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節：潛航，向著未知的深淵
“曉光”新體係的藍圖尚帶著虛擬世界的餘溫，現實的戰鼓卻已再次擂響。公海坐標的鎖定，如同在迷霧籠罩的棋盤上，終於標出了一個清晰的、卻也可能通往龍潭虎穴的落子點。追蹤那個偽裝成海洋科研中繼站的信號源，成為了當前壓倒一切的首要任務。
安全屋內，氣氛凝重而高效。顧雲深調集了寰宇集團所能動用的、最先進的海洋探測與隱蔽行動資源——一艘名為“深淵探索者”號的特種潛航器。它外表看起來與普通的民用深海科研船彆無二致，甚至船身上還印著某個知名海洋研究所的ogo，但其內部卻搭載了堪比小型軍事潛艇的偵測、防禦和有限反擊係統，以及直連“曉光”核心的、經過特殊加密的量子通訊陣列。
林曉月看著全息投影上那艘線條流暢、其貌不揚的潛航器，摸了摸下巴，點評道：“嘖，顧老板，你們家這‘民用設備’……是不是有點過於‘民風彪悍’了？這玩意兒開出去，說是去撈海綿寶寶，我估計都沒人信。”
顧雲深正在最後確認行動小組的成員名單和裝備清單，頭也不抬地回道：“必要的偽裝和自保能力。目標區域水文複雜，國際爭議頻發，不能排除遭遇非技術性風險的可能。”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們不是去撈海綿寶寶。”
林曉月：“……”她翻了個白眼，有時候真分不清這家夥到底是在認真解釋還是在講冷笑話。
行動小組由顧雲深親自帶隊，成員包括他最信任的安保主管雷烈一位沉默寡言但身手堪比兵王的壯漢），以及兩位頂尖的網絡滲透專家和一位海洋地質學家後者負責提供環境掩護和專業谘詢）。林曉月則坐鎮星耀總部，通過“曉光”係統提供遠程信息支援和戰略策應。
臨行前，顧雲深穿上特製的深潛作戰服，動作利落，神情冷峻，仿佛不是去執行一項充滿未知危險的潛入任務，而是去參加一場尋常的商務會議。林曉月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莫名有些發堵，忍不住上前，幫他理了理其實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領，嘴裡嘟囔著：
“喂，顧老板，雖然你打架是挺厲害的，樣子也挺能唬人，但到了下麵指深海），可彆真把自己當超人。該慫的時候就得慫，該跑的時候千萬彆猶豫！打不過就呼叫場外支援，我這邊‘曉光’係統給你開著‘全圖掛’呢！”
顧雲深低頭看著她有些笨拙卻充滿關切的動作，感受著她指尖無意中劃過脖頸帶來的細微觸感，冰冷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他抓住她還在瞎忙活的手，握了一下，隨即鬆開。
“知道。”他聲音低沉，“守住這裡。等我消息。”
沒有更多的告彆言語，他轉身，帶著小隊成員，踏上了通往地下秘密港口的通道。林曉月看著他那挺拔而決絕的背影消失在合金門後，心裡空落落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擔憂如同潮水般漫了上來。她甩甩頭，把那些不吉利的念頭拋開，轉身走向指揮台，嘴裡給自己打氣：
“行了行了，林曉月，彆跟個望夫石似的！你的戰場在這裡！得讓顧老板知道，他背後的女人……啊呸，是背後的盟友，可不是吃素的！”
中節：無聲的狩獵與冰冷的巨物
“深淵探索者”號如同一條優雅而沉默的巨鯨，悄無聲息地滑入幽暗的海水，向著目標坐標下潛。艙內，氣氛壓抑，隻有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和人員壓抑的呼吸聲。深度計上的數字不斷跳動，光線越來越暗，最終被無儘的黑暗吞噬，隻有潛航器自身的探照燈，在墨汁般的海水中劃出有限的光柱。
顧雲深坐在主控位，麵前是多個屏幕，顯示著聲呐圖譜、水文數據、外部環境影像以及“曉光”係統遠程傳來的、對目標區域的持續掃描結果。他的表情在儀表盤冷光的映照下，如同大理石雕像般沉靜。
“距離目標坐標還有五海裡。”聲呐員報告。
“檢測到微弱但持續的人工信號源，與之前截獲的加密數據包特征吻合。”網絡專家確認。
“周邊水文環境複雜，存在多個海底熱液噴口和強磁場乾擾區。”地質學家提醒。
一切跡象都表明，他們找對地方了。
隨著潛航器逐漸接近，聲呐圖譜上，那個偽裝成海底山脈或珊瑚礁群的信號源，開始顯露出其不自然的輪廓。它遠比預想的更為龐大，靜靜地臥在數千米深的海床上，像一頭蟄伏的遠古巨獸。
“放大影像。”顧雲深下令。
高清攝像頭調整焦距，穿透昏暗的海水，將那個“物體”的細節呈現在主屏幕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根本不是什麼中繼站或小型基地！那是一個規模驚人的、由某種暗灰色合金構建而成的巨型構造體！它整體呈不規則的流線型，表麵布滿了複雜的幾何紋路和疑似能量傳導管的突起，部分區域覆蓋著厚厚的海底沉積物和發光生物，顯然已經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它的形態，與其說是人類建築，不如說更像某種……墜毀的星際飛船殘骸，或者某種非人造的巨型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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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這玩意兒看起來可比‘海綿寶寶’刺激多了……”一位網絡專家喃喃道，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顧雲深眼神銳利如刀，迅速分析著結構：“並非完全墜毀形態，部分結構保持完整，有能量反應。更像是一個……半埋藏的海底前進基地，或者通訊樞紐。”他想起了顧臨淵警示中提到的“夜鴞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