研究的重心陡然轉變,效率也隨之提升。陶開始大膽地拆解、組合那些破碎的符文結構,利用“信標”進行小規模的極端能量測試。工棚內不時傳出細微的能量嗡鳴和短暫的閃光,充滿了危險,也孕育著希望。
也就在陶的研究取得突破性進展的同一時間,老巫臉色蒼白地找到了燧燁。
“燧燁大人……南方……‘地脈之眼’的能量反應,在急劇增強!那股晦暗的侵蝕力量,變得前所未有的活躍!他們……可能快要完成了!”
終局的號角,已然在遠方吹響。留給燧燁和部落的時間,不多了。
山穀之內,所有戰士被動員起來,檢查武器,加固工事。婦孺被轉移到更安全的區域。一種悲壯而決絕的氣氛在彌漫。
陶的研究工棚,燈火通明。他正在與老巫和幾位擅長符文刻錄的工匠一起,爭分奪秒地嘗試組裝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一個粗糙的“淨化乾擾”原型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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