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節:帝國的黃昏與身份的歸位
暴風雨的洗禮過後,星耀集團這艘巨輪非但沒有傾覆,反而駛入了一片更為廣闊而平穩的海域。市值突破千億,業務遍布全球,從最初單一的文娛公司,已然蛻變為一個融合了科技、內容、倫理研究與實體產業的龐大生態體。它不再是業界黑馬,而是毋庸置疑的行業標杆,一座難以撼動的帝國。
林曉月站在星耀大樓頂層的辦公室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片被她一手挽救並壯大的江山。夕陽的餘暉如同融化的黃金,潑灑在摩天樓宇的玻璃幕牆上,折射出璀璨而溫暖的光芒。街道上車流如織,霓虹初上,勾勒出城市的脈搏與呼吸。
內部,經過數次清洗與錘煉,團隊凝聚力空前。趙小暖已然褪去青澀,成為兼具流量與實力的新生代演技派代表,舉手投足間自帶星光;蘇瑾的音樂更加深邃空靈,被譽為“靈魂歌者”,在國際舞台上也嶄露頭角;老周的技術團隊更是成為了行業內的“王牌軍”,不斷突破著虛擬與現實的技術壁壘。以三叔公為首的保守派早已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富有激情和創新精神的年輕骨乾。星耀,真正成為了孕育夢想與才華的沃土。
外部,曾經的對手要麼被收編,要麼在競爭中落敗轉型,“煌娛”已成過去式,“黑曜石”更是煙消雲散。雖然林曉月知道,隱藏在更深處的“夜鴞”並未根除,顧長風的陰影依舊存在,但至少在明麵上,星耀帝國固若金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然而,站在這權力和成功的頂峰,林曉月感受到的,卻並非誌得意滿,而是一種奇異的、混合著疲憊與釋然的平靜。
她不再是那個一心隻想躺平收租、被迫營業的穿越社畜,也不再是那個僅僅為了證明自己、守護家業而拚命掙紮的豪門千金。她走過荊棘,戴過王冠,執過王刃,也曾在真相的迷霧中徘徊,在信任的懸崖邊試探。
她低頭,看向手中那個小巧的、銀色的加密存儲設備。這裡麵,不僅有著父母研究的碎片、“夜鴞”的罪證,更承載著顧雲深看完之後,那段長達數日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及他再次出現時,眼中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混合著痛苦、釋然與更加堅定某種信念的複雜光芒。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設備還給她時,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那力道,仿佛在傳遞一種無言的承諾。
她也看向辦公桌上,那個被她小心翼翼珍藏起來的、來自前世社畜林曉月的工牌。照片上的女孩,眼神帶著對未來的迷茫和一絲被生活磋磨後的麻木。
“所以……這就算是……通關了嗎?”她對著窗外絢爛的夕陽,低聲自語,語氣裡帶著一絲不確定,以及一種深深的、仿佛跑完一場超級馬拉鬆後的虛脫感。“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有實感。反而覺得……更累了是怎麼回事?這種拯救世界疑似)兼打理公司的‘終極成就’,能不能兌換成假期啊?最好是帶薪的那種,永久的……”
屬於社畜靈魂的吐槽依舊條件反射般地響起,但這一次,其中卻少了幾分怨念,多了幾分塵埃落定後的調侃與疲憊。
她轉過身,走到角落的保險櫃前,熟練地輸入密碼,打開。裡麵沒有堆砌的金條或機密文件,隻有幾樣對她而言最珍貴的東西:父母的那張合影,幾本泛黃的日記,還有……那張社畜工牌。
她將手中的加密存儲設備也輕輕放了進去,與那些承載著過往的物品放在一起。然後,她拿起那張工牌,指尖摩挲著上麵略顯粗糙的照片和印刷字。
是時候了。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在進行一個鄭重的儀式,然後將工牌輕輕放在了父母照片的旁邊。
“砰。”
一聲輕響,保險櫃的門被合上,鎖死。
也仿佛,將她靈魂中某個一直搖擺不定、試圖尋找退路的部分,徹底地鎖在了過去。
她直起身,望著緊閉的保險櫃門,眼神清澈而堅定,輕聲地,卻帶著一種斬斷所有猶疑的力量,對自己,也對這個世界宣告:
“我就是我。”
無論是前世那個在格子間裡掙紮的林曉月,還是今生這個被迫扛起一切的沈明薇,所有的經曆、記憶、情感與選擇,共同熔鑄成了此刻站在這裡的——林曉月。
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中節:並肩的君王與卸下的偽裝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進。”
顧雲深推門而入。他似乎是剛從某個正式場合過來,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領帶係得一絲不苟,身上還帶著些許室外清冷的氣息。但他的神情,卻比往日任何商業場合都要柔和,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如釋重負的輕鬆。
“忙完了?”他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與她並肩而立,一同望向窗外那片被夕陽浸染的壯麗城市景觀。
“嗯,”林曉月應了一聲,側頭看他,“你呢?看你這身打扮,像是剛去簽了個收購星球的大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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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深微微勾唇,沒有回答她不著調的調侃,而是從西裝內袋裡取出一個輕薄的信封,遞到她麵前。
那信封質感極佳,純白色,沒有任何標識,透著一種非同尋常的正式感。
林曉月挑眉,接過信封,指尖能感覺到裡麵紙張的挺括。“這是什麼?該不會是……給我的‘新啟明計劃’的巨額匿名捐款吧?”她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好奇地打開信封,抽出了裡麵的文件。
映入眼簾的,是幾行簡潔而具有法律效力的文字。當看清內容時,她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那是一份……解除婚約的聲明。由顧雲深單方麵簽署,並且已經完成了所有必要的法律程序和家族報備。日期,就在今天。
她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顧雲深。雖然他們之間早已超越了那紙婚約的束縛,甚至經曆了生死與共、彼此交托秘密的信任,但這突如其來的、正式的“解約”,還是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你這是……”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終於受不了我這種‘不務正業’總想躺平的合作夥伴,打算及時止損了?”
顧雲深看著她那副故意裝出來的、帶著點委屈和警惕的表情,眼底的笑意加深,如同冰河解凍,春水初生。他轉過身,正對著她,目光深邃而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人。
“那份婚約,”他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卸下所有枷鎖後的坦然,“從一開始,就是家族利益的產物,是一個錯誤的前提,一個……困住你,也並非我本意的枷鎖。”
他頓了頓,向前微微傾身,距離拉近,能讓她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那其中毫不掩飾的、熾熱而真誠的情感。
“現在,”他凝視著她的眼睛,唇角揚起一個清晰而溫柔的弧度,指向窗外那片漸漸被深藍夜幕覆蓋,已有零星辰光開始閃爍的天空,語氣輕快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