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之巔,一道身影傲然而立。
那人一身玄色勁裝,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手中一張造型奇古的長弓,在遠處火光的映照下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他身形挺拔,氣息悠長,一雙眼眸在黑暗中銳利如鷹,牢牢鎖定著巷道中的張平。
剛才那一箭,雖未竟全功,卻已試探出了目標的詭異——絕非尋常武者,甚至不似凡人。
張平的目光穿越混亂的街道與彌漫的煙塵,與鐘樓上的箭手遙遙相撞。空氣中仿佛迸發出無形的火花。
【係統掃描中...】【目標:疑似“巡風衛”千戶,燕荊。】【能量反應:高純度真氣銳金屬性),強度評級:先天境中期。】【威脅評估:高。具備超遠距離精準狙殺能力,真氣凝練,對能量場有一定穿透性。】【惡意類型:秩序·肅清。】
巡風衛?朝廷的爪牙終於出現了。而且一來就是這等高手。
張平肋下的擦傷已徹底愈合,連疤痕都未留下。他並未因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而憤怒,反而像是發現了稀有獵物的獵人,冰冷的興趣被點燃了。
燕荊心中卻遠不如表麵平靜。他奉命前來隴安府調查知府王大人暴斃及騷亂根源,剛入城不久,便察覺到此地混亂之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許多暴徒或兵丁會莫名失去戰力,仿佛被無形之手抽乾了精氣神。他追蹤這股異常的源頭,最終鎖定了這個在混亂中如同閒庭信步般的身影。
剛才那凝聚了他七成功力的“破氣箭”,竟被對方以那種匪夷所思的方式避開!甚至未能造成有效傷害!此人周身繚繞的那股扭曲力場,竟能偏轉、削弱真氣箭矢?!
“邪魔外道!”燕荊眼神一厲,殺意更盛。如此詭異的存在,必是隴安之亂的根源無疑!
他再次搭箭開弓,這一次,弓弦上同時搭上了三支箭!真氣瘋狂灌注,三支玄鐵箭矢上亮起刺目的白金色光芒,發出嗡嗡蜂鳴,空氣都被銳利的氣勁撕裂。
“三星逐月!”
咻咻咻!三道光箭並非直線射出,而是在離弦的瞬間,如同擁有生命般,劃過三道詭異的弧線,從左右上三個截然不同的方向,攜著撕裂一切的銳金真氣,罩向張平所有可能的閃避路線!速度之快,遠超之前單箭!
張平站在原地,不閃不避。他剛剛領悟的【枯朽之域】正需要強大的對手來測試極限。
心念一動,融合了“饑饉”與“病疫”特性的灰敗力場以他為中心驟然擴張,將方圓十丈儘數籠罩!
那三支淩厲無比的光箭一闖入這片無形領域,箭身上璀璨的白金色光芒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仿佛從神兵利器瞬間變成了凡鐵。箭矢飛行速度驟降,變得遲滯沉重,其上附著的銳金真氣被領域中的衰敗之力急速侵蝕、瓦解!
噗!噗!噗!三支箭最終軟綿綿地射到張平身前,被他隨手一揮,便叮當落地,再無絲毫威力。
燕荊瞳孔驟縮!他的三星逐月,竟被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那到底是什麼鬼域?!
就在他心神震動,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際——
張平出手了。他抬起右手,食指隔空,對準了鐘樓上的燕荊。並非物理攻擊,也非精神穿刺。而是將剛剛吸收自燕荊那三箭中散逸的銳金真氣特性,結合自身磅礴的能量,以【宗善祠】邪穢汲取本源的方式,混合了枯朽之域的衰敗之意,隔空一指點出!
【能量模擬·定向衰滅汲取】!
一道灰暗中夾雜著一絲微弱白金色的詭異能量束,跨越空間,瞬間命中燕荊!
燕荊隻覺得周身猛地一沉!仿佛瞬間背負了千斤重擔!更可怕的是,他苦修多年的先天真氣,竟不受控製地躁動起來,然後如同開閘的洪水,沿著那無形的能量束,瘋狂地向外傾瀉流失!
同時,強烈的虛弱感、饑餓感、甚至一種五臟六腑開始隱隱作痛的病態感席卷而來!他英俊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嘴唇發乾。
“妖術!!”燕荊驚駭欲絕,瘋狂運轉功法想要穩住躁動的真氣,卻收效甚微。那種流失是本源性的,帶著一種規則層麵的剝奪!
他當機立斷,猛咬舌尖,借助劇痛強行提振精神,腳下一點鐘樓欄杆,身形如同大雁般向後急掠,試圖脫離那詭異能量束的鎖定範圍。
然而張平的手指如影隨形,能量束的鏈接並未中斷。燕荊的真氣仍在飛速流失。
眼看就要跌落鐘樓,燕荊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猛地將手中長弓向身前格擋——並非格擋物理攻擊,而是將其作為真氣的臨時載體和屏障!
嘭!那柄顯然並非凡品的古弓爆發出刺目光芒,硬生生承受了能量束的大部分汲取之力。弓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光芒迅速黯淡,甚至表麵出現了一絲絲細微的裂紋!
借著這個機會,燕荊終於切斷了那可怕的鏈接,身形踉蹌地落在遠處另一座屋頂,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萎靡了大半,驚魂未定地看著手中靈性大損的愛弓,心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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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個照麵,他幾乎被廢掉!
張平緩緩收回手指,感受著湧入體內的、帶著銳利特性的精純真氣雖然已被係統快速轉化為無屬性能量),微微點頭。效果比預想的更好。這種針對性的汲取,對於能量性質單一的目標,效率極高。
他看了一眼遠處狼狽不堪的燕荊,並未追擊。一個受損的先天高手,提供的資糧已不如預期,而且,他感知到更多的“秩序”力量正在向燕荊的方向靠攏。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下方的城市。
經過燕荊這一打岔,下方的混亂格局再次發生了變化。軍陣似乎重新穩住了陣腳,開始更有效地推進清剿。而豪門勢力的抵抗則在枯朽之域的無聲影響和軍陣的壓力下,逐漸顯出頹勢。
騷亂,正在被強行鎮壓下去。
“盛宴,似乎快到尾聲了。”張平喃喃自語。
但他能感覺到,在這座城市瀕臨崩潰的最深處,在無數死亡和絕望的沉澱下,似乎還有更黑暗、更龐大的東西在蠢蠢欲動。那是比宗善祠邪穢更加古老、更加深沉的存在。
或許,這才是隴安府真正的“膿瘡”核心。
他的身影從巷道中消失,不再理會那些逐漸被鎮壓下去的零星衝突,而是循著【惡意感知】中那最隱晦、最深沉的一絲悸動,向著城市地下——或許是廢棄的河道、古老的地基、甚至萬人坑的方向潛行而去。
真正的壓軸大餐,往往藏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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