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月捏了捏眉心，苦笑：“顧總的消息總是這麼靈通。黑曜石……你知道多少？”
“不多，但足夠警惕。”顧雲深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他們近期的投資重心，明顯偏向於腦機接口、神經渲染、意識沉浸式體驗等前沿領域。而且，他們對具有‘超高流量聚合能力’的個體和平台，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興趣。”
腦機接口……意識沉浸……超高流量個體……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林曉月腦中的迷霧。黑曜石，或者說“夜鴞”，他們的目標可能真的不僅僅是市場。他們感興趣的，是星耀所代表的、將頂尖內容與潛在意識應用技術結合的可能性？還是……她這個身負“異常”、又恰好站在流量頂端的“沈明薇”本身？
老周那句“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再次回響在她耳邊。他們是在尋找父母可能留在星耀係統裡的技術碎片？還是在掃描她林曉月可能暴露出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識波動？
一股寒意徹底包裹了她，比辦公室的空調冷氣更刺骨。
“謝謝提醒。”她的聲音有些乾澀。
“嗯。”顧雲深應了一聲，卻沒有掛斷。短暫的沉默後，他補充道，語氣比剛才低沉了幾分，帶著明確的警告：
“他們的目標可能不僅僅是市場。你，以及星耀所代表的‘技術’與‘內容’結合的模式，才是他們真正的興趣所在。小心點，這池水，比你想的要深，也……更臟。”
通話結束。林曉月放下電話，感覺手臂有些發軟。顧雲深的警告坐實了她最壞的猜測。
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依舊車水馬龍、燈火輝煌的街道。那些匆忙的行人，那些明亮的櫥窗，此刻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看似平靜的日常之下，無形的暗流正在湧動，一張針對她和星耀的大網，或許正在悄然收緊。
她這個隻想守著一畝三分地偷偷躺平的鹹魚，到底是怎麼卷進這種堪比科幻大片的情節裡的？！
下節：無聲的宣言
夜色愈發深沉。林曉月沒有回家，她讓助理買了份簡餐，獨自在辦公室裡咀嚼著味同嚼蠟的食物，同時也消化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天和令人不安的信息。
她調出了公司內部通訊錄的日誌，目光落在那些被泄露信息的中層骨乾名字上。其中不少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在星耀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離開。她無法想象，當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因為忠於公司而受到騷擾和威脅時，會是怎樣的憤怒與恐懼。
一種沉重的責任感，混合著對幕後黑手的憤怒，在她心底緩慢滋生、壯大。她可以自己躺平，可以自己麵對風險，但她不能容忍身邊的人因她而受到傷害。
這時，她的私人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趙小暖發來的消息。沒有詢問白天的攻擊，沒有抱怨可能受到的影響，隻是一張照片——她抱著一大袋零食，窩在宿舍的沙發裡，對著鏡頭比著傻乎乎的“v”字手勢，笑得沒心沒肺。配文是：
「大佬彆怕！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給你看我新囤的糧，安全感滿滿！」
緊接著，蘇瑾也發來一條語音，點開，是她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新歌小樣發你郵箱了，聽了提提意見。另外，網絡安全方麵，如果需要我認識的那個‘白客’朋友幫忙，說一聲。”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充滿活力的笑容，聽著耳機裡那平靜卻堅定的聲音，林曉月忽然覺得，胸腔裡那股冰冷的寒意，被一點點驅散了。
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電腦前。屏幕上是關於黑曜石資本的加密調查文件，以及顧雲深發來的部分情報摘要。她的眼神不再有迷茫和退縮，隻剩下一種被逼到絕境後反而生出的、一往無前的冷靜。
她打開一個加密文檔，開始敲擊鍵盤。不是處理公關危機，也不是部署技術防禦，而是在起草一份內部公告，一份關於加強員工信息安全保護、設立專項風險基金的方案，以及……一份針對所有星耀員工的、前所未有的“安全與忠誠承諾書”。
她要以星耀的名義，築起一道護城河，保護那些信任她、跟隨她的人。
同時，她也在文檔的角落，建立了一個新的加密文件夾，標簽名為「夜鴞與黑曜石」。她將已知的所有碎片信息，父母日記中的相關記載，顧雲深的警告，以及今天攻擊中發現的那些異常代碼特征，全部歸類整理進去。
敵人已經在暗處亮出了獠牙，她不能再被動挨打，不能再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躺平。既然無法逃避，那就隻能選擇麵對。
她看著屏幕上那個新建的文件夾，如同在凝視著深淵。深淵也正在回望著她。
窗外的夜色濃重如墨，仿佛蘊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與秘密。林曉月知道，從這一刻起，她與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黑曜石資本”，或者說“夜鴞”組織的戰爭，已經正式拉開了序幕。
而她這個被迫拿起武器的鹹魚，能在這片暗黑叢林中，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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