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為溫家的小院披上一層柔和的金紗。屋內,氣氛卻與往日的寧靜截然不同,一種混合著激動、忐忑與小心翼翼的情緒在空氣中流動。
溫念念坐在餐桌旁,麵前擺著媽媽剛熱好的牛奶和一枚煮雞蛋。她的氣色比前幾日好了些許,但眉宇間依舊籠著一層淡淡的倦意,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搭在小腹上。
林靜坐在她對麵,目光幾乎沒離開過女兒,眼神裡交織著母性的溫柔和職業性的審慎。“念念,牛奶要喝完,補充蛋白質。雞蛋也要吃,蛋黃對寶寶好。”她的聲音比往常更加柔和,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
“嗯,我知道,媽。”溫念念乖巧地點頭,拿起雞蛋小心地剝著殼。她能感覺到家人目光的重量,既溫暖又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溫懷遠戴著老花鏡,手裡捧著的卻不是往常的報紙,而是一本厚厚的《孕產期全程指南》。他看得極其認真,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偶爾還拿起筆在旁邊的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溫謹言從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腳步頓了一下。他走到餐桌邊,拿起一片麵包,目光在妹妹和父母之間轉了一圈,最終落在溫念念臉上,語氣帶著刻意放鬆的調侃:“喲,我們家重點保護動物開始用早餐了?”
溫念念被哥哥逗得微微臉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林靜卻立刻接過話頭,語氣嚴肅:“謹言,彆瞎鬨。念念現在需要安靜和營養。”她轉向女兒,又開始新一輪的叮囑,“吃完早餐休息一下,千萬彆累著。我約了張主任,下周再做一次詳細檢查,全麵評估一下……”
“媽,”溫念念忍不住輕聲打斷,“才五周多,不用這麼緊張吧?上次檢查不是說指標都很好嗎?”她理解家人的擔心,但這種過度的保護讓她感覺自己像個易碎品。
“怎麼能不緊張?”溫懷遠從書頁裡抬起頭,鏡片後的目光充滿擔憂,“念念,你的情況特殊。爸爸不是醫生,但也知道孕早期最關鍵,容不得半點馬虎。”他放下書,歎了口氣,“尤其是……唉,爸爸是擔心你的身體負擔。”
他沒明說,但所有人都懂。他擔心的是那個未知世界血脈可能帶來的未知影響。
溫謹言咬麵包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看著父親,又看看妹妹,最終悶悶地說:“爸說得對。念念,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彆的什麼都彆想。”他意有所指,那個“彆的”,顯然指向了某個正在末世、可能還不知情或者即將知情的人。
就在這時,客廳中央的空氣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如同水波蕩漾般的波動。
一家人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裡。
光影扭曲,封碣高大的身影迅速凝聚。他依舊是那身末世勁裝,但眉宇間的風塵之色似乎比上次更重了些,眼底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然而那雙深邃眼眸在落定後,第一時間就精準地捕捉到了溫念念,並快步走了過來。
“念念。”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掃過,似乎在確認她的狀態,“你感覺如何?”他甚至沒來得及向溫懷遠和林靜打招呼,所有的注意力都傾注在她身上。
這種毫不掩飾的關切,讓溫念念心中一暖,也衝散了些許剛才的壓抑。她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我很好,彆擔心。”
林靜和溫懷遠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於封碣這種“神出鬼沒”的方式,他們仍在努力適應。溫謹言則撇了撇嘴,但沒說什麼。
封碣這才轉向溫懷遠和林靜,微微頷首:“嶽父,嶽母。”他的稱呼自然了許多,但姿態依舊帶著敬意。最後,他的目光與溫謹言對上,點了點頭:“大哥。”
溫謹言從鼻子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林靜看著封碣,作為醫生和母親,她有一連串的問題,“你在那邊,有沒有……谘詢過?關於念念這種情況,有沒有什麼……特彆的說法或者需要注意的?”她問得含蓄,但意思明確,她想了解末世對於這種跨世界結合孕育子嗣是否有經驗或記載。
封碣搖了搖頭,神色凝重:“我查閱過留存的一些古籍,問過蘇婉。沒有先例。”他頓了頓,看向溫念念,眼神無比堅定,“但我會用儘一切方法,確保念念和孩子平安。”
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卻也讓溫家人的心沉了沉。沒有先例,意味著一切都是未知,每一步都需要摸索,風險自不必說。
“蘇婉……是那位負責醫療的女士?”林靜捕捉到這個信息,追問道。
“是。”封碣點頭,“她精通草藥和我們的……身體特性。她得知消息後,準備了一些安神、固本的藥材。”他說著,從隨身帶著的一個皮質囊袋中,取出幾個用乾淨葉片仔細包裹的小包,放在桌上。
葉片打開,裡麵是些曬乾的根莖、花朵和說不清種類的蕨類植物,散發著一種混合著泥土和清苦的奇異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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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立刻戴上放在一旁的無菌手套,拿起一株,仔細辨認,又湊近聞了聞。她的眉頭微微蹙起:“這些……成分不明,藥性不確定。念念現在的情況,不能亂用任何藥物,尤其是未經現代醫學檢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