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選結束,晉級的二十名弟子站在巍峨的藥王塔下,仰望著那直插雲霄的暗紅色塔身,感受著其上散發出的古老而磅礴的威壓,心情各異。激動、緊張、期待、凝重……最終決賽的舞台,就在塔內。
藥王城的元嬰宿老聲音恢弘:“決賽將於明日辰時,在藥王塔第七層舉行。爾等今晚可於塔下靜室休憩,調整狀態。塔內靈氣濃鬱,於修行有益,然切記,不可擅闖其他樓層,以免引發禁製。”
能夠提前進入藥王塔附近感受氣息,這無疑是對晉級弟子的一種優待。蘇菲等人被引至塔基處的一排靜室。靜室雖簡樸,但靈氣濃度果真遠超外界,呼吸之間都覺靈力活躍。
蘇菲盤膝坐下,並未急於修煉,而是將今日兩輪比試的過程在腦海中細細回味。與柳寒煙這樣的天才同台競技,壓力巨大,但也讓她獲益匪淺,許多平日模糊的丹道感悟變得清晰起來。她隱隱感覺,自己的丹道境界,似乎又有了精進的跡象。
“魅,你覺得明日決賽,會考校什麼?”蘇菲在心中問道。
“哼,無非是那些老套路。”魅懶洋洋地回答,“不是比拚煉製更高品階的丹藥,就是設定極端苛刻的條件,再不然就是玩些花裡胡哨的噱頭。不過在這藥王塔內進行,或許會借助塔本身的力量,你小心點便是。關鍵是穩住心態,你的基礎不比那柳丫頭差,差的是修為和經驗,但你有《太清丹道初解》和本座指點,未必會輸。”
蘇菲點頭,正欲說話,靜室的門卻被輕輕叩響。
門外站著的是秦風師兄和趙靈兒師姐。秦風神色依舊沉穩,但眼中帶著一絲關切:“蘇師妹,明日決賽,壓力必然更大。柳寒煙等人實力強勁,你切莫有太大負擔,正常發揮即可。”他遞過一個玉瓶,“這是我平日煉製的‘靜心丸’,或對你有助益。”
趙靈兒則笑嘻嘻地塞給蘇菲一包散發著清甜香氣的靈果:“蘇師妹,加油!我們都看好你!這可是我從百花穀那邊換來的‘百香果’,可好吃了,放鬆心情!”
感受著同門的溫暖情誼,蘇菲心中感動,接過丹藥和靈果,誠摯道謝:“多謝秦師兄,趙師姐,我會儘力而為。”
送走二人,蘇菲心境更加平和。她服下靜心丸,又吃了一顆百香果,清甜滋味化開,果然讓精神舒緩不少。隨後,她摒棄雜念,運轉《太陰蘊神篇》,滋養神識,將狀態調整至最佳。
夜深人靜,塔外喧囂漸息,唯有藥王塔自身散發出的低沉嗡鳴,如同沉睡巨獸的呼吸。蘇菲懷中的那枚玉符,溫熱感似乎比白日更清晰了一些。
“他……也在關注著這裡嗎?”蘇菲握著玉符,心中泛起一絲微瀾。這無聲的陪伴,比任何言語都更讓她感到安心。
就在這時,她識海中的魅忽然“咦”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絲詫異:“小菲菲,你試試用《太陰蘊神篇》的心法,去微微感知一下這藥王塔的氣息。”
蘇菲雖感疑惑,但還是依言照做。她將神識收斂,以太陰之力那種至陰至柔的感知方式,小心翼翼地探向靜室的牆壁,接觸那彌漫在空氣中的塔身氣息。
起初並無異常,但當她將心神完全沉浸進去時,一種奇異的感應浮上心頭。她仿佛“聽”到了這巨塔內部,有無數種藥力在流淌、在共鳴,它們並非雜亂無章,而是遵循著某種深奧的韻律,如同一條條奔流不息的江河,最終彙向塔頂的方向。而在那藥力洪流之中,她隱約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精純熾熱的……火焰氣息?
這氣息與她接觸過的地火、真火都截然不同,更帶著一種生生不息、孕育萬物的靈性。
“這是……‘心焰’?或者說,‘眾生願火’的雛形?”魅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這藥王塔曆經無數歲月,承受了無數煉丹師的丹火淬煉和信念寄托,竟然在塔頂孕育出了這麼一絲靈性之火?雖然極其微弱,但品質極高!若能得其一絲認可,對煉丹師而言乃是無上機緣!”
蘇菲心中巨震。藥王塔竟有如此秘密?明日決賽在第七層舉行,距離塔頂已然不遠,難道決賽內容會與此有關?
“此事你知我知即可,切勿外傳。”魅鄭重告誡,“這心焰靈性初生,敏感無比,若有強取豪奪之心,必遭反噬。順其自然,或許能有一線機緣。”
蘇菲默默點頭,將這個發現深藏心底。這對她來說,既是一個潛在的機會,也可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翌日,辰時。
藥王塔底層大門轟然開啟,一股濃鬱得如同實質的藥香混合著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二十名晉級弟子在各自長輩鼓勵的目光中,邁步走入塔內。
塔內空間廣闊,光線卻不明亮,四周牆壁上鑲嵌著散發幽光的明珠,照出牆壁上模糊的古老壁畫,描繪著先民采藥、煉丹的場景。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著眾人,讓所有人都收斂了聲息,神情肅穆。
沒有樓梯,一道旋轉向上的光梯出現在眾人麵前。踏上光梯,光影流轉,仿佛穿梭時空,片刻後,眾人已置身於塔的第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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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層與底層截然不同,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穹頂高遠,中央懸浮著十尊造型古樸、顏色各異的丹爐,呈環形排列。四周沒有窗戶,但整個空間卻明亮如晝,光源來自穹頂之上緩緩旋轉的一個複雜光陣,灑下柔和而充滿靈性的光輝。
最奇特的是,一進入這一層,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洗滌過一般,變得異常清明,對自身靈力和外界藥力的感知也敏銳了數倍!同時,一股溫和卻無處不在的暖意包裹著眾人,源頭正是那穹頂的光陣,以及光陣深處隱約傳來的一絲令人心悸的熾熱。
蘇菲心中明了,那暖意和熾熱,定然與魅所說的“心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