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薯爪子裡攥著三塊“邏輯悖論結晶”，那玩意兒摸著冰沁沁的，偏生在精神層麵燙得驚人，像揣了三顆不斷蹦躂的燒腦小炸彈。它縮著圓滾滾的身子，身後跟著三個同樣沒緩過勁的隊員，正踮著腳、屏住氣，在規則亂流區的邊緣地帶一步三挪地撤退。
這地方的亂流還在滋滋啦啦地扯著空間縫隙，偶爾飄過半片寫滿歪扭符號的規則碎片，嚇得多嘴猛地拔高了飛行高度，翅膀愣是忘了扇動，直直懸在半空。這一幕恰好被麻薯瞥見，它腦子裡瞬間炸開一串問號：“它這是在飛行還是在懸浮？要是懸浮憑啥不掉？要是飛行翅膀不動算哪門子飛行？”
不光是多嘴，連腳下慢悠悠爬的小綠都沒能逃過它的“邏輯拷問”。小綠的身體一節節規律蠕動，麻薯盯著盯著就犯了軸：“它每一節動的幅度都一樣，會不會是陷入了無限循環？我現在看它蠕動，算不算在見證循環論證的現場？”
最慘的是阿肥，這胖家夥走累了就往地上一趴，露出圓滾滾的肚皮。麻薯盯著那堆軟乎乎的肥肉，糾結得尾巴都打了卷：“這肥肉到底是阿肥的一部分，還是阿肥隻是肥肉的載體？要是把肥肉減掉，阿肥還能叫阿肥嗎？”
它越想越頭大，甚至忍不住伸出爪子數自己的腳趾，數到第三遍時突然卡殼——“我現在數的是爪子還是腳趾？數完記不住，算不算白數？記不住又要數，這算不算另一種悖論？”
多嘴被它盯得渾身發毛，撲棱著翅膀湊過來：“老大，你老盯著我乾啥？我臉上長悖論了？”
麻薯剛想開口問它為啥不掉下來，就被小綠用身體輕輕撞了撞。小綠頂端的葉片晃了晃，像是在提醒它趕緊走。直到一行人跌跌撞撞衝出規則亂流區，踩上遺棄區邊緣那片鋪滿灰褐色碎石的地麵，麻薯腦子裡那股子鑽牛角尖的勁兒才慢慢消散。它一屁股坐在地上，爪子捂著腦袋，那模樣活像剛考完一場超綱的邏輯考試，心有餘悸地對著隊員們吱吱叫了兩聲，大意是：“這破地方誰愛來誰來，我沒消化完這波精神汙染前，再踏進一步我就把自己的尾巴打結！”
就在這時，它爪子上一直安安靜靜的自律符文突然閃了閃，一道毫無感情的冰冷意念直直鑽進它腦海，像台沒調試好的播報機：“任務‘回收邏輯悖論結晶’判定完成。獎勵發放：100歸墟積分。當前積分餘額：100。債務利息暫緩計息，本次暫緩有效期：一個歸墟日。”
緊接著，符文投射出一塊巴掌大的光幕，上麵的文字密密麻麻，全是積分兌換清單。麻薯眯著眼睛湊近了看，越看越覺得心涼：
【10積分】：寂滅能量塊標準單位）——注：能量穩定，就是燒得快，大概夠阿肥暖三分鐘肚子
【50積分】：《基礎規則防護指南漏洞百出版）》——注：裡麵漏洞比防護技巧多，閱讀時請自帶邏輯防火牆
【100積分】：一次性的“因果混淆符”效果隨機）——注：曾有使用者把自己變成石頭三小時，也有人意外讓債主認了彆人當債務人
【500積分】：低級“規則碎片解析服務”限時）——注：限時兩刻鐘，超時解析一半的碎片會當場炸毛
【1000積分】：“自律符文”權限臨時提升——注：可接高風險任務，高風險大概率包括被規則追著打
麻薯盯著那100積分的因果混淆符，尾巴尖耷拉下來。這可是它差點把腦子想炸才換來的積分，合著也就夠換個效果未知的符？它忍不住用爪子戳了戳光幕，結果光幕抖了抖，彈出一行小字：“積分不足，請勿暴力對待兌換界麵”。
“彆耷拉著腦袋了，這積分金貴著呢。”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拾荒老鬼不知從哪塊碎石後麵鑽了出來，嘴裡叼著塊黑乎乎的東西，嚼得嘎嘣響，看起來像風乾了八百年的靈果核。他吐掉果核，拍了拍手，“歸墟裡啥東西最靠譜？就是這官方積分！各大官方站點都認，你去撿破爛攢一塊寂滅能量塊得跑斷腿，用積分換多省事。”
他伸手指了指麻薯的肚子，“你道基裡那些規則碎片不是天天掐架嗎？攢夠500積分去做解析，比你自己瞎琢磨強。上次有個小家夥自己瞎折騰，結果道基裡的碎片打起來，把自己炸成了毛球。”
麻薯聞言，趕緊內視道基。果然，裡麵幾塊規則碎片還在互相撞來撞去，跟鬨脾氣的小孩似的。它瞬間打消了兌換因果混淆符的念頭，心裡默默把攢積分的目標定在了500。
接下來的日子，麻薯徹底進入了“閉關修煉模式”。它沒再接任何任務，每天找個背風的石縫，要麼打坐鞏固築基大圓滿的修為，用混沌之力一點點打磨道基，要麼就抱著那三塊邏輯悖論結晶發呆。
它可不敢直接吸收這玩意兒，上次就差點被悖論繞暈。它試著把精神力化作細細的絲線，慢慢探進結晶裡。剛進去，腦子裡就響起無數亂糟糟的聲音：“這是對的”“這是錯的”“它存在又不存在”。麻薯疼得直咧嘴，爪子死死按住腦袋，那感覺就像有無數個小人在它腦子裡辯論，吵得它腦仁發麻。可每次撐過一陣，它就發現自己體內的混沌之力更包容了——以前那些互相排斥的規則碎片，現在偶爾還能和平共處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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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混沌道兵也跟著沾了光。投影出的“秩序討債兵”虛影，以前隻能擺擺樣子，現在揮揮手就能讓周圍的碎石子排著隊轉圈；“混亂科技怪”更厲害，上次多嘴對著它嘰嘰喳喳，結果當場被它引發的數據紊亂繞暈，一頭栽進了阿肥的肥肉裡。
隊員們也沒閒著。小綠把自己的沉寂屏障和從結晶裡悟到的“邏輯隔絕”摻在一起改良，那天麻薯試著用悖論力量打了它一下，屏障愣是沒破，還把悖論力量彈回去，差點讓麻薯自己繞進去。多嘴琢磨出了“定製化魔音”，對著碎石子喊，碎石子就亂蹦；對著阿肥喊，阿肥就翻著肚皮打滾，就是偶爾調整信息時會把自己繞進去，對著空氣罵自己笨蛋。阿肥依舊神神秘秘，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隻是它的呼嚕聲越來越奇怪，有時響有時輕，麻薯發現，它呼嚕聲最響的時候，周圍的空間會泛起淡淡的漣漪，有一次還把多嘴震得原地翻了三個跟頭。
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就被一陣急促的紅光打破了。
那天麻薯正趴在地上，興致勃勃地試著把“沉寂道兵”和“混亂道兵”的虛影疊在一起。它琢磨著，要是能弄出個“沉默的瘋子”，打架的時候又能讓人閉嘴又能讓人混亂，多厲害。它正對著兩個虛影比劃，爪子上的自律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閃爍的頻率快得讓人眼暈，還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嗡鳴，嚇得它差點把兩個道兵虛影捏碎。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債務因果共鳴’！”
“來源鎖定：玄龜、張三斤、林薇，多重外部債權方！”
“共鳴強度：持續攀升，當前強度78，預計十分鐘後突破臨界值！”
“風險評估：突破臨界值後，極大概率引發現實層麵跨界追索！”
“應對方案：一，立即啟動空間規避，成功率12；二，消耗500積分啟動‘緊急債務重組’程序，成功率65！”
麻薯直接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圓，嘴裡發出短促的“吱吱”聲，翻譯過來大概是：“啥玩意兒？！跨界追索？！那三個大佬是開了定位外掛嗎？！”它記得積分獎勵裡明明說了債務利息暫緩，怎麼還能定位到它？它急得原地轉圈，爪子不停地撓著地，碎石子被它撓得亂飛。
“慌啥！”拾荒老鬼不知何時出現在石縫門口，臉色難得嚴肅，手裡的靈果核都掉在了地上，“這是‘因果溯源’！他們肯定下了血本，不然穿不透歸墟的空間屏障。要是讓他們鎖定坐標，彆說你了，我這老骨頭都得被殃及！”
他眼珠子飛快地轉著，掃過石縫裡的一堆雜物，最後落在麻薯身邊那三塊結晶上，眼睛一亮：“有了！這悖論結晶最能攪和因果！把它們的力量引出來，跟你的債務因果綁在一起，弄個‘因果邏輯死循環’，先把這波溯源擋回去！”
麻薯一聽，哪還敢猶豫，趕緊用爪子抱起三塊結晶，把體內的混沌之力一股腦地往裡麵灌。它還學著之前感悟結晶的樣子，把自己和三位債主纏得亂七八糟的因果線扯出一縷，像引線似的纏在結晶上。
“嗡——！”
三塊結晶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三種顏色的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力場，把麻薯整個罩了進去。力場裡的能量亂得一塌糊塗，時而收縮時而膨脹，還不斷冒出“目標存在”“目標不存在”的矛盾波動。
麻薯體內的因果線剛接觸到力場，就像被扔進了漩渦。玄龜那道代表秩序的因果線，本來直直的朝著一個方向延伸，結果力場一攪，它瞬間收到了無數個矛盾信號，一會兒顯示麻薯在東邊，一會兒顯示麻薯不存在，氣得那道因果線在力場裡打圈；張三斤的混亂因果線本來就沒個正形，這會兒被悖論力場一刺激，更是瘋了似的亂撞，一會兒撞在力場壁上，一會兒纏上自己，活像條沒頭的野狗；林薇的科技因果線最慘，它本來靠著精準的數據定位，結果力場裡全是錯誤代碼，定位程序剛運行就報錯，循環往複，壓根找不到方向。
遙遠的虛空之中，玄龜正縮在自己的龜殼裡，爪子上捏著一枚溯源符。突然，那符文猛地暗了下去，差點熄滅。玄龜悶哼一聲，晃了晃腦袋：“怪事，那頑徒的因果怎麼變得如此顛三倒四？明明感應到了，卻又抓不住痕跡。”它試著再注入力量，符文卻隻是閃了閃，再也沒了反應。
另一處混沌空間裡，張三斤正舉著一個黃銅羅盤，羅盤上的指針本來指著歸墟的方向，這會兒突然瘋狂旋轉，一會兒順時針轉，一會兒逆時針轉，最後“啪”的一聲斷成了兩截。張三斤氣得跳腳，把羅盤狠狠摔在地上：“這該死的鼠崽子！到底搞了什麼鬼？！下次逮到它，非得扒了它的毛！”
林薇的實驗室裡，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巨大的屏幕上，代表麻薯坐標的數據不停滾動，紅色的錯誤提示框一個接一個地彈出來。她身邊的機械助手發出“滴滴”的警報聲，最後屏幕猛地一黑，彈出一個大大的錯誤代碼：【目標邏輯狀態異常，無法定位。錯誤代碼：0xffffffff除零錯誤）】。林薇揉了揉眉心，隨手關掉警報：“有意思，竟然能乾擾因果定位，看來得升級一下追蹤程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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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這邊，麻薯看著體內漸漸平複的因果線，還有終於停止閃爍的自律符文，“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四條小短腿都在打顫。它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比跟三頭規則怪物打架還累。再看那三塊結晶，光芒已經徹底黯淡下去，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輕輕一碰，還會掉下來細碎的粉末。
“總算擋住了。”拾荒老鬼撿起一塊裂開的結晶，心疼地吹了吹上麵的灰，“這可是好東西，就這麼一次性用完了，可惜啊。”他轉頭看向麻薯，神色凝重，“而且你這底牌算是徹底暴露了，那三個家夥吃了虧，下次再來，手段肯定更狠。”
麻薯低頭看了看爪子上的債務烙印，又摸了摸道基裡安分了不少的自律符文，心裡泛起一陣苦澀。它原以為成了官方打工人，能稍微安全點，現在看來，自己這點特殊能力，說不定反而會引來更多麻煩。
它甩了甩腦袋，眼神慢慢變得堅定。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提升實力才是硬道理。先凝聚金丹，再攢夠積分，隻有力量夠強，下次麵對債主追索時，才不會這麼狼狽。
它伸出爪子，點開自律符文上的任務列表。光幕上的任務一條接一條滾動，每一條都標注著高風險，對應的積分也高得誘人。麻薯盯著那條需要500積分獎勵的“清理規則裂隙中的悖論蠕蟲”任務，爪子輕輕敲了敲地麵。
“吱……看來，得去賺點‘賣命錢’了。）”
它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對著石縫外喊了一聲。不一會兒，多嘴撲棱著翅膀飛了過來，小綠慢悠悠地蠕動著跟上，阿肥也晃著圓滾滾的身子湊了過來。一行小家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通往更高風險區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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