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碣對蘇婉點頭:“辛苦你了。”
蘇婉收拾好藥箱,對溫念念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念念,能麻煩你再多待一會兒嗎?幫我注意城主的情況。我得去醫療室看看其他傷員。”
溫念念連忙點頭:“當然可以。”
蘇婉離開後,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一種微妙的張力在兩人之間蔓延。
溫念念依然跪坐在床前的地毯上,手腕上還殘留著封碣掌心的溫度。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裡似乎還停留著他剛才的觸感。
“我弄疼你了。”封碣突然說,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他也能看到她白皙皮膚上淡淡的紅痕。
溫念念連忙搖頭:“沒有,不疼。”
封碣伸出未受傷的右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那片紅痕上緩緩摩挲。這個動作比之前的緊握要溫柔得多,卻讓溫念念更加心慌意亂。
“你很溫暖,”他低聲說,像是在自言自語,“在這個冰冷的城市裡,你就像一團不該存在的火焰。”
溫念念抬頭看他,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中。在那雙總是冷靜克製的眼睛裡,她看到了一絲罕見的脆弱和迷茫。
“火焰會燒傷靠近它的人。”她輕聲回應。
封碣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那就讓我被燒傷吧。”
這句話讓溫念念的心跳驟然加速。她看著封碣緩緩俯下身,額頭輕輕抵上她的額頭。這個親密的舉動讓她屏住了呼吸,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拂過她的臉頰。
“今天在戰場上,”他低聲說,聲音近在咫尺,“當我受傷的那一刻,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不能死,還有人在等我回來。”
溫念念的眼中再次湧上淚水。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他包紮好的傷口周圍的皮膚,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最珍貴的寶物。
“那就請一定要遵守這個念頭,”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每次都平安回來。”
封碣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汲取她身上的溫暖。“你的觸碰,”他低聲說,“比任何藥物都更能緩解疼痛。”
這句話讓溫念念的指尖微微顫抖。她鼓起勇氣,將手掌完全貼在他的手臂上,感受著他皮膚下流動的生命力。
“在我的世界裡,”她輕聲說,“人們相信觸碰有治愈的力量。當所愛之人受傷時,溫柔的觸碰可以傳遞勇氣和溫暖。”
“所愛之人...”封碣重複著這個詞,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認為我是你所愛之人嗎?”
這個問題如此直接,讓溫念念的臉頰瞬間燒紅。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心跳如擂鼓。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但並非尷尬,而是一種充滿期待的靜謐。
最終,溫念念抬起頭,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我說是呢?”
封碣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那是一種混合著驚訝、喜悅和某種深沉情感的光芒。他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指尖帶著輕微的顫抖。
“那麼我就是這個末世中最幸運的人。”他低聲說,聲音中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溫柔。
窗外,磐石城的黑夜依然漫長而危險。但在這個房間裡,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人,通過一次簡單的觸碰,跨越了彼此之間最後的距離。顫栗的不隻是指尖,還有兩顆逐漸靠近的心。
當溫念念最終離開房間時,她的手腕上還殘留著封碣掌心的溫度,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甜蜜與堅定。而封碣靠在床頭,注視著她離去的方向,手臂上似乎還停留著她指尖的觸感,那是他在這個冰冷世界裡感受過的最溫暖的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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