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頰囊裡的無人機殘骸,此刻在麻薯心裡的定位比偷藏的瓜子仁還糾結——說它是燙手山芋吧,這可是能抵債的“硬通貨”;說它是彩票吧,萬一玄爺看不上,自己又得頂著月光找殘花敗葉湊數。糾結到後半夜,麻薯終於咬咬牙,決定把這坨比自己還重三斤的“高科技廢鐵”背上天台,死馬當活馬醫。
淩晨三點的天台還飄著露水,玄爺照舊趴在“月華盞”正中央,活像塊鍍了月光的老青石,連麻薯吭哧吭哧爬樓梯的動靜都沒讓它眼皮抬一下。直到麻薯把殘骸“噗”地吐在地上,揚起的金屬碎屑濺到它爪子上,才慢悠悠傳出一句:“咕呱……今日貢品?若還是那些沾著露水的殘花、啃剩半口的野果,便不必費力推過來了。)”
麻薯趕緊用小爪子把殘骸扒拉得整整齊齊,連斷裂的旋翼都擺成對稱型,意念裡滿是諂媚:“吱吱!龜大哥!您快看這個!這是凡間最新款的‘飛行法器’!雖然被小弟我英勇擊落時磕了點皮,但您摸這材質——輕薄得能飄起來,還硬得咬不動!裡麵還藏著一絲……呃……能電到舌頭的雷電之力!您老掌掌眼,肯定比野果值錢!)”
這話總算讓玄爺有了反應。它那根慢悠悠晃了半個鐘頭的尾巴突然頓住,鼓得像兩顆黑葡萄的眼睛轉向地上的殘骸,伸出爪子輕輕扒拉了一下斷裂的旋翼——動作輕得像怕捏碎豆腐,卻讓金屬杆“哢嗒”響了一聲。接著它又碰了碰還在滲電解液的電池,鼻翼飛快抽動了兩下,像是在聞什麼新奇玩意兒。
“咕呱……嗯……確是凡人搗鼓的東西,連點靈氣都沒有,粗製濫造。)”玄爺的語氣先抑後揚,爪子突然在殘骸外殼上敲了敲,“但這鍛造的法子倒有意思——金石能做得這麼薄還不碎,接榫的地方竟暗合了三分煉器的‘卯榫術’?尤其是這藏著微弱雷電的‘核心’……雖壞了,可想法倒比某些小妖的腦子還活絡。”
說著說著,玄爺徹底忘了“收貢品”這回事,用爪子把殘骸翻來覆去地研究,一會兒注入絲妖力探內部結構,一會兒對著電路板上的焊點嘀咕,那專注的模樣,活像老教授對著新發現的化石。麻薯蹲在旁邊,看著玄爺爪子間流轉的晦澀光紋,心裡七上八下:這是有門?還是龜爺在找借口拒絕?萬一它說“這玩意兒不如野果甜”,自己今晚豈不是白扛了?
足足等了半個鐘頭,玄爺才抬起頭,破鑼嗓子裡帶著點不情願:“咕呱……罷了。此物倒能幫吾參悟‘風行’‘雷引’的粗淺法則,今日之貢,算你勉強過關。)”
麻薯瞬間鬆了口氣,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總算又混過一天!它趕緊湊到“月華盞”邊,蜷成小毛球吸收月光,連尾巴尖都透著放鬆。而玄爺已經把殘骸拖到“月華盞”旁邊,爪子時不時在金屬殼上畫著奇怪的紋路,嘴裡還碎碎念:“奇技淫巧……卻比老槐樹那套‘吸風吐霧’新鮮……有趣,真有趣……”
看著玄爺這副“科研大佬沉迷實驗”的架勢,麻薯心裡那個壓了好久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既然龜爺連無人機都能看懂,那自己脖子上的gps項圈,是不是也能讓它幫忙搞定?
它趕緊搓了搓爪子,小心翼翼地往玄爺身邊挪了挪,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吱……龜大哥神通廣大,慧眼如炬……小弟還有個不情之請……)”它把gps項圈的煩惱翻來覆去說了三遍,重點強調這玩意兒怎麼乾擾它吸收靈氣,怎麼讓它半夜被手機app的定位提醒吵醒,最後還補了句:“……最關鍵的是,它總讓小弟不敢走遠,連找貢品都得繞著兩腳獸的視線,耽誤給您老上供啊!”
玄爺正研究到興頭上,被打斷後明顯有些不悅,尾巴尖煩躁地掃了掃地麵。但聽到“耽誤找貢品”,它的眼睛突然眯了一下,瞥了眼麻薯脖子上那個黑不溜秋的小項圈,冷哼一聲:“咕呱……哼,區區凡人的禁錮玩意兒,連個像樣的禁製都沒有,也配叫‘追蹤器’?你們倉鼠一族的血脈,真是越來越沒出息,連這都搞不定。)”
嘴上嫌棄歸嫌棄,玄爺還是伸出了爪子。一股厚重得像老土、冰涼得像深潭的妖力瞬間裹住了gps項圈,麻薯甚至能感覺到項圈表麵有細微的震動。緊接著,無數比頭發絲還細的暗金色符文在項圈上閃了一下,快得像錯覺,隨後又徹底消失,項圈看起來跟剛才沒半點區彆。
“咕呱……好了。吾在它核心刻了‘歸墟斂息符’。以後除非你主動激發,它對外隻會顯示‘緩慢移動’或‘靜止’的假象。你之前練的那些‘躲在沙發底假裝不動’‘繞圈跑騙定位’的破法子,彆再用了,浪費心神。)”
麻薯愣了三秒,隨即狂喜得差點蹦起來——解決了?就這麼簡單?龜爺這哪是修項圈,分明是給項圈刷了個“隱身外掛”啊!它趕緊試著跑了兩步,甚至用了招《星辰鼠蹋步》跳上旁邊的花盆,心裡默念“看看定位”,想象裡手機app上的光點果然慢悠悠地挪了挪,完全沒暴露它的真實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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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這是真正的自由!麻薯感動得差點哭出來如果倉鼠有眼淚的話),圍著玄爺轉了三圈:“吱吱!多謝龜大哥!龜大哥法力無邊,壽與天齊!比隔壁老槐樹活的歲數還大!)”
玄爺受用地點點頭,尾巴又晃了起來,注意力瞬間回到無人機殘骸上:“咕呱……嗯。明日貢品,照舊五份,不能少,也不能晚。)”
麻薯的歡快瞬間僵在臉上:“……”得,忘了大佬的售後服務從來不是免費的!但不管怎麼說,心頭大患解決了,麻薯還是覺得身輕如燕,回去的路上差點哼起偷學的人類兒歌,連爬樓梯都比平時快了兩倍。
可它高興得太早了。
第二天早上,小美像往常一樣拿起手機看“麻薯定位app”,剛點開界麵就皺起了眉——屏幕上的光點不再像以前那樣“上躥下跳”,一會兒在籠子東邊,一會兒突然衝到西邊跑輪上,而是在籠子範圍內慢悠悠地挪著,規律得像鬨鐘的指針,連“靜止”的時間都變得特彆“合理”,完全沒有了以前“突然消失半小時”的情況。
“奇怪,今天怎麼這麼乖?”小美嘀咕著走到籠子前,往裡一看,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隻見麻薯正慢吞吞地爬滑梯,爪子每一步都踩在滑梯正中央,速度均勻得能當計時器用。看到小美,它還停下來,用爪子揮了揮,臉上擺出一個自以為)特彆自然的微笑,活像幼兒園裡被老師盯著的乖寶寶。
小美:“???”這畫風不對啊!以前這時候,麻薯不是在跑輪上製造“倉鼠版拖拉機噪音”,就是在啃籠子試圖越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佛係?還佛係得有點假?她心裡的警報瞬間拉滿——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第一反應就是gps項圈壞了,或者被麻薯掉包了。趕緊打開籠門,伸手就想把麻薯抓出來檢查。
麻薯嚇得心臟差點停跳——龜爺的禁製不會被發現吧?它趕緊往後縮,假裝害怕地“吱吱”叫,爪子還往籠子角落扒拉,一副“彆抓我我怕疼”的模樣。
這反應更讓小美懷疑了!以前檢查項圈,麻薯頂多象征性躲兩下,今天怎麼這麼抗拒?她不管麻薯的“反抗”,一把把它撈了出來,手指捏著項圈仔細看——外觀沒劃痕,扣環沒鬆動,甚至連她之前貼的小貼紙都還在。她試著用力掰了掰,項圈紋絲不動,完全不像壞了的樣子。
“奇怪……沒壞啊……”小美皺著眉,拿出手機想刷新一下實時定位,看看是不是app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元寶林薇家的狗)異常激烈的叫聲,還夾雜著林薇驚慌的喊聲:“元寶!彆咬那個快遞盒!裡麵是隔壁王奶奶的降壓藥!回來!”
小美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她早就覺得隔壁林薇養的狗有點“拆家天賦”,生怕這次真闖禍。趕緊放下麻薯,跑到陽台往下看,嘴裡還念叨:“元寶怎麼又搗亂……”
麻薯趁機“哧溜”一下鑽回小窩,用木屑把自己埋得嚴嚴實實,隻露個鼻子在外頭,心臟砰砰狂跳——好險!差點就被兩腳獸的“科學排查”識破了!它這才反應過來:龜爺的“歸墟斂息符”雖然能騙定位,但項圈的物理存在沒法消失,而且自己突然變“乖”的行為模式,反而讓小美更懷疑了!
科技與玄學的交鋒,這就從明麵上轉到暗處了?麻薯趴在木屑裡歎氣——現在倒好,獲得了移動自由,卻得天天演“佛係倉鼠”,連跑輪都不敢放開了玩,這簡直是對它“鼠格”的嚴重壓抑!
但轉念一想,為了能偷偷上天台、能自由找貢品,演就演吧!麻薯用力甩了甩腦袋,眼裡重新燃起鬥誌——下一個目標,就是趁著“隱身掛”還沒被發現,趕緊去老頭窗台“進貨”!畢竟龜爺的貢品需求,可是個無底洞啊!
麻薯:行為藝術也是藝術!為了自由,鼠鼠能拿奧斯卡!老頭窗台的向日葵籽,等著!鼠鼠這次開著“隱身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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