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她鼓起勇氣說,“你可以睡床,我睡椅子。或者我們可以輪流...”
“不行。”封碣打斷她,已經卸完護甲,走向牆角那把椅子,“你需要充足的睡眠。而我習慣了守夜。”
他的語氣如此堅決,溫念念知道再爭辯也無用。她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床墊比她想象中的要硬,帶著一股淡淡的、屬於封碣的氣息——金屬、皮革和一種獨特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封碣已經在牆角坐下,抱臂閉目,姿態如同一尊守護石像。房間內唯一的燈光是桌上一盞燼鐵礦燈,發出幽幽的藍光,將他的側臉輪廓勾勒得更加冷硬。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沉重而尷尬。溫念念僵硬地坐在床邊,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應該躺下嗎?當著他的麵脫去外衣?還是就這樣坐著?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不安,封碣閉著眼開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像平時一樣休息。我麵朝牆壁。”
這句話雖然生硬,卻是一種體貼的讓步。溫念念輕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脫去鞋子和外衣,迅速鑽進了被子裡,背對著封碣的方向。
被子也帶著他的氣息,這種認知讓她臉頰發燙。她緊閉雙眼,試圖強迫自己入睡,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高度敏感,能清晰地感受到房間裡另一個人的存在——他的呼吸聲,他偶爾輕微的移動,甚至是他身上散發出的熱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溫念念的姿勢因為僵硬而開始酸痛,但她不敢翻身,生怕打破這脆弱的平衡。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想必封碣也能聽到。
“你太緊張了。”牆角的男人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放鬆。否則明天你會疲憊不堪。”
溫念念驚訝於他竟然能感知到她的狀態。她試著深呼吸,慢慢放鬆緊繃的肌肉,但收效甚微。
“我...我不習慣有人在場時睡覺。”她小聲承認。
封碣沉默片刻,然後說:“那就當作我不存在。”
這個建議顯然不切實際。他如此強烈的存在感,怎麼可能被忽視?但溫念念還是感激他試圖緩解她的緊張。
又一陣沉默後,溫念念鼓起勇氣問:“掠食者...它們真的會闖進城主府嗎?”
“可能性很低,但並非為零。”封碣的回答客觀而冷靜,“在末世,低估敵人就是自殺。”
“你...經常這樣守夜嗎?”她忍不住繼續問,一方麵是出於好奇,另一方麵是渴望用對話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在戰事緊張時,是的。”他的回答依然簡短。
“為了整座城市?”
“為了我必須守護的一切。”
這個回答讓溫念念心中一動。她是他“必須守護的一切”中的一部分嗎?還是僅僅是一項責任?
她沒有勇氣問出這個問題。房間再次陷入沉默,但這一次,氣氛似乎沒有那麼緊張了。溫念念慢慢翻了個身,麵朝封碣的方向。他依然保持原來的姿勢,抱臂閉目,仿佛真的不存在。
在幽幽的藍光下,她偷偷觀察他。即使在休息狀態,他的身體也沒有完全放鬆,肩膀微微繃緊,眉頭輕蹙,仿佛在睡夢中也在思考著城市的防禦。他的側臉線條剛硬,卻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像是經過歲月和風雨雕琢的山岩。
不知過了多久,溫念念的眼皮開始沉重。封碣平穩的呼吸聲像是一種催眠曲,房間內他的氣息也不再讓她緊張,反而成為一種奇異的安慰。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也許沒有比城主親自守夜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在她即將進入夢鄉時,封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輕得幾乎像是幻覺:“睡吧,溫念念。今晚,沒有東西能傷害你。”
這句話像是最有效的安神劑。溫念念的最後一絲緊張消散了,她蜷縮在帶著封碣氣息的被子裡,沉沉睡去。
而牆角的守夜人,在她呼吸平穩後,才緩緩睜開眼,目光在熟睡的她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種複雜難明的情感,然後重新閉目,繼續他的守護。
這個新的“囚籠”,既是限製,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保護。而在這種奇特的共存中,某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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