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人敢交頭接耳,但那種無聲的、流動的竊竊私語感,卻像空氣一樣彌漫在周圍。
溫念念如坐針氈,頭越垂越低,幾乎要埋進餐盤裡。她感覺自己像一隻被圍觀的稀有動物。
封碣顯然也感受到了這種氛圍。他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臉色愈發冰冷。終於,在一名年輕守衛的目光第三次飄過來時,他猛地抬起頭,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瞬間釘在那個守衛身上!
那守衛嚇得臉色煞白,立刻挺直腰板,目視前方,再也不敢亂看一分。
封碣收回目光,極其不耐煩地將手中的戰報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嚇了溫念念一跳。
他顯然沒了胃口,也沒了耐心。
“吃完回去。”他冷硬地丟下一句話,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用餐區,黑色衣擺帶起一陣冷風。
溫念念僵在原地,看著他才吃了一半的早餐,心裡湧起一陣說不清的失落和委屈。果然…還是因為她在這裡,影響了他吧?
她食不知味地扒拉完剩下的食物,也匆匆離開了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
然而,流言卻像永夜世界裡頑強生長的毒苔蘚,一旦有了縫隙,便會迅速蔓延。
“聽說了嗎?昨晚…城主把他撿回來的那個女人,帶回自己房裡過夜了!”
“真的假的?城主他…不是從來不讓任何人進他臥室嗎?”
“千真萬確!巡邏隊的人都看到了!城主親自抱著進去的!今早才出來!”
“我的天…那女人什麼來頭?難道城主真的…”
“噓!小聲點!不要命了!不過…怪不得最近資源分配怪怪的,原來心思都花在這上麵了…”
類似的竊竊私語,在城堡的角落、在換崗的間隙、在勞作的空檔,悄然流傳著。人們壓抑的生活需要談資,而城主這破天荒的舉動,無疑投下了一顆巨石。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高老的耳中。
他正在核對一份物資清單,聽到心腹下屬小心翼翼的彙報時,那雙渾濁卻精明的眼睛瞬間沉了下去,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荒謬!”他猛地將手中的筆拍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真是荒謬透頂!大敵當前,不想著如何退敵,不想著節省資源以度難關,竟然…竟然沉迷女色!還將來曆不明的禍水帶入自己的臥室?!他封碣到底想乾什麼?!要把這磐石城幾千人的性命都葬送掉嗎?!”
下屬嚇得大氣不敢出。
高老胸口劇烈起伏著,花白的胡須都在顫抖。他眼中充滿了失望、憤怒和深深的憂慮。
“紅顏禍水!果然是紅顏禍水!”他喃喃自語,語氣痛心疾首,“我早就說過,那個女人留不得!現在好了,城主的心都被攪亂了!在這種時候!在這種時候啊!”
他越想越氣,猛地站起身,在房間裡煩躁地踱步:“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再去勸諫!絕不能讓他一錯再錯!”
而另一邊,在器械維修處。
阿傑正陰沉著臉,用力擦拭著一把能量槍的零件。他聽到旁邊幾個工匠擠眉弄眼、壓低聲音討論著城主的“風流韻事”,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尤其是當他們用那種羨慕又猥瑣的語氣猜測著那個嬌滴滴的女人在城主床上會是什麼樣子時,阿傑猛地將手中的零件狠狠砸進工具箱裡,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那幾個工匠嚇了一跳,紛紛看向他。
阿傑抬起頭,眼神陰鬱得幾乎要滴出水來,裡麵翻湧著嫉妒、不甘和怨毒。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憑什麼?
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除了會哭會發抖,還有什麼用?憑什麼就能得到城主如此的…青睞?甚至睡進了城主的臥室?
而他,為這座城付出了這麼多,卻始終像個透明人!
他猛地轉過身,不再理會那些工匠,目光卻像毒蛇一樣,幽幽地飄向了城主府核心區域的方向。
等著吧…
他在心裡惡毒地想著。
城主隻是一時新鮮而已。等玩膩了,或者等那個禍水真的惹出大麻煩…到時候…
流言如同暗流,在磐石城內部洶湧湧動。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兩人,一個對此毫不在意,或者說根本無暇他顧;另一個,則懵懂而忐忑地,感受著周遭悄然變化的目光和氣氛,不知所措。
早餐桌上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暖意,早已被冰冷的現實和無聲的壓力衝刷得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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