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文公霸業,星圖暗影
岐陽秘所深處的震蕩並未波及到廣闊的外界,但那強行扭曲龍脈與墟核連接所造成的衝擊,卻在燧燁身上留下了難以忽視的痕跡。他強忍著臟腑移位的劇痛與經脈中亂竄的能量餘波,憑借著千年淬煉的意誌,艱難地離開了已然半毀的洞穴。外界的陽光刺目,他卻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冷——非關體膚,而是源自對那“古雍之墟”深處可能存在的、足以傾覆文明的巨大威脅的認知。
“幽泉”及其背後的勢力絕不會善罷甘休,此次受挫,隻會讓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更加隱蔽和瘋狂。他必須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古雍之墟”並非福地而是恐怖封印之地的真相,儘快告知已然在晉國站穩腳跟的重耳。晉國,作為如今中原最具潛力的新興霸主,或許將成為抵禦這場潛在浩劫的重要力量。
他並未返回雍城,那裡已是“幽泉”勢力盤踞之地,危機四伏。通過“家族”預設的隱秘渠道,他傳遞出“岐陽事畢,速歸晉”的簡短訊息,而後便帶著那塊蘊含關鍵信息的星圖玉板,以及一身沉重內傷,踏上了東歸之路。路途迢迢,他不得不數次停下調息,壓製體內衝突的能量,原本不算漫長的路程,竟走得異常艱辛。待他風塵仆仆、麵色蒼白地重返絳都時,距離他離開已然過去了數月。
此時的晉國,在重耳晉文公)的治理下,正呈現出一派蒸蒸日上的中興氣象。內亂肅清,政令暢通,賢能得用,民心歸附。尤其是不久前,晉軍於城濮之戰中大敗咄咄逼人的楚軍,踐履了“退避三舍”的諾言,一戰而定霸業!周天子遣使賜胙,策命晉文公為“侯伯”,得專征伐,代天子行權,晉國聲威一時無兩,真正成為了接替齊桓公的天下霸主。
燧燁歸來,並未驚動太多人。他直接求見了正在宮中與狐偃、趙衰等心腹商議如何鞏固霸業、安定諸侯的晉文公。
殿內,燭火通明。晉文公相較於流亡時期,氣度更為沉凝威嚴,眉宇間帶著霸主特有的自信與揮斥方遒的意氣。他見到形容憔悴、氣息不穩的燧燁,先是一驚,隨即屏退左右閒雜,隻留狐偃、趙衰在側,親自起身相迎,關切道:“先生何以至此?莫非西行之事,有重大變故?”
燧燁沒有過多寒暄,他深知時間緊迫。他先是簡要說明了秦國“幽泉”方士的來曆及其與昔日晉國“玄石”的同源關係,隨即,他取出了那塊殘缺的星圖玉板,將其呈給晉文公。
“主公,狐大夫,趙大夫,”燧燁的聲音因傷勢和激動而略顯沙啞,“文此次西行,所探知之秘,關乎者,遠非一國一邦之興衰,實乃……我華夏文明之存續根本!”
他將在“古雍之墟”邊緣感知到的蒼涼壓迫感,將“幽泉”等人以血祭試圖開啟通道的邪惡行徑,將自己闖入岐陽秘所目睹的、連接龍脈與墟核的詭異裝置,以及最後那冒險一搏引發的能量風暴和感知到的遠古咆哮,儘可能清晰而凝重地敘述出來。最後,他指著那星圖玉板上標注的核心區域,以及那反複回蕩的“文明之殤”的警告意念,沉聲道:
“據文所窺,那‘古雍之墟’,絕非祥瑞遺澤之地,而極可能是一處史前高度文明因未知災變而覆滅後留下的墳墓,其核心封印著某種足以導致‘文明之殤’的恐怖力量或存在!‘幽泉’及其背後的‘西方主人’,所欲圖者,正是釋放這毀滅之力,以清洗現世!彼等非尋常敵國,其誌不在土地人民,而在傾覆我等人道根基!”
這一番石破天驚的言論,讓見慣風浪的晉文公和狐偃、趙衰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與沉默之中。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諸侯爭霸,禮樂征伐,他們習以為常,但燧燁所描述的,已然超出了他們通常的認知範疇,指向了神話與噩夢的邊界。
良久,晉文公深吸一口氣,目光銳利地看向燧燁:“先生之言,實在駭人聽聞。然先生之能,寡人與諸位大夫素所深知,絕非妄言之人。隻是……此事過於玄奇,若公之於眾,恐天下人皆以為荒誕,徒惹紛擾。”
狐偃沉吟道:“主公所言極是。然咎犯先生既冒死帶回此訊,必有深意。我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今主公初登霸位,諸侯矚目,周室倚重,首要之事在於穩定中原秩序,攘外必先安內。若那‘西方主人’之威脅屬實,則其為我華夏共同之敵。然眼下,卻不宜大張旗鼓,以免打草驚蛇,或引發不必要的恐慌。”
趙衰點頭附和:“狐偃兄所言甚是。當下之策,應在不動搖國本、不影響霸業的前提下,暗中布局。可遣絕對忠誠可靠之細作,密切關注秦國動向,尤其是與‘幽泉’相關之人之事,以及西北邊境之異常。同時,主公可借霸主身份,加強與各國,尤其是西陲諸侯如秦、梁等之聯係,以通商、會盟等名義,搜集各方情報,留意是否有類似異常跡象。”
燧燁知道,這已是目前所能得到的最務實和穩妥的反應。他本也未期望晉國立刻舉國與那看不見的敵人開戰。“主公與二位大夫之慮,文明白。文亦非欲晉國即刻興兵西討。唯願主公能知此大患潛藏於側,於決策之時,多一分考量。那星圖玉板,或可交由精通天文地理者秘密研習,或能從中找到更多線索,甚至……找到遏製或封印那災厄之法。”
晉文公鄭重接過玉板,感受著其上傳來的冰涼與古老氣息,肅然道:“先生放心,此事,寡人銘記於心。晉國霸業,非為一家一姓之私欲,亦為護佑這華夏衣冠。若真有傾覆文明之暗流湧動,晉國……絕不會坐視!”
他看向燧燁蒼白的麵色,又道:“先生勞苦功高,更兼身上帶傷,且在宮中好生休養。寡人即刻便安排可靠之人,依先生與二位大夫之議行事。”
燧燁躬身謝過。他知道,自己已將種子播下。能否長成參天大樹,還需時間與機緣。而他自身,也需要儘快療愈傷勢,並繼續利用“家族”的網絡,從更廣闊的層麵,監視那來自西方的陰影。
離開宮殿,燧燁回到為他安排的靜室。他盤膝坐下,開始引導體內紊亂的氣息,腦海中卻不斷回閃著岐陽秘所中那暗金建築的紋路,以及星圖玉板中那片死寂的廢墟景象。“文明之殤……”他喃喃自語,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縈繞心頭。霸業的輝煌之下,暗影已然滋生。他的守望,注定將在這看似鼎盛的時代,步入一個更加深邃和危險的層麵。而曆史的車輪,依舊沿著它既定的軌跡,緩緩向前,將一切明麵上的爭鬥與暗地裡的洶湧,都卷入那名為“禮崩樂壞”的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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