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晉那句石破天驚的“叛道者”三字,如同冰水潑入滾油,在瑤池洞懸島上空炸開,但在更多人反應過來之前,墨月的行動更快!
她清冽的聲音裹挾著決絕的殺意,瞬間蓋過了所有竊竊私語與驚疑:“瑤池洞忘恩負義,縱徒行凶,今日墨家特來討還公道!墨家子弟,隨我拿下首惡!”
“殺!”
一個“殺”字,既是命令,也是撇清——今日之事,是私怨,是討公道,而非牽扯更廣、可能引起恐慌的“叛道者”清算!
話音未落,墨月身化驚鴻,手中長劍清越龍吟,《太初歸一劍訣》悍然發動——第一式:太初開天!
煌煌劍氣如混沌初分的第一縷光,凝練純粹,帶著分割清濁、劃定乾坤的無上意誌,直斬沈可吟!劍光過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嘶鳴,仿佛空間都要被這一劍斬開。
沈可吟臉色劇變,墨月這一劍不僅威力驚人,更帶著一股讓她體內那絲隱秘“聖氣”都為之顫栗的浩然正大之感。她尖嘯一聲,元嬰後期的靈力毫無保留爆發,流雲水袖化作漫天屏障,無數蘊含著陰柔腐蝕之力的靈花幻影層層湧現,試圖消磨、纏繞這道開天劍氣。
“轟——!”
劍氣與袖影猛烈碰撞,靈光爆碎,氣勁四射,將懸島邊緣的玉石欄杆震得粉碎。沈可吟悶哼一聲,身形暴退數步,袖口出現一道清晰的裂痕,氣息微微紊亂。
“好個墨月!”沈可吟又驚又怒,雙手結印,身法變得飄忽詭異,如鬼魅般繞著墨月遊走,道道陰寒掌力如同毒蛇,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襲向墨月要害。
墨月眼神冰冷,劍勢不變,心念微動間,周身氣流驟變!烈風九刀刃——並非以刀施展,而是將風之銳意融入身法與劍勢之中。她身影如風,瞬息間拉出數道殘影,不僅輕易避開了沈可吟的偷襲,手中長劍更借助風勢,速度再增三分,劍尖顫動,化作點點寒星,將沈可吟周身大穴籠罩。
“嗤啦!”沈可吟一個不慎,肩頭衣襟被淩厲的劍風劃破,帶起一溜血花。
她心中駭然,沒想到墨月近身搏殺如此犀利。咬牙之下,她祭出一麵古鏡法寶,鏡光昏黃,照射之處,竟能遲滯靈力運轉,更能折射扭曲劍光,頗為難纏。
墨月秀眉微蹙,察覺到此鏡詭異,不願糾纏。她縱身後掠,暫時脫離戰圈,同時左手並指如劍,遙指天際,口中輕吒:“雷來!”
九霄雷罰!
霎時間,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彙聚起烏雲,煌煌天威降臨!一道粗如兒臂的紫色雷霆,如同九天刑鞭,撕裂雲層,帶著淨化世間一切邪祟的磅礴氣勢,精準無比地劈向那麵古鏡!
“哢嚓!”
古鏡發出一聲哀鳴,鏡麵瞬間布滿裂紋,靈光黯淡,從空中墜落。沈可吟更是如遭雷擊,渾身劇顫,一口鮮血噴出,氣息瞬間萎靡了大半。雷霆之力至陽至剛,對她體內潛藏的灰氣有著天然的克製!
墨月得勢不饒人,劍訣再變!《太初歸一劍訣》第二式:太初辟地!
不同於“開天”的淩厲分割,“辟地”更顯厚重與鎮壓!劍勢如山嶽降臨,劍氣如大地脈絡,層層疊疊,封鎖四方,帶著穩固乾坤、鎮壓一切的意誌,向沈可吟碾壓而去。這一劍,意在斷絕其所有退路,將其徹底鎮壓!
沈可吟麵對這避無可避的一劍,眼中終於露出絕望之色。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數道模糊的灰色身影如同鬼魅,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戰場邊緣。他們氣息晦澀,周身繚繞著淡淡的、令人極度不適的灰氣,速度奇快無比,目標明確——並非攻擊墨月,而是直撲重傷的沈可吟,以及一直作壁上觀、神色變幻不定的清風洞主錢玦若和太一洞主沐川!
“撤!”墨月眼神一凜,果斷下令。
墨家眾人令行禁止,立刻收縮陣型,護在墨月周圍,警惕地盯著這些不速之客。灰袍人一言不發,手段詭異,抓起沈可吟、錢玦若和沐川,化作數道難以捕捉的灰芒,竟視百花、萬獸兩位洞主的隱隱封鎖如無物,瞬息間便消失在天際,蹤跡全無。
激戰戛然而止。
懸島上,隻留下了一片狼藉,驚魂未定的瑤池洞弟子,以及麵色凝重的百花洞弟子。大部分低階弟子和遠處觀望的修士,隻看到墨家族長墨月以雷霆萬鈞之勢擊敗了瑤池洞主,至於“叛道者”、“灰氣”等核心機密,則被有效控製在了極小範圍內。
墨月壓下體內因連續施展大招而略微翻騰的靈力,來到花無憂和龍應麵前,拱手道:“多謝二位洞主今日前來見證,主持公道。”
花無憂美眸流轉,輕聲道:“墨族長劍法通神,令人歎服。今日之事,我等看得分明,是瑤池洞理虧在先。”
龍應亦是沉聲附和,目光掃過周圍:“墨家是來討要說法的,如今說法已討到,想必無人會有異議。”他這話,既是表態,也是幫著定下基調,封堵某些可能的不實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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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微微頷首,聲音壓低,僅容二人聽見:“多謝。敵暗我明,今日細節,還望二位洞主暫為保密,以免打草驚蛇。”
花無憂與龍應都是明白人,深知其中利害,地塹懸島消息相對可控,當即鄭重應下。
墨月不再多言,帶領墨家眾人與軒轅晉,在一片複雜目光注視下,從容離去。經此一役,墨家之聲威,必將更上一層樓。
回到墨家,庭院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