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係”產品被食夢貘打包清倉的瞬間，丹房裡劍拔弩張的空氣像是被紮破的氣球，“噗”地一下泄了個乾淨。可沒等麻薯把懸著的心放回肚子裡，一場更赤裸裸的“戰後清算”就帶著算盤珠子的脆響，砸到了它眼前——這哪是論功行賞，分明是“打工人還債現場”。
最先跳出來算賬的是龜爺玄爺。腦門上那張原本閃著警報紅光的符紙，不知何時切換成了exce表格既視感，淡藍色的投影在半空鋪開，一行行數字跳出來時還帶著“叮咚”的提示音，活像某支付軟件的扣款通知：
“成功抵禦外部勢力入侵，維護公司資產安全：記大功，獎勵靈力點1000加粗宋體，附帶小錦旗動畫）。”
“啟動‘玄甲屏障’一次，消耗上品靈石等價能量：扣除靈力點5000字體標紅，後麵跟著個哭臉表情）。”
“遠程意念指揮及戰術指導含對張道友的協調，避免其亂揮斧頭砸壞丹爐）：服務費300靈力點括號裡的補充說明比正文還大）。”
“符籙超負荷運轉損耗及後續維護費畢竟我老人家也得做個‘符療’）：200靈力點。”
最後一行總結用加粗黑體懟在麻薯眼前：“宿主麻薯，本次事件淨收益為4500靈力點。已自動從您的股份分紅及工資中扣除，您當前的債務總額可繞丹房三圈。”
麻薯盯著那串後麵還在蹦零的數字，隻覺得天旋地轉，毛茸茸的身子晃了晃，差點一頭栽進旁邊的廢料桶——它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人類打工人最怕看工資條了，這玩意比林薇的激光槍還傷人！
還沒等它緩過勁，張三斤就捏著個油光鋥亮的小算盤湊了過來，算盤珠子“劈裡啪啦”響得像在敲麻薯的腦殼。他蹲在丹房裡轉了兩圈，眼睛比掃描儀還尖，指著一處就開始報數：
“窗戶玻璃裂紋三條，其中一條還透著風，維修費折算靈石5塊我二舅姥爺就是修玻璃的，童叟無欺）。”
“地麵被‘果凍牆’磨出了印子，麵積0.5平，材料費得用昆侖山的雲紋石，人工費算我友情價，一共10靈石。”
“防禦禁製超載損壞三處，重新布置得用我珍藏的朱砂，這可是去年從龍虎山求來的，15靈石不能少。”
說到這兒，他突然清了清嗓子，表情嚴肅得像在斷案：“還有精神損失費——我活了這麼大，頭回見丹房變佛堂，香灰都粘我算盤縫裡了，酌情收你20靈石。”
“總計50靈石，從你下月分紅裡扣！”他頓了頓，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對了，你之前‘借’去搞生產的那批陰煞材料，就算公司提前預支的原料款了，以後從你產品分成裡扣，按月還，利息就按丹房的廢料價算，夠意思吧？”
麻薯張了張嘴，想辯解“那批貨不是被搶走了嗎”，可看著張三斤那副“你敢反駁我就再加十塊”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憋出個委屈的“吱”——它現在活像個剛打完仗的士兵，軍餉沒看著，倒先被後勤部追著要裝備磨損費，還是連本帶利的那種。
好在天無絕“鼠”之路，幾天後，一股精純的能量突然順著食夢貘留下的印記飄了過來。那能量裹著層淡淡的夢境氣息，摸起來軟乎乎的，像裹了的閃電，麻薯湊過去舔了一口，毛茸茸的爪子都冒起了小火花。這是食夢貘給的“佛係”產品貨款，量不算多，但品質高得離譜，比普通靈石珍貴十倍。麻薯趕緊把能量吸了個乾淨，不僅修複了之前的損耗，修為還偷偷漲了一點——現在它連丹房角落裡藏著的一粒灰塵都能看清了。
“貨款已結清。”食夢貘的意念依舊高冷，卻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滿意，“客戶反饋良好，血刀老祖說最近睡得能打呼，人工智能情緒穩定率上升15，期待下次合作。”
麻薯捏著這點“淨利潤”，再對比龜爺和張三斤的賬單，差點當場哭出來——這跨界貿易哪是賺錢，分明是給渠道商食夢貘）和“保護費”龜爺、張三斤）打工，它頂多算個“中間商賺差價”裡的“差價”，還是負數的那種！
就在它琢磨著要不要去撿點彆人不要的廢料開源節流時，樓下林薇的“報複”開始了——準確說，是新一輪的“技術降維打擊”，比上次硬闖陰損多了。
最先遭殃的是麻薯的數據視覺。它原本能清晰看到丹房裡的能量流和數據線，金燦燦的靈力線像小溪一樣流淌，可突然有一天，這些線全變成了五彩斑斕的馬賽克，還時不時蹦出個廣告彈窗：“最新款靈力放大器，限時折扣，買二送一，錯過等一年！”有時候彈窗還會變成顏文字，(??????)??飄在能量流上，擋得它啥也看不清。麻薯試著用爪子去拍，結果彈窗沒拍掉，反而誤觸了“靈力充值”的按鈕，差點把剛恢複的修為又耗掉一半——林薇這是在用信息垃圾汙染它的能量信息場，比手機裡的彈窗廣告還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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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無孔不入的“科學傳單”來了。一群小得像頭皮屑的納米無人機，開始24小時在丹房窗外盤旋，嗡嗡響得像夏天的蚊子，還不停投射全息影像。內容不是攻擊性的，卻比激光槍還讓麻薯頭疼：
“《論穩定能量場對生物進化的積極作用——附三組特殊生物樣本實驗數據》”
“《加入我們，共同探索生命奧秘！‘薇光生物科技’誠聘特殊生物樣本顧問，待遇優厚，提供全方位科研保障含終身製恒溫培養艙住宿，24小時專人看護）》”
“《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快來為科學獻身吧，我們還提供免費體檢含基因測序服務）》”
這些傳單跟牛皮癬廣告似的，粘在窗戶上擦不掉，麻薯試著用爪子扒拉，結果無人機還會躲開，順便投射個“你逃不掉的”表情包，擺明了要對它進行洗腦，讓它主動“投誠”。
最絕的是，林薇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乾擾了麻薯與“破產聯盟”盟友的精神連接！那天麻薯想聯係小綠，商量下次“精加工”用什麼廢料，結果收到的不是小綠的意念，而是一段混亂的摩斯電碼：“…—…”sos？）。麻薯急得圍著丹房轉圈圈，以為小綠被林薇抓了，結果後來才發現，那是小綠想說“今天吃不吃靈米糕”，被乾擾成了求救信號。
更離譜的是多嘴。麻薯想叫它去望風，結果多嘴撲棱著翅膀飛過來，對著它開始背誦圓周率：“3.……”背到小數點後二十位還沒停，口水都流到麻薯的爪子上了，鳥眼裡充滿了“智慧的光芒”——準確說，是被強行灌輸知識的呆滯。麻薯試著打斷它，結果多嘴停下來，用鳥喙敲了敲它的腦袋，繼續背：“……”
林薇就用這種冰冷的、科技的方式，孤立它，騷擾它，誘惑它。麻薯被這些手段弄得煩不勝煩，精神幾近崩潰，它覺得自己像一隻被關在玻璃罩裡的老鼠，外麵有個科學家不停地敲玻璃、放噪音、扔奶酪，就是想看它的反應——關鍵是那奶酪還寫著“科研樣本專用”，誰敢吃啊！
“吱！有完沒完！能不能給個痛快！）”麻薯對著窗外的納米無人機憤怒地揮舞爪子，結果無人機還投射出個“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的表情包，氣得它差點把旁邊的廢料桶掀翻。
可抗議是無效的，林薇的“技術降維打擊”不僅沒停，還在升級——麻薯發現，最近連腦門上符紙投射的“債務清單”，字體都偶爾會變成宋體五號加下劃線，末尾還跟著個“詳見附件：債務計算明細.xsx”，充滿了論文報告的既視感，看得它頭更疼了。
就在麻薯快要被這軟刀子磨瘋，甚至想主動跳進林薇的培養艙“求個解脫”時，一個意外的“援手”出現了——張三斤。
沒人知道張三斤是忍無可忍，還是單純被無人機的嗡嗡聲吵得睡不了午覺。那天他皺著眉頭在丹房裡翻箱倒櫃，最後從床底下拖出個落滿灰塵的法器，那玩意長得像台大功率老式收音機，機身上還貼著“牡丹牌”的舊商標，旋鈕都鏽住了，上麵刻著“靈磁乾擾儀”四個小字。
“哼，跟老夫玩電磁乾擾？這都是我年輕時玩剩下的！”張三斤捋了捋山羊胡，對著窗外猛地打開開關。
“滋啦——！！嗶嗶嗶——！！”
一股強大的、雜亂無章的靈磁乾擾波瞬間衝了出去，像一場噪音風暴席卷了丹房周圍。窗外的納米無人機跟被擊中的蒼蠅似的，紛紛冒著黑煙往下掉，有的還在空中轉了個圈，“啪嗒”一聲砸在地上，變成一灘亮晶晶的小渣子。那些煩人的全息廣告也瞬間扭曲、消失，連空氣裡的嗡嗡聲都沒了。
世界，終於暫時清淨了。
麻薯感激地看著張三斤，第一次覺得這摳門老頭的身影如此高大——簡直像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它湊過去，用腦袋蹭了蹭張三斤的褲腿，想表達感謝。
可沒等它蹭第二下，腦門上的符紙突然“叮咚”響了一聲，彈出個紅色警告框，字體加粗還帶閃爍，活像電腦藍屏：“檢測到張道友私自使用大功率乾擾設備，嚴重汙染小區能量環境，違反《修真者社區管理暫行條例》第三章第七條。罰款100靈石，由‘玄龜三斤負能量聯合開發有限公司’承擔，計入公司運營成本，按股權比例分攤。”
麻薯的爪子瞬間僵住，毛茸茸的身子又晃了晃——它現在總算明白人類的另一句老話：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窗外的無人機殘骸還沒清理，賬單上的數字又多了一筆。麻薯看著那些殘骸，又看了看符紙上的罰款通知，委屈地“吱”了一聲：“我好像……從一個坑……跳進了另一個……更貴的坑？”
它的抗爭之路，依舊漫長。而樓下林薇的實驗室裡，似乎又傳來了新的機器運轉聲——下一波“技術降維”，不知又會以何種離譜的形式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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