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薯是真傻了,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賴賬式裝傻,也不是“犯迷糊忘事”的短暫愣神,是實打實、板上釘釘的智商清零,活像隻剛睜眼沒幾天、連“鼠”字怎麼寫都不知道的幼崽。
張三斤的丹房本就不是什麼整潔地界——煉廢的丹藥堆得像座小土山,黑一塊、焦一塊,還泛著股“聞一口能嗆出眼淚”的怪味;畫廢的符紙扔得滿地都是,黃的、紅的、沾了丹砂印的,風一吹就跟著灰一起打轉;連裝靈草的瓷瓶都倒了七八個,乾枯的草葉混著爐灰,活脫脫一個剛被妖獸闖過的災難現場。而麻薯,就成了這“災難現場”裡最敬業的“顯眼包”,每日行程雷打不動,就三件事循環往複。
第一件,追尾巴。它能把自己團成個毛球,小短腿扒著地,腦袋跟著尾巴轉圈圈,轉得越快越上頭,嘴裡還“吱吱”地哼著,像是在給自己喊加油。有時候轉得太急,收不住腳,“咚”的一聲就撞在丹爐上,暈乎乎晃兩下腦袋,流著口水看看自己的尾巴,仿佛在疑惑“你怎麼不跑了”,緩過勁來又接著追,把旁邊配藥的張三斤看得直歎氣:“這要是擱以前,你早用影子分身躲爐子裡了,現在倒好,撞牆都不帶動腦子的!”
第二件,亂啃。在麻薯眼裡,這世上就沒有“不能啃”的東西,隻有“好不好啃”的區彆。畫廢的符紙它叼起來就嚼,黃符紙嚼完舌頭染成薑黃色,紅符紙嚼完舌頭像沾了血,有時候嚼到沾了朱砂的部分,還會“阿嚏阿嚏”連打十幾個噴嚏,鼻子皺成一團,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舍不得吐,含在嘴裡含糊不清地“吱吱”,仿佛在說“有點辣,但還能啃”;煉焦的丹藥更不用說,它扒開藥渣堆,找到塊黑黢黢的焦丹,抱著就啃,啃得牙上都是黑灰,有時候啃到帶火星的藥渣,還會被燙得蹦起來,甩著爪子直跺腳,可過不了半刻鐘,又會湊回去找下一塊,把張三斤氣得直拍大腿:“你這傻耗子!那是煉廢的毒丹!再啃下去,彆說還債,小命都得交代在這!”
第三件,磨牙。它不知從哪叼來那塊貼了符的夢引石殘片,當成了普通的磨牙石,白天抱著啃,晚上枕著啃,連睡覺都要含在嘴裡,“咯吱咯吱”的聲音沒完沒了。以前它還知道這石頭是寶貝,藏得比誰都嚴實,現在倒好,不管張三斤怎麼拿彆的石頭換,它都死死抱著不放,誰碰就跟誰急,齜著牙“吱吱”叫,活像護著骨頭的小狗,把玄爺透過法術看在眼裡,都忍不住歎口氣:“連寶貝都認不出了,這傻得是真徹底。”
忘了吞天鼠血脈裡的傲氣,忘了紫電爪刃怎麼凝,忘了影子分身怎麼分,更忘了那堆起來能壓垮它的“如山如海”的債務——欠玄爺的靈石、欠阿肥的逗貓棒、欠龜爺的靈植乾,以前一想起來就愁得睡不著覺,現在倒好,每天除了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追尾巴,活得比張三斤養的靈蟲還自在。從某種角度說,這大概是麻薯短短鼠生裡,最無憂無慮、也最沒心沒肺的一段時光了。
可麻薯忘了,外界的“債主們”和“關注者們”,半點沒把它這隻傻耗子從名單上劃掉。
先說說債主這邊,那真是各有各的無奈,各有各的盤算。
玄爺首當其衝,以前每天雷打不動給麻薯傳“債務提醒”意念,內容從“今日宜還債,忌賴賬”到“再不還錢,就收你吞天鼠本源當抵押”,花樣翻新,可現在傳過去,就跟扔了塊石頭進深海,半點回響都沒有。起初玄爺還琢磨,這劣徒肯定是又想耍滑頭賴賬,故意裝沒聽見,氣得差點直接現身把它拎出來打一頓。可當他用窺天術往張三斤的丹房一看,正好看見麻薯追尾巴撞了爐,又抱著焦丹啃得滿臉黑,那眼神裡的“空茫”,半點裝不出來——是真傻了。
玄爺瞬間就鬱悶了,心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我這是投資打水漂了?這傻耗子要是一直傻下去,彆說連本帶利,怕是連本金都收不回來!鬱悶歸鬱悶,玄爺也沒真放棄,立刻調整策略,給張三斤傳了道意念,語氣裡滿是無奈:“張道友,勞煩你多費心,看好那傻鼠,彆讓它真把自己啃死、撞死了。待它哪天恢複靈智,欠我的債,連本帶利,一分都不能少!”
張三斤這邊正手忙腳亂——麻薯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抱著他的褲腳就啃,啃得布料都起了毛邊,他一邊彎腰撥麻薯,一邊踮著腳躲,生怕這傻耗子一口咬到他的腳踝,聽了玄爺的話,沒好氣地回了句:“知道啦知道啦!你當我願意管它?它現在這德行,彆說還債,我要是不管著點,它連屎都敢嘗!先說好,看護費、夥食費得另算,還有精神損失費——你看看它把我丹房霍霍的,把我褲腳啃的,這錢可不能少!”
玄爺想了想,覺得也合理,畢竟張三斤管著個傻耗子,確實麻煩,便應了句:“行,都算著,到時候一起算在麻薯賬上。”
除了玄爺,阿肥也沒忘了這隻欠賬的傻耗子。它偶爾會趁著多嘴不鬨的時候,溜到張三斤的窗外,趴在窗台上,用爪子扒著窗框往裡看。一看見裡麵那個追尾巴追到撞牆,撞完還傻樂的麻薯,阿肥的貓臉上就寫滿了“嫌棄”,尾巴甩得飛快,嘴裡“喵嗚”了一聲,翻譯過來大概就是:“就這?這就傻了?我還等著跟你要逗貓棒呢,真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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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盯著麻薯看了一會兒,見麻薯除了啃石頭就是追尾巴,半點意思都沒有,便甩了甩尾巴,轉身跳下窗台——算了,跟一隻傻耗子較什麼勁,等它聰明點,再過來討逗貓棒,現在還是去找多嘴那個搗蛋鬼麻煩,有意思多了!
債主們還在琢磨“怎麼讓傻耗子活下來還債”,另一邊,一直盯著麻薯的“科學狂人”林薇,也遇上了新麻煩。
林薇通過之前沒被完全破壞的監控設備,一直觀察著麻薯的動向,結果越看越困惑:目標生物也就是麻薯)的行為模式,退化得跟剛斷奶的幼鼠差不多,既沒有以前的靈動,也沒有吞天鼠該有的能量反應,生命體征倒是平穩,可那點能量,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跟隻普通的家鼠沒區彆。
“這不對啊。”林薇皺著眉,盯著屏幕上麻薯啃藥渣的畫麵,手指敲著桌麵,“理論上,那種能量暴走要麼直接致死,要麼讓它修為暴漲,怎麼會變成這樣?是偽裝?還是某種自我保護機製?”
她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麻薯是能引發能量暴走的特殊生物,萬一這“傻”是裝的,等她放鬆警惕,再鬨出什麼亂子,可就麻煩了。於是林薇立刻調整計劃,派出了一批更隱蔽的微型探測器——小到跟螞蟻差不多大,還能變色,藏在草葉上、灰塵裡,根本看不出來,目的就是靠近麻薯,采集它的毛發或者糞便樣本,好好分析分析,看看它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可林薇千算萬算,沒算到張三斤的屋子,根本不是“探測器能隨便進”的地方。
第一批探測器剛飛到窗邊,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被莫名從地裡冒出來的泥巴糊住了探頭,直接成了“泥疙瘩”,信號全斷;第二批探測器倒是繞開了泥巴,偷偷溜進了院子,結果剛靠近屋子,就被玄爺之前布下的障眼法餘威乾擾,屏幕上全是雪花,什麼都看不見,最後也沒了動靜;第三批更慘,剛落地,就被流竄過來的多嘴當成了新奇玩具,叼起來就跑,一會兒用爪子扒拉,一會兒用嘴啃,沒兩下就把探測器啃成了碎片,多嘴還“嘰嘰喳喳”叫了兩聲,像是在炫耀“我找到個好玩的”。
林薇看著屏幕上接連消失的探測器信號,氣得差點把手裡的筆扔了——她搞科研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栽在一隻鳥和一隻傻耗子手裡,數據采集計劃,進展慢得像蝸牛爬。
比債主和林薇更執著的,還要數麻薯的神秘天敵——食夢貘。
食夢貘自始至終都沒放棄,它心心念念的,還是麻薯懷裡那塊夢引石殘片。雖然石頭被符籙封了,沒了之前的吸引力,麻薯也變成了一隻連複雜夢境都沒有的傻鼠,可食夢貘這種以夢為食的生物,對“無聊”和“空白”有著本能的厭惡——就像人天天吃白米飯,也會想加點菜一樣,它天天對著麻薯這片“意識荒漠”,實在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食夢貘還有點“改造欲”:既然你沒有夢,那我就給你造夢,造點簡單的、原始的夢,哪怕是最低級的,也好過現在這樣“沒的吃”。
於是,食夢貘開始隔著老遠,偷偷給麻薯投射夢境。第一次,它想了想,投了個麻薯以前最愛的——一座金燦燦的瓜籽山,山腳下全是飽滿的瓜籽,山上也堆得滿滿當當,一眼望不到頭。
那時候麻薯正抱著一塊燒黑的藥渣啃,啃得滿臉黑灰,突然眼前一花,再睜眼,就看見自己趴在一座瓜籽山上!它先是愣了愣,流著口水湊過去,用爪子扒拉了一顆瓜籽,啃了一口——香!太香了!
麻薯瞬間興奮了,“吱吱”叫著撲過去,抱著瓜籽就猛啃,一會兒滾到山腳下啃,一會兒爬到半山腰啃,嘴裡塞滿了瓜籽,鼓鼓囊囊的,像個小皮球。雖然現實裡,它還是在啃那塊又苦又澀的藥渣,可夢境裡的滿足感是真的,甜絲絲、香噴噴,比它以前吃過的最好的靈植還好吃!
食夢貘通過夢境感應到了麻薯的快樂,自己也覺得舒服——就像人給倉鼠喂零食,看著倉鼠吃得開心,自己也解壓一樣,它“吃”到麻薯的快樂情緒,也得到了些許滿足。
這下食夢貘更樂此不疲了,天天準時給麻薯“投食”,夢境內容也越來越豐富:今天是在雲朵做的跑輪上奔跑,跑累了就躺在雲朵上睡覺,軟乎乎的,比玄爺的龜殼還舒服;明天是和一群會跳舞的麵包蟲開派對,麵包蟲們排著隊,圍著它轉圈,還“扭扭捏捏”地跳舞,麻薯跟著一起蹦,蹦得不亦樂乎;後天更誇張,是一個裝滿了靈植乾的倉庫,想吃多少有多少,再也不用擔心不夠啃。
這些簡單又快樂的夢境,就像涓涓細流,悄無聲息地滋潤著麻薯乾涸的識海——以前識海一片荒蕪,連點波瀾都沒有,現在有了這些夢的滋養,慢慢有了點生氣。可張三斤和玄爺都沒察覺到這種細微的變化,畢竟在他們眼裡,一隻傻耗子流著口水傻笑、睡著覺還“吱吱”叫,太正常了,誰會想到,這傻耗子的識海裡,已經悄悄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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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麻薯天天抱著磨牙的夢引石殘片,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些夢境能量。雖然表麵貼了符籙,封印著它的力量,可夢引石本身材質特殊,就像一塊乾涸了很久的海綿,一碰到這些微弱的夢能,就悄悄吸了起來,一點一點,慢慢攢著,沒人發現。
就這樣過了幾天,一天晚上,麻薯睡得特彆香——它做了個比以前更甜的夢,夢見自己躺在軟綿綿的靈植堆裡,龜爺坐在旁邊,用小扇子給它扇風,阿肥也沒跟它搶東西,反而把逗貓棒遞到它麵前,讓它一起玩。麻薯在夢裡笑得口水直流,“吱吱”地哼著,舒服得翻了個身。
食夢貘“吃”到麻薯這種甜甜的情緒,也特彆滿意,投射過去的夢能,比平時多了那麼一點點——就像人覺得零食好吃,多喂了一口一樣。
可誰都沒料到,就是這“多了一點點”的夢能,竟然讓夢引石殘片表麵的符籙,微微閃爍了一下!那光芒很淡,快得像錯覺,要是有人盯著看,或許還能發現,可張三斤早就睡熟了,玄爺也沒再特意用窺天術看,麻薯更是睡得人事不省,沒人注意到,那道封印,出現了一絲幾乎不可查的鬆動。
就是這一絲鬆動,讓夢引石殘片裡,一絲極其精純、帶著石頭本源的清涼能量,順著麻薯還在磨牙的牙齒,悄悄滲入了它的體內。
這絲能量沒什麼“大動作”,既沒喚醒麻薯的記憶,也沒恢複它的修為,更沒讓它立刻變聰明,反而像一滴甘露,輕輕滴落在了麻薯血脈深處——那片被之前的能量暴走強行壓製、陷入沉寂的吞天鼠本源上。
“吱……”睡夢中的麻薯,無意識地咂了咂嘴,仿佛嘗到了什麼甜東西,又翻了個身,抱著夢引石殘片,繼續流著口水做美夢,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吱吱”:“瓜籽……還要瓜籽……”
它不知道,一場圍繞著它的“投喂”與“竊取”,正在無聲無息地進行著:食夢貘把它當成了製造“有機夢”的溫床,天天投夢,就為了“吃”點快樂;夢引石殘片悄悄吸收著食夢貘的夢能,還偷偷把自己的本源能量反哺給麻薯的血脈;而它自己,就像個沒心沒肺的“乾飯鼠”,傻嗬嗬地享受著免費的“夢境大餐”,半點不知道自己成了“香餑餑”。
第二天一早,張三斤起來配藥,看見麻薯四仰八叉地躺在藥渣堆裡,口水流了一大片,把身下的符紙都浸濕了,還抱著夢引石殘片“咯吱咯吱”地磨牙,忍不住搖搖頭,給玄爺傳了道意念:“玄龜道友,你是沒看見,這傻小子昨天晚上睡得那叫一個香,口水流得比我丹爐裡的廢水還多,天天做美夢,日子過得比我還滋潤,你說這看護費,是不是得再漲點?”
玄爺那邊沉默了片刻,大概是也覺得麻薯這“傻福”過得太舒坦,便應了句:“可。待它恢複靈智,除了之前的費用,再按它做美夢的時長與精彩程度,折算成靈石,一起計入總賬,一分都不能少。”
張三斤滿意地笑了:“這才合理!”
沒人叫醒睡夢中的麻薯,它還在夢裡當“瓜籽大王”,抱著比自己還大的瓜籽啃得不亦樂乎;夢引石殘片貼在它的肚子上,表麵的符籙沒了動靜,可裡麵還在悄悄吸收著殘留的夢能,“嗡嗡”地透著細微的光芒;遠處的食夢貘縮在暗處,正琢磨著“明天給這傻耗子投個什麼夢”,想著想著,還滿意地晃了晃身子——就夢個更大的跑輪吧,讓它跑個夠!
麻薯的“傻福”,終究還是標著價格的,欠的債,一點都沒少。而它血脈深處,那一絲被悄然喚醒的吞天鼠本源,又將在何時醒來,引發新的變數?沒人知道,隻有睡夢中的麻薯,還在“吱吱”地笑著,夢裡的瓜籽,好像更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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