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願?”溫母聽到這話,幾乎暈厥過去,“念念!你瘋了嗎?!跟那種人自願走?!你到底圖他什麼啊?!圖他凶?圖他像個野人?!”
“他不是野人!”溫念念被家人對封碣一再的貶低激怒了,一種想要維護自己心上人的衝動壓過了恐懼,她脫口而出:“他是磐石城的城主!是他在那個吃人的末世保護了我!他是我的男人!”
話音落下,整個客廳,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溫明遠、溫母、溫景辰,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著溫念念,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聽一個荒誕離奇的天方夜譚。
磐石城?城主?末世?
這幾個詞彙組合在一起,衝擊力比剛才看到兩人憑空消失還要巨大!
“念……念念……”溫母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你在說什麼胡話?是不是發燒了?還是……還是那個男人給你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她伸手又想摸女兒的額頭。
溫景辰卻攔住了母親,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著妹妹,試圖從她眼中找出一絲撒謊或者精神錯亂的痕跡,但他隻看到了倔強、委屈,以及一種……他無法理解的、談及那個男人時自然流露的依賴和……情意?
“磐石城?末世?”溫景辰重複著這兩個詞,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在任何已知的地理、曆史或者甚至科幻設定中找到對應,“這是什麼地方?遊戲?小說?還是……你被洗腦了,加入了一個擁有奇怪設定的……邪教組織?”
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隻有極度封閉、對成員進行精神控製的組織,才會編造出如此荒謬的身份和世界觀來禁錮成員。
“不是邪教!都是真的!”溫念念見家人完全不信,又急又氣,眼淚流得更凶,“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掉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到處都是怪物、資源匱乏、充滿危險的世界!是封碣救了我,給了我庇護!沒有他,我早就死了!我們……我們是因為特殊的原因才能偶爾穿越過來的!”
她試圖解釋,但她的解釋在溫家人聽來,更加證實了她精神不正常或者被嚴重洗腦的猜測。
“另一個世界?穿越?”溫明遠扶著額頭,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無力地坐倒在沙發上,“完了……我的女兒……真的瘋了……”
“念念,你冷靜點。”溫景辰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帶著引導性,“告訴哥,那個男人是怎麼跟你描述這個‘末世’和‘磐石城’的?他是不是限製了你的自由,不讓你接觸外界信息?他有沒有讓你繳納財物,或者……對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試圖套取信息,判斷這是哪種類型的精神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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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他對我很好!”溫念念看著家人完全不信任、甚至認定她瘋了的樣子,一種巨大的無助和絕望籠罩了她。溝通是無效的,真相是無法被接受的。她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好……你們不信……你們都覺得我瘋了……”她喃喃自語,淚水無聲地滑落,“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轉過身,失魂落魄地想要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那個唯一能讓她暫時逃離這一切混亂的地方。
“站住!”溫景辰喝道,“在問題解決之前,你不能再獨自待著!媽,你陪念念回房,看著她。爸,我們商量一下,必須儘快給她找最好的心理醫生!”
溫母連忙上前,想要拉住女兒。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溫念念隻覺得心臟猛地一悸,一股熟悉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牽引感毫無預兆地襲來!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急促!是封碣!是他在強烈地思念她?還是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因為某種原因再次變得不穩定?
她臉色驟變,下意識地抓緊了胸口衣襟。
“念念?你怎麼了?”溫母察覺到她的異樣,擔憂地問。
溫景辰也警惕地看向她。
溫念念抬起頭,看著家人擔憂、驚恐、又不信任的臉,心中一片悲涼。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感覺那股拉扯力越來越強,眼前的景象開始微微晃動、模糊……
“對……對不起……”她用儘最後力氣,吐出幾個字,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對家人的愧疚,有無法解釋的無奈,還有……一絲即將回到那個冰冷又溫暖世界的……決然?
在溫母和溫景辰驚駭的注視下,溫念念的身影,如同接觸不良的全息影像,再次開始閃爍、變淡!
“念念!不要!”溫母發出淒厲的尖叫,撲過去想要抓住女兒,卻撲了個空!
溫景辰也一個箭步衝上前,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妹妹的身影在他麵前,如同破碎的泡影般,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客廳裡,再次隻剩下溫家三人,以及地上那幾枚刺眼的泥點,和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儘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冰冷氣息。
溫母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溫明遠麵色灰敗,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溫景辰站在原地,拳頭緊握,指節泛白,鏡片後的眼睛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憤怒,以及一種……麵對完全未知力量的、深深的無力感。
混亂的“見家長”,以更加混亂和絕望的方式暫告一段落。留給溫家的,是無儘的恐慌、謎團,以及一個再次從他們眼前消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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